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好像这些解释都十分合理,赫连宇也不再犹豫,右手一扬,就准备将信号弹抛上半空。
可以还没来得及掷出,就被君子兮直接用鞭子捆绑住了手。
“信号弹。”君子兮弯了弯唇角,“你还真当我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
赫连宇回眸怒视,“世子妃,如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君子兮手腕加劲,从树上飞身而下,袖中短剑已然出鞘。
生死,不过是一瞬之间。
赫连宇再次挥动长枪,企图阻拦君子兮的动作。
君子兮对着他,柔柔一笑,身形极快的闪现他的身后,用银鞭带着他的手一同勒住他的脖子。
温软的唇不小心从耳边擦过,赫连宇只觉得心里一阵酥麻,险些就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你喜欢顾景漪吧?”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本该是世上极温柔极美妙的声音,可在赫连宇听来却宛若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动景漪,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自己都要没命了,你还敢和我讲条件。”说着,一直冰凉的小手从后面抚上他的脸,慢慢划下到脖子处。
“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孤男寡女的,你觉得能干什么?”君子兮浅笑着,手指一掀,一张人皮面具倏然就出现在君子兮的手中,“我的赫连将军,你是在期待什么吗?”
“世子妃。”赫连宇恼羞成怒。
身后传来愉悦的笑声。
“你说,让人来绑架我,是顾景漪的主意吗?”
“与她无关。”
“可是我不信呢。”
“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赫连宇十分坚持。
君子兮用银鞭将赫连宇的脖颈一不小心又缠紧了几分,“到底做没做过,很简单,我把你的头削下来,送给顾景漪就当我和她的见面礼,你说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和你开个玩笑嘛。”君子兮有些意兴阑珊的放开赫连宇。
感觉到脖子上那个冰凉的东西一松,赫连宇刚想反身擒住君子兮,被在转过来的当场,那只短剑就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的心脏上插了过去。
赫连宇不敢相信的看着君子兮,真的没想到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情况下,她还敢杀了自己。
面对赫连宇的质问,君子兮有些小得意的微扬起下巴,就像是得了什么心爱的小物什一样,眉眼弯弯,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意外的可爱,“你还真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啊。”
清风过,君子兮靠在他的怀中,两人看似相依相偎,无限缱绻。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只有两人知道。
“赫连将军,帮我最后一个忙吧,要是帮了,我保证不去找顾景漪的麻烦。”
“当然,前提是她没有阻碍到我。”
赫连宇痛苦的半跪下身子,看着血不断地从自己身上流下,渗透了土地。
君子兮也跟着蹲下身,“记得哦,将军,帮我最后一个忙,我就不去找你心上人的麻烦了。”
赫连宇抬头瞪她。
君子兮伸手拿过赫连宇一直握在手中的信号弹,在赫连宇有些惊恐的表情中将信号弹弹了出去。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君子兮耸肩,“你看我多好,就算你要死了,我也给你一个忠心护主的下场呢。”
说罢,君子兮弯腰,用力将剑在狠狠的捅了下去,直到确定赫连宇没有了生机,君子兮才谨慎的将剑拔出,然后回到了刚刚自己被关的破屋里。
在路过那个汉子的时候,君子兮伸手为他合上了双眼,“对不起,高衡,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那些话,你听听就好,其实你是个英雄,真的。”
杀死你,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西岳人的手中。
虽然,我血脉里也流淌着西岳的血。
高衡,我记得你。
记得你,善良勇敢,重情重义。
记得你,为了家国大义,依旧坚守自己的岗位,不曾忽视。
记得你,哭的肝肠寸断,可直言不悔。
记得你,为了大秦兴衰,而遭如此境界。
记得你,哪怕已生死无路,依然坚持最初的信仰。
可战争,从来没有对错。
那不过都是上位者权利的游戏。
可一直以来,对不起你们的人,是我。
是我太懦弱,不敢直面阿尧的死讯,从而让西岳有了可趁之机。
是我太愚笨,中了他人的计谋,而不自知,从而害大秦陷入如斯境界。
若当年,我能勇敢一些……
“高衡,你在让我利用最后一次吧,若是下了地狱,我愿意赎罪。”
君子兮伸手拎起高衡的尸体,将他放在了屋外,自己也走到屋外将门反锁起来,拿出火石点火,然后直接扔进屋里,看着快被烧着的屋子,君子兮将火石丢在高衡的手中,布置完一切后,君子兮纵身一跃,从被火烧开的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恰时,一队人马声,刚好入耳。
君子兮于火光中,回眸浅笑。
倾城,安宁。
当属于容家军独有的信号弹在上空炸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燕月双手紧紧攥着轮椅,面目铁青。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丝毫没有克制的怒气。
“主子。”夙禹低声劝道,“或许这只是景漪公主和你开的一个玩笑。”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这种事能开玩笑吗?”顾燕月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怒火,“阿宁身子不好,受不得一点寒,这荒郊野岭你让她如何休息。”
“主子。”
你知道吗,你的心偏了,也乱了。
夙禹有些黯淡的垂眼,“我们先上山吧!”
“你先带一队人马上去。”顾燕月冷静的作出判断,“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发信号弹,一定是出事了。”
“夙禹,记得我的话,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阿宁。”
“是。”
夙禹刚刚冲上山,就看见冲天的火光,弥漫了整个山顶。
一栋小屋在火中摇摇欲醉。
尸横遍野,血光遍地。
这些弟兄几乎都是熟悉了大半辈子的人,夙禹几乎差点双腿发软就要跪倒在地。
这个场景,和三年前,何其的像。
夙禹挣扎着似乎想要去到赫连宇的身边。
那双眸子,直愣愣的不可置信的睁着,仿佛蒙上了天大的冤屈。
可不等夙禹过去,便被属下直接拉住了手臂。
“首领,那屋子里好像有人。”
有人?!
夙禹愕然抬头,突然想起世子交代的话,立马奔向屋子,“世子妃?”
回答他的,只有里面微弱的喘息声。
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夙禹,顿时也有些手忙脚乱,在慌乱中似乎看见了一把有些光泽的东西。
仔细一看,就看见门外上的锁。
夙禹眼神微红,横刀一斩。
木门应声而断,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的伏在门口,眼神满是绝处逢生后的庆幸,还有未散去的绝望。
衣服已经被大火熏黑,就连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布满了炭灰,还混着一些血痕。
“阿宁。”
惊恐的声音从夙禹身后响起。
突然惊醒了正在神游的夙禹,忙不迭俯身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人儿来抱起了起来。
“阿宁。”从夙禹怀中小心翼翼的接过君子兮,顾燕月十分心疼的用手指抚上她的眼角。
抹开污渍,一道伤痕便露了出来,血色翻涌。
风暴似乎在顾燕月眼底酝酿。
此刻顾燕月神色冷的吓人,“查。”
君子兮楞楞的看着顾燕月,直到顾燕月一声又一声的温柔的唤着她的名,才慢慢恢复神智,双手颤抖着环上了顾燕月的脖子,“燕月……”
顿时,顾燕月便感觉到自己脸上传来湿意。
“阿宁,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主子,我们在门外大汉的手中发现了火石。”夙禹恭敬的将火石递到了顾燕月的面前。
“将此人剥皮削骨,挂上城楼展示。”顾燕月按捺下心中的怒气,“还有,顾景漪一到京城,立马把她给我拉到军营去思过。”
“就因为她的一次任性,你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夙禹垂眼,“主子,赫连他已经没救了。”
“将这些弟兄都厚葬了吧。”顾燕月不忍再看一眼,“赫连……算了,就这样吧!你让江寒立马来清风居一趟。”
将事情安排完,顾燕月更加抱紧怀中的人儿,“别怕,阿宁,我们回家。”
再回去的路上,顾燕月一直抱着君子兮安慰,温声细语,听得苍夜和夙禹有些无语望苍天。
他们敢以人格担保,第一次看见他们家主子这般温柔珍重的对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看来,这世子妃真是叫定了。
回到清风居,顾燕月便亲自将君子兮抱去了浴室。
君子兮微微缩了缩肩膀,耳根微红,“我可以自己来。”
“乖,你身上有伤,别动。”顾燕月不容君子兮反抗的将她拉入了怀中,“让我看看你到底都伤在了什么地方。”
君子兮慢慢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了顾燕月的肩膀,“我身上好疼。”
顾燕月将手微微离开了她的身子,“你哪里有伤?”
“我的背,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