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燕月半哄半威胁的情况下,君子兮还是很老实很乖巧的将药膳给喝了,一滴不剩!
完了,还眨巴着眼睛看着顾燕月,似乎再求嘉奖。
顾燕月摸了摸君子兮的头,“乖乖地,明日我们出去赏花。”
许是嫌弃顾燕月的动作,像是在摸自家宠物一样,君子兮有些气闷的躲开,“才不要去。”
“不想去,那阿宁想做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君子兮眼神倏然一亮。
“自然。”
“那你给我画副丹青吧。”
顾燕月视线瞥向君子兮身后的书案,“何需等明日。”
“那我推你过去。”
君子兮亲自动作将纸笔准备好后,开始挽袖为顾燕月研墨。
“今燕月才知,娇妻在怀,红袖添香,是何等的美事。”顾燕月提笔,“如此良辰美景,阿宁可别辜负了。”
“不害臊,什么良辰美景,什么辜负啊,你可别乱说。”君子兮羞怯的垂眸,轻咬着下唇瓣,嘴角边却是满满的笑意。
“戏文里唱的啊,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明汤显祖《牡丹亭》。”
“没想到世子爷原来还好这一口啊。”君子兮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轻快。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顾燕月这下背的更加起劲。
他的音色有些清魅入骨,灌入耳中时,真的称得上有些声迷了心窍。
不知是受了顾燕月的诱导,还是因为气氛太过撩人,顾燕月声音刚落,君子兮便鬼使神差般的接了一句,“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上林赋》司马相如”
言罢,君子兮才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当即便羞红了脸。
顾燕月轻声笑着,“好,好一个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夫人可是愿以色相授。”
“你要是在这般孟浪,我……我可就不理你了。”说完,君子兮有些懊恼的埋下头,小声嘀咕道,“不是应该你以色授吗?”
虽是小声嘀咕,但顾燕月是习武之人,这就话可谓是原封不动的收入耳中,顾燕月抬眼展眉一笑,笑中是道不尽的宠溺之色,“好,为夫以色相授,负责貌美如花。”
“那我负责赚钱养家。”
“不用养家。”突然间,顾燕月很认真的抬眸看着君子兮。
“恩?”君子兮疑惑的嗯了声。
“你养我一个人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君子兮噗呲一笑,“好,我只养夫君大人一人。”
房梁上被这小两口腻歪的想虐人的苍夜一脸的绝望的望向院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主子,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这么刺激属下就不怕属下挑骡子不干了吗?难道你知道你周围的属下都是孤家寡人吗?”
“这么明晃晃的恩爱好吗?”
苍夜此刻很是怨念。
苍酌此刻很是悲愤。
守在屋外的夙禹表示,他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真是他家英明神武,不近女色的主子吗?
他此刻很懵逼。
但是不管周遭的人如何,顾燕月和君子兮还是很恩爱的腻着。
两人一撘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做完画,顾燕月指了指留白处,“阿宁想提什么字?”
“长乐安宁。”
燕月,我愿你一生能长乐安宁。
纵然离了我。
顾燕月颔首,刷刷的提笔就落下了一行字。
一山一水,岁月静好,愿卿倾城,长乐安宁。
“好了。”顾燕月放下笔,牵过君子兮的手,“来看看,喜欢吗?”
画卷是以山水为背景,芙蕖千顷,灼灼其华,有一白衣少女,倚在石桌上,指尖夹着一枚白子,倾城无双的容颜间含着慵懒肆意的浅笑,好似这世间没有让她在乎的事物,唯有眼见一粒小小的棋子,才可令她展颜一笑,温婉的双眸点缀着冷清的寒意,栩栩如生。
几乎无法控制,君子兮的手就隔空摸上了画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强烈的像是要跳出心腔来。
心里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看君子兮,顾燕月比任何人都要懂你,他能画出你的模样,就说明他心里有你,能接受你的一切。
可理智却在反驳,顾燕月于君子兮而言,就像太阳之于月亮,他们的交集只能是晨昏交替的一霎,快的让人都无法留下痕迹。
还有,子兮,你忘了阿尧吗?
那个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的人!
那个令你饮鸩止渴的人!
那个至始至终贯穿你的生命的人!
不,没忘。
她的,阿尧。
君子兮的有些颤抖的握紧,后又松开,内心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温软如水的眸子顿时波澜不惊。
化地为牢。
“我很喜欢。”君子兮爱不肆手的收好画卷,十分珍重爱惜的抱近怀中,“你可不能把它要回去,我不依的。”
“傻瓜,我能画出一幅,就能在画第二幅,还用得着和你抢。”
“那又如何?在画的比这幅好,也不是这一幅。”
“胡搅蛮缠的小丫头。”顾燕月捏了下她的手,似有些认命的无奈,“你说,我怎么就娶了你。”
“是啊,你上辈子是修了几世的福,做了多少好事,竟然娶了我。”
“没羞没臊。”
“承蒙夫君夸奖。”
顾燕月怜惜君子兮便打算在摄政王府多小住一阵。
可是终是没到第三天,在第二天的下午些的时候顾燕月便因事务而回了容王府,作为顾燕月新婚尔燕的妻子,君子兮自然是跟着顾燕月一同回了王府。
除了君隐容挽留外,君墨临直接连个面都没有见着。
不过见不着也好,反正是相看两相厌。
临安城,沉香阁。
已经大好的两兄弟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特别是君子慕每天上蹿下跳的,闹得整个王府没有一天安宁之日。
君子琅一边教训他一边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残局,虽然闹腾了些,也总比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床上强。
何况,也没有什么大事。
而君子琊相对就安静淡漠了很多,没日没夜的呆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干啥,也是惹得君子琅十分担心。
而君子琅刚刚从城外驻扎的军营回来,便听见下人禀告三公子闯了祸,被二公子堵在了房间里。
真是没一个是省心的。君子琅暗骂着,还是很直觉的走去了沉香阁。
刚刚闯了祸的君子慕正委屈的窝在房里,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一脸戾气的二哥。
君子琊站在门口,早已命人将窗子口全部堵死,倒是真的叫君子慕插翅也难飞。
君子琅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兄弟对持的一个局面。
“怎么了?”
“大哥大哥。”君子慕率先跳了起来,手中还抓着一张画卷,“救我,二哥要杀人灭口了。”
君子琊一脸的阴沉。
君子琅看了眼平素淡漠的像仙人的二弟,“三弟还小,有的着这么吓唬他吗?”
“我们是双胞胎。”君子琊咬牙切齿。
“哦。”君子琅顿时噎住。
谁让这人平日高冷的超乎年龄沉稳,很难想象他和跳脱飞扬的君子慕是一样的年纪。
“三弟,你怎么惹你二哥生气了?”
“哼。”君子慕双手抱胸冷哼一声,“我不就是不小心闯进他的书房,再不小心弄坏了他画的画像吗?”
君子琅侧目,“有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君子慕十分理直气壮,“二哥春心动了,画了个女子,我就说了几句,他就瞪我。”
“然后?”君子琅眼角有些抽蓄。
“然后我就把他画像给抢了过来,不小心给弄坏了。”君子慕昂起下巴,瞪着君子琊,“你自己说,是我这个弟弟重要,还是画中的女子重要。”
“问题是,我还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
君子琅点点头,指了指君子慕手中皱成一团的画像,“这就是你二哥画的?”
君子慕毫不含糊的点头。
恩,他算是明白为啥一向沉稳的二弟一向要打架的气势了。
主要是三弟真是太调皮了。
“还给我。”君子琊阴测测的开口。
“不给!除非你告诉我这人是谁!”君子慕据理力争的瞪着君子琊,反正大哥在,二哥不敢动他,有了后台和底气,君子慕一扫刚才委屈卖萌的表象。
一向信奉能动手就别动嘴的君子琊身形一闪,直接朝君子慕抓去。
君子慕忙不迭的往后退向自家大哥靠拢,“大哥救我啊!”
君子琅淡定的闪开,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趟浑水他还是不搀和了,一向不发脾气的二弟,生气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打小就养尊处优的君子慕哪里会是君子琊的对手,特别是还没护着的时候。
画像轻而易举就被君子琊重新抢了回去,可是当君子琊展开时,顿时心口一钝,当场就想将手中的狠狠的抽上几鞭子。
他是说那小子怎么死也不肯给他。
原来画像已经被那家伙用水给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唯有四周一抹绿意,提醒着这幅画的曾经。
趁着君子琊心疼之际,君子慕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君子琅无可奈何的摸摸鼻尖,安慰道,“一会儿教训那臭小子消消气,重新画一幅吧。”
“矣,二弟,这是哪家姑娘啊,要不要大哥帮你去提亲啊。”君子琅一脸暧昧的八卦。
君子琊瞪了君子琅一眼,沉着一张俊脸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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