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亲王,这个不可能,君墨临,可长宁是他亲生女儿,这虎毒不食子啊,转来转去,我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叶修奕有些郁闷。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伽罗叹了一口气,“虽然想要主子命的人很多,但是有这份武功的却不多,我所能猜到的便是公子微尘和君墨临。”
“不会吧,世子妃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啊,亲生的。”
伽罗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我同意伽罗的说法,你看摄政王府离世子妃被掳的那里这般近,我不相信君墨临会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还有就是青冢为什么宁愿舍近求远,来找主子,也不肯回王府去搬救兵呢?”夙禹说道,“这里面本身就很有问题。”
“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么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有大问题好吗!”苍夜故作夸张道,然后撞了撞身边的伽罗,“你以前看见过世子妃?”
伽罗仔细回想了下,“没有,而且朝夕苑也是常年封锁,不准人进的。”
“你意思是,你之前完全不知道摄政王府有个七小姐?”叶修奕一下子抓住了关键。
伽罗脸色呆滞了下,努力回想着,“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没人见过。”
“我怎么感觉咱们这位世子妃有些神秘啊。”苍夜说道。
“何止一点神秘。”伽罗将头转向江寒,“你替她把脉,可有什么发现?”
江寒眨眨眼,“她身上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身子本就比一般人要弱些,而且她小时候应该受过极严重的伤。”从而导致身子差,心脉极细,加之寒气重,又没有好好调养,才会导致现在这般模样,而且还剥夺了一个女子作为母亲的权利。
很可怜。
叶修奕一摇扇子,风度翩翩,“这个我知道,我还听说过,是小时候贪玩,在冬日的时候掉进了井水中。”
“你听谁说的,可靠吗?”
“我婶婶说的。”
“你……”苍夜刚想在开口,余光一瞥刚好看见门口静立着一道身影,立马肃正了身形,“主子。”
苍夜的声音顿时把屋内的几人全部喊回了魂。
顾燕月自个推着轮椅走进,绕过莫眠和陈袂的时候,明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顿了一下。
莫眠倒还好,就是陈袂真是冷不丁的打了个颤。
早知道,他就是把赫连宇绑起来,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去掳了君子兮。
“请世子降罪。”陈袂不等顾燕月先开口,便主动俯首认罪。
“何罪?”头顶上,传来顾燕月不冷不热的声音。
漠然的很。
“其一,属下管教不严,致使世子妃受伤,其二,属下纵容赫连宇胡闹,有违军纪,其三,属下因一己之心,害死了一众弟兄。”陈袂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请世子严惩属下,以正军规。”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陈袂额上倏然冒出了点点冷汗,“没人敢给属下们胆子,是属下自作主张。”
“没人,呵。”顾燕月冷笑一声,终是控制不住将手边的茶盏掷到了陈袂身边,哗啦一声,茶盏应声而碎,无数瓷片飞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陈袂,你是不是真以为本世子这几年没有管容家军的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世子饶命。”
“这事的确是属下们的主意。”
顾燕月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那么,顾景漪传给你们的信又是怎么一回事?恩?”
“世子。”陈袂大惊抬头。
其实这事真的是赫连宇他们几人的主意,虽然顾景漪传信前来,但也只是询问顾燕月娶妻一事真假,顺便问问他的妻是何人,然而心疼佳人的赫连宇就来了这么一出戏。
顾景漪算是自幼在容家军里长大,和陈袂赫连宇几人,自然是自小打下的革命情谊,又因军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姑娘,自然也是多加宠爱,捧至手心。
看着自家打小瞧到大的姑娘受了欺负,赫连宇几人心中自然是忿忿不平,再加上摄政王和容王府一向看不顺眼,于是就有了昨日的那幕。
“景漪公主自幼与世子一起长大,世子还信不过公主的为人吗?公主她心胸广阔,并非一般寻常女子。”
“她如何,我不需要知道。”顾燕月冷冷道,眉间再无往日一丝温色。
陈袂跟随顾燕月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却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竟然对着那位庶女出生,却挂在嫡母名下的七小姐有了好感。
虽然他早前就听说,此女容色惊人,难不成世子也被她的颜色给勾了去?要不然,为何错把鱼目当成明珠。
在陈袂心里,这位长宁郡主是真的配不上自家主子的。
而在不光是在他,在整个容家军和风云骑的眼中,这世上能配上自家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亲封的公主顾景漪,西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女将军。
可是……陈袂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当触及他没有一点温度的目光时,连忙低下了头,却又有些不甘心。
不管下场如何,他都要替顾景漪会会这位长宁郡主。
让她知道,这世子妃的位置,不是一个小小的身无长物的庶女可以做的。
在清风居中,君子兮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养伤,有些昏昏欲睡,一道修长的身影却从屏风后悄悄闪了进来,快速的跃到床上,拉下了帷帐。
感受到正慢慢靠近的温热气息,君子兮刷的一下睁开眼,看见来人后,又懒散散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来人一双温润的凤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思念,只是这股子思念隐藏的很好,并没人发现。
“你的伤养好了?就这样上蹿下跳的。”君子兮懒洋洋的说道。
“不及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以前可是很少受伤的。”凤祁盘腿在君子兮身边坐下,伸手就想去掀她的衣裳。
“既然是演戏,就要把戏做足,要不然怎么骗过他们。”君子兮神色淡淡,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凤祁为她拿捏着肩膀,“可是你也不用这样。”
“为什么你不给我们发信号弹,主子,自三年前开始,你的身子就不太好,若不用心将养着,万一留下病根怎么办?”
“我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刚到嘴边的话,在触及到君子兮有些疲倦的眉目时倏然就咽了回去,他知道的,主子的身子不好,但是她向来有事喜欢自己闷在心里,不愿说,他也无法强迫,只得换了个话题,“主子,你让我潜到顾燕月身边,是想让我怎么做?”
“你和风云骑的几位首领打好关系就行,务必要让顾燕月信任于你。”
“顾燕月他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我知道。”君子兮闭眼,“你努力就好。”
“是。”
“阿祁。”
“主子还有事?”
“你想和他们相交,必须付出自己的真心。”君子兮拉过凤祁的手,因为常年练琴,他的手心里有很厚的琴茧,君子兮磨蹭着这些茧子,眼睛蓦地一酸。
阿祁,你虽长伴我左右,但是未入十八骑,手上也干干净净未沾染半分鲜血,你还有机会。
顾燕月虽然冷情了些,但是十分重情,只要你肯以真心相交,后半生必然无忧。
阿祁,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主子?”凤祁有些疑惑的看着君子兮,有些不明白她话的意思。
付出真心?
可是主子,你知道吗,我这一生真心已经给了你,就再也给不了第二个人。
君子兮将脸埋在臂弯之中,“无事,你回去准备吧。”
“是。”凤祁应了声,又道,“主子,荒颜坊我已经交给顾君负责。”
君子兮颔首,“君书阁那些老不死最近可还安份?”
“一切安稳。”
“传我令下去,即今日起,君书阁所有弟子,一律不准接受任何与顾燕月有关的生意。”
“如果是和他的亲人朋友有关了?”凤祁试探性的问道。
“一律不接受。”君子兮平静淡漠的回答,“这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顾景漪也是一样吗?”
“……是。”
凤祁嘴角勾扯出一抹有些自嘲的笑容,“主子想不想知道最近咱们的皇长孙殿下的消息?”
“有阿君和九黎在一旁照顾,阿沐应该没事。”
“九黎传来消息说,皇长孙殿下很想主子。”
“阿沐只比我小一岁,今年应该十五了吧。”君子兮慢吞吞的睁眼,“临安中可有合适阿沐的女子?”
“出众的也只有那几个世家的小姐。”
“让九黎将画像奉上去给他,挑个性情温婉的女子给他。”
“恐怕殿下会闹脾气。”凤祁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就让他闹,闹够了就去乖乖成婚。”
凤祁不由得为这个皇长孙殿下鞠了一把同情泪。
“可先要将画像给主子选一遍。”
“不必。”君子兮摇头,“在白嫣然,谢芳华和秦安然之中选一个。”
凤祁听见这几个名字愣了片刻,才道,“主子,这三位小姐性子可不怎么温顺。”
“性子若真是温顺,任人拿捏,如何能打理后院,若有朝一日阿沐登基为帝,那偌大的后宫她又如何坐镇。”君子兮神情极淡,“我不可能跟着阿沐一辈子的。”
停顿了片刻,君子兮又道,“如果他实在难以抉择,那就都娶了吧。秦安然为正妃,另两人为侧妃。”
凤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