鼎剑山庄外。
秦鹄坐在马上正向一旁的二把刀低声询问:“铁大哥,这欢美楼……是不是青楼啊?”
二把刀表情严肃,肯定道:“听名字就知道没跑了!老弟,秋雨妹子现在在跟着那王嫣,三五天内都不一定能回返,不如咱趁这个机会……”
说着,二把刀再也板不住,脸上露出几许下流之色。
秦鹄翻了个白眼表示鄙夷。
自和王嫣分别后,他已经基本没那方面的想法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去什么青楼。
如此看来他的猜想没错,那香粉果然有大问题。
就是不知道那玩意是哪位高人配的,连他这个二品高手都能中招,且一开始没有察觉不说,药效还如此明显。
也不知道这玩意买不买得到……
“哎,想不到堂堂九玄门掌门,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居然喜欢去青楼,哎,不愧是高人,真有个性。”秦鹄一番感慨,把马车里的林如玉吸引了出来。
林如玉探着头忙道:“师父,什么青楼?要说青楼我可是行家啊!您要想去,我给您带路啊!保证您满……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马车里的林子龙拉了回去,只听得几声哀嚎后,林如玉便被赶出了马车。
“师父,我爹让您坐马车。”林如玉委屈巴巴道。
秦鹄无奈叹息,能摊上这么个儿子,也不知道林子龙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林如玉后钻进了马车。
一进来就看见林子龙还一脸怒色,不由讪笑:“林前辈息怒,令公子也只是喜欢玩乐,本性不差,假以时日总会收心的。”
“呵,你不必为他开脱,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了解吗?”林子龙苦着脸长叹一阵,继而又道:“此番鼎剑阁算是败了,短时间内应当也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老夫心里这块石头暂时可以放下,倒是要多谢你了……”
“晚辈不敢。”秦鹄忙谦逊道:“即使没有我,鼎剑阁也不会得逞。”
的确,虽然来得稍晚了一点,但有厉鹰和戴胜在,鼎剑阁的图谋可没那么容易达成。
要说功劳,秦鹄还真受不起,倒是风头出了不少。
日后他秦鹄的大名,兴许也要逐渐传开了。
但对赤焰卫来说,隐藏身份是很重要的。太过出名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你想岔了。”林子龙意味深长道:“虽说此战真正的成败不是有你决定,但因为你,我林家以后得日子,肯定要好过许多。”
林家的日子?
秦鹄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他是林子龙带进去的,在别人看来,他也可以代表林家。
林子龙不出手,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就算鼎剑阁败了,林家逃过这一劫,以后也肯定要受人非议。
但秦鹄击败了高丘,在不少人看来就是扭转乾坤的一战。
这功劳不仅会算在秦鹄头上,他林家也会跟着沾光。
虽说不至于让所有人都闭嘴,但起码不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秦鹄还是不明白,为何林子龙始终不肯上场……
“对了。”就在秦鹄疑惑时,林子龙却突然岔开了话题:“如今你要寻的仇人也已经死了,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可还要在福州待着么?”
秦鹄一开始就是以高丘为借口,谁知竟真这么巧碰到了。
但他真正的目的可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哪能离开福州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正思索着借口,却见林子龙神秘一笑,悠悠道:“近来福州不太平,你若要在此行走,还得小心谨慎些,有难处也可以让如玉只会我一声,能帮的,老夫自然不会推辞。”
“呵,那便多谢林前辈了。”见他不打算问自己留在这的用意,秦鹄远就懒得找借口了。
以林子龙这样的人精,多少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晓得明哲保身的道理,秦鹄倒不担心他会在外头多嚼舌根。
“对了,还有一事。”林子龙叹道:“金老似乎很赏识你,而内功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宗师级人物。若你能得他指点,实力必然再上一个台阶。只是你要小心一个人……”
“靳三郎?”秦鹄不假思索道。
林子龙只是微笑,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秦鹄则笑道:“林前辈多虑了,我只是个过客。就算承了金老的情,也绝不会留在九玄门。那靳三郎看着不似愚笨之徒,不会跟我过不去的。”
“呵,你说的也对。”林子龙点头称是,不时又由衷感叹道:“如今的江湖,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鼎剑山庄一战,不光让众人见识了半步宗师的威能,更惊觉新一代的风云人物已经崭露头角。
秦鹄、厉鹰、二把刀,注定是这个纷争时代的主角,而似金老林子龙汪烈这样的老一辈,也将逐渐被人们所遗忘。
明白这点,也不怪林子龙发出感慨,虽然他其实已经隐退十几年了……
“停车!”
马车一路往福州县城而去。
等到了城门口,秦鹄却突然让林子龙的那两个心腹手下停车。
等马车停稳,秦鹄撩起帘子忘了眼外头,这才对林子龙歉意道:“林前辈,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还是下次去贵府做客吧。”
刚刚他和林子龙闲聊一路,已经答应林子龙去林家吃晚饭,说不得还要借宿一晚。
而对于他这突然的变卦,林子龙也没有丝毫恼怒,只是神秘笑道:“无碍,你的正事要紧,什么时候得空了随时来便是,我府中厨子多,准备得过来。”
“呵。”秦鹄讪讪一笑,总觉得自己在这老狐狸面前跟没穿衣服似的。
当即他也不再多客套,行礼后钻出马车,和二把刀打了声招呼,便策马王远处的密林奔去。
马车里,听到蹄声渐远,林子龙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才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眉间的越发紧蹙。
“奇怪……赤焰卫不是在十几年前便解散了么?”
“还是说,我想岔了……”
他一番自语,旋即又连连摇头,叹道:“算了,这些与我又有何关系,当真是庸人自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