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如小果，眼中除了有惊讶以外，还有些好奇。
他当初为了拉拢戚慕白和他合作，曾送过他两份关于他这位夫人的‘大礼’。
他自己倒是没关注过里面有什么内容，不过，因为这件事，事后戚慕白和他的合作之路一直都很顺畅。
今天在这儿遇到她，她也是来祭拜谁的？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这么荒凉的墓地呢？
程宽一面想着一面往山上爬，速度不变，一刻没停歇，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到山顶。
在最高，最平，视野最好的地方，葬着一个人。
极少抽烟的程宽从包里翻了一包还未开封过的烟撕了出来点了一根，慢慢的走到那座没刻名字名字的墓前停下，低头俯视着平滑得没有半个字的墓碑。
“小未，哥哥来看你了。”
像是打招呼一般，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安静的在墓前站着，死寂许久之后才缓缓的道：“哥哥当年答应你的事，怕是要食言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再找我好好补回来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没有半点波动。
离开的时候，一如从前的许多次一般，伸手在墓碑上面拍了拍，像是记忆里拍那个人的头一样，脸上的表情是平时少见的，发自真心的温柔。
“哥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罢，叼着嘴里快要燃到尽头的烟慢慢的转身下了山。
从墓地回来，程宽直接去了临街的酒吧。
不同以往的自己折腾，这次居然坐在了吧台外面。
在小飞好奇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给我调杯酒。”
小飞挑眉，默默的动作起来，把调好的酒递给他的时候，才状似无意的补了一句，“你坐在了那位客人的老位置了。”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位客人好久没来了。”
程宽斜睨了他一眼，一口急促的干了杯里的液体，“你是成心的？还想不想干了？”
被戳穿了的小飞撇了撇嘴，收起他喝掉的杯子，默默的给他调第二杯，一边调一边道：“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人身上，我总感觉能看到你的影子，所以难免的上了点心。”
程宽拿酒的手在听见他这话的时候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幽深。
“来，喝吧。两杯也差不多够你的量了。”小飞把调好的两杯酒摆到他面前，不再理会他了。
程宽慢慢的品着酒，心里五味陈杂。
杨木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趴在吧台上睡得正熟的程宽。
“你来了？”见到他小飞一点也不意外，冲着程宽努努下巴，“喏，程哥又喝醉了，这段时间都不知道一天最几回了。你大发慈悲，把人请回赌场里面待着吧，我都快夜不能寐了。”
小飞一边说，一边揉眼睛。
这段时间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大见天儿的在他这儿泡着，别的兄弟都羡慕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份殊荣，他是一点都不想要的。
“还能掉你两块肉不成！”杨木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来，和我一起扶人。”
小飞丢下抹布洗了洗手，才从吧台里绕了出来，和杨木一左一右的架着程宽往吧台后面的楼梯走。
把程宽安置好了下来，杨木坐到了那个‘老位置’一边喝酒，一边和小飞闲聊。
“你说，老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段时间也太不对劲儿了。”
小飞也闷了一口酒，表情郁闷，“我这儿也不是什么香饽饽，难道还能指望人家来一次就念念不忘，成天的来啊。”
杨木噗嗤了一声，很是认真的道：“总比赌场来的可能性大。”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小飞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损损的道：“要不，你把那位程先生的电话给我，我邀请他过来？”
对于他的话，杨木不可置否的耸肩，“你能承受得住老大的怒火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小飞泄气。
别看这两年老大已经从良了，看上去无害了许多。
可真正的杀伤力有多强，只有他们这些跟了他多年的人才清楚他本质上还是当年那个杀伐果断的人。
就是想找死，也别选择这种死法。
太惨不忍睹了。
想到最近阴晴多变的程宽，杨木脸上也多了些惆怅。
相互惆怅了一晚上的两人在第二天不营业的当口看到上门的‘曹操’的时候，脸上都默契的露出了‘哎呀，卧槽’的表情。
“你还真打电话邀请了？”杨木倚在吧台上压低声音问道。
小飞也是一脸惊讶，愣愣的否认，“开玩笑，怎么可能。要邀请也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啊。”
“那他怎么会来？”杨木疑惑。
“不知道。”小飞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转头看向程宇飞，“程先生，请问想喝点什么。”
“白天这儿也招待客人？”程宇飞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了在穿梭来穿梭去的忙碌的工作人员。
“不，我们这儿只营业晚上。”小飞笑着回答。
见他脸色不好，调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程先生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来喝酒的，那就勉为其难喝点别的吧。”
“喔，谢谢。”程宇飞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程宽，不在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程宽的时候，身边的两个人都变了变脸色。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眼花的错觉。
小飞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道：“程哥早上就走了。”
程宇飞：“......”
这人请他过来，结果自己不在，这是怎么个意思？
见他皱眉，小飞立马补救了一句：“我可以马上给你打程哥的电话，他一般白天都没事儿。”
“这个就不用了。”程宇飞连忙阻止，“我可以在这这儿等等吗。”
不等小飞回答，杨木抢先道：“可以。”
“谢~”程宇飞的谢字还没说完，身后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被一点事耽误了一下。走吧，我们上楼谈。”
“额？”程宇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好。”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小飞和杨木脸上的震惊终于绷不住了，抓着杨木的胳膊问。
“老大这是要？”
“摊牌。”
杨木保持着一脸震惊，木木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