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月伸手摸上君子兮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扯,衣裳如花层层散落,露出白瓷般的身子,可是上面狰狞的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顾燕月有些颤抖的摸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
“很痛吧。”
君子兮撇过脸,轻咬着苍白的嘴唇,不肯说话。
“乖,别咬自己,会疼的。”顾燕月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君子兮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一定很丑吧。”
“在我心中,你最漂亮。”顾燕月安慰着,将她整个人翻过去,“我看看你的背。”
肩头的莹然如玉和身上的伤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谁怎么忍心下这种重手。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攥成一团,顾燕月看着只觉得心痛的难以呼吸,他放在手心上疼着宠着的人儿呀!就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到底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你的伤不能泡水,我去取帕子给你擦擦身子。”
“恩。”君子兮柔顺的应承,眼中笑意微微。
其实前日上了药之后,本来快要结痂的,结果今早一番动作和烈火,又将背后的伤口撕裂开来,如同新伤。
这样将伤口赤果果的袒露在顾燕月眼皮子底下有个很好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遮遮掩掩的养伤,也能让伤口尽快的恢复,其次,就是又能用这个博得顾燕月的怜惜一次。
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才会更加怜惜。
然而一旦这个愧疚和怜惜成了习惯,日后……也会方便许多。
君子兮侧头看着顾燕月忙碌的身影,“燕月,青冢和青玉没事吧?”
“我今早醒来没有看见他们。”
“青冢没事。”顾燕月回到她面前,为她擦拭身上的污痕,“不过,青玉……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安葬她的。”
“恩。”君子兮低头,眼眶微红。
“傻瓜,你别多想,她是你的暗卫,能为自己主子死去,是她最好的归宿。”
君子兮伸手拉过顾燕月,不管不顾就将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燕月,我此刻好欢喜。”
“恩,欢喜什么?”
“欢喜我遇见的人是你。”君子兮认真的凝视着顾燕月的眉眼,“从我知道我嫁的人的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欢喜。”
顾燕月也不在乎君子兮的脸脏兮兮的,直接俯身吻上她有些湿润的右眼,带着无限的爱怜,“所以,赶快好起来,你还欠我一杯合卺酒。”
合卺酒。
还有机会吗?
君子兮面上却端起了笑来,“好。”
“阿宁,你还记得绑你的人是谁吗?”
“恩,记得他的样子,一张脸全是伤疤,可吓人了。”
“那么救你的人了?”
“没印象,我一直被关在那个屋子里。”君子兮似乎在努力回想着,“而且他们声音太杂,我听不清楚。”
“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回家了。”
“恩。”君子兮仰脸,对着顾燕月就露出了一个明媚如花的笑容。
打整完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君子兮被顾燕月搁在腿上,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正在室内候着的江寒,看见两人出来蓦地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江寒见过世子,世子妃。”
“你那里还有白露膏吗?”顾燕月将君子兮放置在床榻上,“阿宁身上受了些伤。”
“有的有的。”江寒忙不迭的点头,“我一会儿就让人取来给你。”
顾燕月微微侧头,“江寒,你最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没啊,呵呵。”江寒低着头,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
顾燕月挑眉,“说。”
“燕月。”君子兮突然开口,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宁,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顾燕月赶往问道。
君子兮摇摇头,“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了。”
“恩?”
“你太凶了。”君子兮娇嗔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江寒,“麻烦江公子帮我看下吧。”
江寒避开顾燕月审问的眼光,上前为君子兮诊脉,神色有些凝重,“你内息有些紊乱。”
“你好像还受了极严重的伤。”江寒奇怪了看了她一眼,“外伤?”
君子兮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江寒瞬间有些呆滞,怎么感觉自从她和顾燕月扯上关系,总是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而且,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没昏过去,这个毅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给你开副药调调身子吧,你身子太差了。”
“又要麻烦江公子了。”
“这是他应该的。”顾燕月不冷不热的插嘴,“开好方子交给夙禹,回去取白露膏过来,然后去书房等我。”
江寒,“……”
他能拒绝吗?
临走时,江寒有些担心的看了君子兮一眼,生怕她将前些日子的事告诉顾燕月。可是顾燕月并没有来找过他的麻烦,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她没有提过?
江寒心不在焉的走出清风居,终于忍不住在离开时,回眸看了眼趴在床上笑靥如花的女子。
温暖明媚。
应该是没有说过吧。
毕竟,她应该很爱顾燕月。
没有一个女子能忍受自己不能给夫君延绵子嗣吧。
那天,的确是他鬼迷心窍了。
竟然对一个无辜女子,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带江寒取药来,顾燕月亲自为她上药,将她哄睡之后,才离开去了书房。
书房内除了被点名来的江寒外,叶修奕,慕容铮,伽罗,苍夜,夙禹和容家军副帅陈袂以及风云骑的副统帅莫眠都难得齐聚在了这里。
“我说你们这次可真够大胆的,直接将世子妃掳了去,这下人没吓着,倒是损失了几名大将,就连世子妃也差点被人纵火烧死,啧啧。”叶修奕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的开口笑道,“陈袂啊,你说你们世子会不会被你气的直接将你从容家军里面除名了。”
陈袂冷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并不打算理会叶修奕的话。
“矣,你别不理我啊,我可是好奇的很了。”
“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惹你们不痛快了,绑了人就算了,还直接将人家的暗卫给杀了一个,打伤了一个。”
“叶公子,发生这些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您就少说两句吧。”伽罗笑着圆场。
“啧,我这不是打抱不平吗?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也真是好意思的很了。”
“叶公子,这话不能这么说,您不是也不满意她当世子妃吗?”莫眠开口辩解。
“我虽然不满意,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手啊。”叶修奕哼道,“再说,人也是顾燕月自己选的,我们再不满意有用?”
是啊,人是他自己选的。
若不是他自个满意君子兮,谁能强迫他娶。
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不能接受而已。
在他们心中,世子是个天神一般的人物,能配上他的,自然也是要芳名远播的女子啊!
这么一个娇气还病怏怏的女子,实在是当不起世子妃这个名号啊!
“我也知道,你们自幼和景漪公主相识,自然更多偏向她一些,可是啊,感情这个东西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般配不一定是最合适的,明白不?”叶大公子难得费起口舌去教训一个人,“这景漪公主再好,也不是你们世子的良配,知道吗?”
“以后啊,你们别在做这般不知轻重的事。”
“到头来,担心受怕的还不是你们家主子吗?”
其实吧,在昨天以前,看着他们绑君子兮去要挟,他可能会在心中暗暗拍掌叫好,毕竟比起君子兮,顾景漪自然是更要适合顾燕月。
不论是人品,还是相貌,亦或是家世和自身的实力。
可昨儿那事的发生,真是让他在一夜之间颠覆了认知。
第一次,他从顾燕月身上感受到了担忧和冲天的怒气。
可能,现在君子兮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及了。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强拆一对有情人啊,徒增一对怨偶啊!
若是顾燕月对顾景漪有意思,可能早就将人娶回家宠着了,又何必拖到今日。
“叶公子教训的是。”陈袂低头,声音沉沉。
“这事稍后在议,我且问你们,你们知道杀死赫连宇的是什么人吗?可有一丝线索。”慕容铮问道。
莫眠摇头,“看情况,纵火这事应该是那个高衡干的,但是杀赫连宇他们的人,却不是他。”
“我和高衡交过手,他就是一个莽夫,可有力气,并没有多高深的武功和内力。”
“那么还真是奇了怪了,最近京中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啊。”叶修奕眯起那一双有些媚色的桃花眼,用扇子衬住了下巴,“难道他是从悬崖上逃走的吗?”
“那悬崖深不见底,不太可能。”夙禹补充道。
“没思绪。”叶修奕两手一摊,“你说,你们和你们主子怎么都这么能惹事啊!”
苍夜呵呵一笑,“这也不见得,如果主子是当年全盛时期的话,那座悬崖还是下的去的。”
“可是这天下间有这份功力的人可不多啊,而且又要是和顾燕月有仇的。”叶修奕摇摇头,“首当其冲的便是子桑尧,可是他已经死了啊!其次,便是北周的百里云初,可是他和顾燕月没什么严重过节啊,还不至于千里迢迢的跑来吧,还有就是大秦的公子微尘,可他已经消声灭迹三年了,突然出现,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