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国凑到唐静跟前,低声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唐静红着脸点点头。
孙建国松了口气。
这个丫头也真是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唐静又说:“我不是很急,上一趟厕所太麻烦了,一路上都是人,等会儿再去…”
孙建国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我听人说,憋尿容易得尿毒症,走,我背你。”
他站起来,半蹲下来:“上来吧。”
唐静想了想,现在脚走路不方便,只好趴了上去。
孙建国身子一沉,脊背上就贴上了两团温热。
他抄起唐静两条大腿,站起来,开始朝厕所的方向走,嘴里大声吆喝:“都让一让!我要背我媳妇上厕所!”
“谁是你媳妇!”
唐静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可现在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掐了两把不解气,就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下咬得挺狠,孙建国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再胡说了。
他背着唐静往前走,搅和得过道里鸡飞狗跳,抱怨声四起。这是没办法的事,总有占着过道还理直气壮的人,不愿意给别人行方便。
遇到慢吞吞不愿意让路的,少不得停下来跟人对骂两句,斯斯文文可行不通。
他一路骂骂咧咧,磕磕绊绊、踢里哐啷地往前走,终于到了厕所。八壹中文網
唐静下来,扶着门一瘸一拐往厕所里走。
孙建国在她后面说:“要不我进去扶着你?”
唐静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嘭一声关了厕所门。
上完厕所,正好有个列车员推着卖东西的小车经过,孙建国就背着唐静跟在小车后面。
推车的列车员可不跟那些人客气,只要动作稍微慢一点,张嘴就骂。乘客们虽然有意见,但没几个敢顶嘴的,毕竟人家身上穿着制服呢。
华夏百姓怕见官府,自古如此。
到了中午饭点,孙建国问唐静要茶缸子,好去开水房给她打开水泡面。
唐静在自己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看来是忘带了。
对于唐静这种丢三落四的习惯,孙建国已经见怪不怪了。
唐静正在懊恼,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不是忘这,就是忘那。
孙建国就说:“用我的缸子给你泡,你嫌弃不?”
唐静有的用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嫌弃。
孙建国拿着茶缸、火腿肠跟几袋方便面去了开水房。
真怀念后世的碗面,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来。
泡完面,他端回来缸子闷了一会,等差不多熟了,就打开盖子推给唐静。
唐静一看,好家伙,满满一茶缸,不知道泡了几包。
她抬起头对孙建国说:“忘了跟你说了,给我泡一包就够了。”
孙建国嘿嘿笑道:“这不是为了少跑一趟吗,我给你泡了一包,给自己泡了两包,你先吃,吃完我再吃。”
看着唐静惊愕的表情,又补充说:“放心,我不嫌弃你。”
唐静无语,翻了个白眼:是我嫌弃你好不好。
就拿起出筷子吃起来。
坐他俩对面的那对情侣,吃饭也偎依在一起,你喂我、我喂你,看得人泛酸。
胖姑娘挺会来事,掏出自己带的地瓜干和一包糕点,让了一圈。
孙建国跟唐静都默契地没有接。
唐静一个女孩子多次往返于江城跟老家之间,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更何况她早就被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吃完东西,唐静掏本出小说看打发时间。
孙建国从小推车上买了本杂志解闷。
这本破杂志为了销量什么都敢登,里头的民间故事多半都带点色情元素,还有更露骨的,孙建国看得津津有味。
比如这篇文章,写了一个流氓怎么在公共厕所外头欺负一个漂亮姑娘,有很多人围观,但是没人制止,着重描写了作案细节,如何尾随偷窥,如何脱人家的衣服,如何干的不可描述的事情,最后不痛不痒、装模作样地用两三句话谴责了流氓的无耻和围观群众的麻木。
还有篇拐卖女大学生的故事,详细描写了女大学生被卖到山里之后,一个瘸腿的、心理变态的、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如何变着法地虐待、施暴,末了轻描淡写地以女大学生终于被解救作为结尾。
“看的什么故事,这么投入。”
“没…没看什么,看着玩呢。”孙建国慌忙把杂志翻到下一页。
唐静不疑有他,打了个哈欠:“给我讲几个笑话吧,我又困了。”
“困了就睡会呗。”
“不睡,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
孙建国就给她讲了小白兔系列的笑话,不仅唐静听得花枝乱颤,胖姑娘跟对面年轻情侣也跟着笑起来。
下午两点多,火车在中州车站停车。
中州站也是个大站,上下车人很多。
进站前,列车员从车头走到车尾,专门提醒车上的人看好自己的东西,尤其是靠窗户的,包不要放到小桌子上,丢了概不负责。
孙建国跟唐静换了位置,把两人的背包搁在脚底下,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