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江寒有些头疼。
君子兮善解人意的笑了下,“我忘了,柳小姐好像许给了成亲王,但是。”
“但是我没记错的话,柳小姐还是心心念念着燕月吧,别说平妻,恐怕我就问下柳小姐愿不愿意做燕月的侧妃,我估计柳小姐也会很开心的悔了和成亲王的亲事吧。”
打蛇七寸,对于君子兮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顾家没有一个人喜欢柳絮香,同样顾景漪对这个女人也是深通恶绝的,若是柳絮香真的成了顾燕月的平妻或者侧妃,估计顾景漪还不得打死他。
“世子妃。”江寒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别看他平时和顾燕月在那调侃,其实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别提是女人,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无法和顾景漪熟识起来,才两三句,江寒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江公子觉得长宁的这个意见如何?”
江寒顿时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景漪很喜欢子倾。”
“燕月是我相公,我自然也爱他。”君子兮笑的温婉,“不知公子可否成全我和燕月了。”
“你们是夫妻,哪里用得着我成全。”
“原来江公子也知道长宁和燕月是夫妻了,夫妻一体,我和燕月之间的事,也轮不到公子在这里置喙吧。”
江寒神色讪讪,“我只是担心子倾。”
“若你真的是担心燕月为他好,那公子应该去探明他的心意,而不是在这里和长宁说这些有的没的,哦,还有。”君子兮的眼神一下子冷厉起来,“如果这些话是景漪公主教你说的,那烦请公子替长宁知会公主一声,若她能让燕月休了我,也算是她的本事,长宁绝不做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自知理亏的江寒很知情识趣的闭了嘴,又说些让君子兮好好休息的话,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就此打住,谁知君子兮第一次低估一个男人的耐心。
“世子妃,可想听听景漪和子倾之间的故事。”
“恐怕要辜负江公子的好意了。”
“现在世子妃也无事可做,不妨就听听吧。”江寒直接无视掉君子兮的话,开了口。
他比顾燕月更早认识顾景漪。
因为他们才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只是那个年幼笑的灿烂的女孩儿早已忘记了他。
那一年他的家乡发生饥荒,饿死了好多人,他家里也死的只剩他一个,他还太小没有办法谋生,就只有随着乡亲一路乞讨来了京城,与他同路的便是顾景漪。
只是在刚入京城的时候,顾景漪就因为模样好被人带走,只是那人并不是现在的秦亲王,而他在京城游离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和几个大人抢一个馒头的时候,被顾燕月给救了下来。
顾燕月将他带回去,教他读书写字武功骑术,可他偏偏在医术一脉上造诣极高,于是顾燕月花了重金替他寻到了疏雨谷,让疏雨谷的谷主收了他做弟子,那时候他就发誓,等他学成归来,一定要报答顾燕月。
等他学成下山,第一个遇见不是顾燕月,而是顾景漪。
她一身银甲,英气十足,骑在白马上,笑容灿烂宛若朝阳,“公子便是江寒吗?小女顾景漪,特奉阿月之令,来接公子回京。”
那时,她才十三岁,一别十年,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个和自己有婚约的女童。
那个在乞讨路上,互相扶持的人儿。
可是一转眼,她就忘了他。
他并非没有试图努力过,只是顾景漪心中满满的都是顾燕月,他根本插不进去。
在相处的日子里,他亲眼见识了顾景漪为了能和顾燕月并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你能想象一个女子在军中怎么生存吗?四周都是男子,敌人也不会因她是女子而对她手下留情,她的手布满了茧子,因为常年拿剑,她的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各种伤痕。
他从未见过比顾景漪坚强又脆弱的女子。
她可以被人贯穿锁骨,一声不哼,转头看见子倾和君子琅哭的稀里哗啦。
说到此,江寒笑了笑,眼中带着务必热切的怀念。
你知道吗,长宁,景漪和你这种从小被娇养的温室里的贵女不同,她有今天的荣耀全部都是靠她自己挣来的,她幼时吃过太多的苦。
就因为顾燕月年少时的一句戏言,那么他放在心间的女孩,就用足了此生的力气。
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了?
末了,江寒语气轻柔的问道,“世子妃,你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自己的十多年的努力,在一朝被人否定是什么感受吗?”
她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
路是自己选的,选择了,就要有勇气承担一切的后果。
君子兮神色淡淡,似乎丝毫不为所动,“长宁还是刚才那句话,想让长宁给你心上人腾位不是不可以,让燕月拿休书给我。”
“还有,长宁在劝公子一句,不去争取怎么知道不行,与其在这里自哀自怨,不如放手一搏,总好过后悔终生。”君子兮抬眼,“长宁言尽于此,还望公子能三思。”
江寒神色一顿,起身,“今日,是江寒鲁莽,打扰世子妃了。”
“无碍。”
送走了江寒,君子兮瞬间感觉心乱成一团,就像是有人用牙齿轻轻啃咬心脏,密密麻麻的,带着微微的刺痛。
清乐端着茶壶走了进来,“世子妃在和江公子说什么了,奴婢怎么瞧着江公子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能说什么,还不是病情,不过江公子的确是有些思虑过重了。”
“这样啊。”清乐点点头,没过一会儿又笑道,“世子对世子妃可真好,竟然让江公子来为世子妃看病了,我听府里的人说,这位江公子可是难请的很呢。”
“哦,还有这种事,我怎么瞧着江公子挺平易近人的。”
“世子妃知道江湖有一门派吗?叫疏雨谷,那是医术传承的圣地,就连啊连三国的御医,有一半的人都是出自疏雨谷,还只是外门弟子,而江公子却是嫡传弟子了,这身份真是十分不一般,奴婢还听说啊,就连当今陛下也请不动这位江公子了。”
“生死人肉白骨,这便是天下对疏雨谷的评价。”
“是吗?原来江公子是疏雨谷的啊。”君子兮淡淡一笑,似乎没有将此放在心上,“怪不得医术这么好。”
可是心中的情绪到底如何,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疏雨谷。
三个字,不轻不重却刚好可以敲到心上。
君子兮伸手倒茶,一不留神却将茶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啊。”清乐忙不迭的扑上去为君子兮擦拭着衣裳上的茶垢。
却完完全全的忽视了,君子兮手背上的一片红痕。
君子兮拂开清乐的手,“你将这里收拾下,我去换件衣裳。”
“是。”
另一处,睿王府。
身着碧绿罗裙的允清在含笑的走在一个英俊的男子身边,言笑晏晏间,婉约多情。
男子神色十分愉悦,一向冷峻的脸上破天荒的多了分笑意,还难得和身边的人儿在花园中就打情骂俏起来。
一翻云雨后,允清面颊绯红的靠在男子怀中,手指游离在男子的胸膛上,“阿景你答应我的事可要记得。”
“放心吧,清儿。”男子捉住女子的手指,放到嘴边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我可舍不得让我家清儿看人脸色。”
“死鬼,你怎么现在还不正经啊。”允清红着小脸,粉拳轻轻锤上男子的手臂,“你又不是不知道,隐容她虽是庶女,但也是摄政王府的小姐,太子妃的亲妹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姐,哪里比得过,万一陛下要是将她赐给你当正妃,你要我的脸往哪里摆。”
“傻瓜,偷着为妾,我睿王府正妃的位置除了你,没人配得上。”
允清顿时红了一双眼,“你现在是这样给人家说,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我的清儿,你看啊,现在呢在我怀里的是你,这以后啊,也会是你。”男子不正经的又低头吻了上去,“我的乖乖,让爷再要一次好不好?”
“哼。”女子轻哼了声,别扭了一下,随即伸手又攀上了男子的肩膀,“冤家,你可不能骗我。”
接着,又是满园春色盎然。
在王府的墙头上,正趴着一男一女。
男子英俊神武,女子绝艳天下。
赫然是慕容铮和长孙涟漪两人。
“啧啧,你看见了吧,慕容,这对狗男女哟。”长孙涟漪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感叹完后就对着两人评头论足了一番。
吓得慕容铮一脸,“你是不是女的啊?”“你是不是女的啊?”惊恐的模样看着长孙涟漪。
意识到慕容铮的脸色有些不太对,长孙涟漪才慢悠悠的闭了嘴,但还是很嫌弃的注视着慕容铮,“你是不是男的啊,羞涩个什么。”
慕容铮一挑眉,“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长孙涟漪笑着吹了口哨子,“我说慕容啊,你不会到现在还是雏儿吧。”
“呵呵。”
见着慕容铮欲盖弥彰的样,长孙涟漪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哈哈,慕容铮,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你还真是雏儿!哎哟!笑死老娘了。”
慕容铮,“我这叫洁身自好好吗?”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