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板子的人吓得面色骤变,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林檀青也是面色骤变,她终于忍不住疯狂大喊,“你个贱丫头,你别死!你不准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给我起来对质!”
然而,那个人却再没有半分动弹,显然已经死得透透的。
林檀青觉得心里一阵绝望,她死了,临死前还留下那么多可怕的口供,死无对证之下,这让她如何辩驳?
林檀青连连摇头,满脸哀戚地望向林久君,“父亲,您千万不要相信那个贱婢的话,女儿没有,女儿没有教唆她杀人,女儿不是那样的人,您相信女儿,求求您了……”
赵姨娘也早就被这一番逆转与变故吓懵了,她也跟着跪了下来,朝着林久君磕头。
“老爷,您要相信青儿,青儿是无辜的,她不会对钰儿做那样的事,那是她的亲侄儿啊!”
面对两母女的哭求,林久君的脸上却是半点表情都没有,甚至是没有给她们任何回应。
他直接命人去把那个洒扫的粗使婆子叫来,让她对那丫鬟进行了一番指认。
尽管那丫鬟已经断了气,但却并不影响那婆子的辨认,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日指使她去那片洒扫的丫鬟。
林檀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疯狂大喊,“就算如此,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父亲,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林久君眸光沉沉,半晌不语。
林檀青看到他的神色,心里一阵慌乱,他的眸中,凝满了暴风骤雨,她害怕那样的神色。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心狠的人,即便是对嫡出的姐姐檀香,也从来不曾心软。
甚至,对大哥二哥这两个儿子,也从来是该打就打,该罚就罚。
家里上下无不敬畏他,林檀青甚至觉得,父亲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现在,若是父亲真的决定放弃她了,那她就完了,就彻底地完了……
她眼泪扑簌簌地流,望着他的眼神满是希冀和恳求,仿若他就是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久君还没有表态,屋中,霍临尘不知何时派进去搜查的人便已经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大人,我们搜查时发现了这个。”
他们搜出来的,赫然是林小少爷穿过的小衣裳,小裤子。
而那些衣裳上,却都被用红色朱砂画上了奇奇怪怪的图案,像是一种森然的诅咒。
林檀青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东西,满脸惊慌。
关氏看到那些小衣小裤,瞬间尖声大叫了起来,“那是钰儿的衣服!你竟然还藏了钰儿的贴身衣服,在上面画那些诅咒人的东西,你还敢说你对钰儿没有杀心?!”
林檀青更加疯狂地摇头,“我没有,那些朱砂不是我画的,我没有画那些东西……”
关氏激动不已,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
“那钰儿的衣服怎么会藏在你的房间里?你若心里没有鬼,偷偷摸摸地藏他的衣服做什么?”
林檀青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晌才答道:“那,那是我以前藏的,我,我只,只是听说这样能有助于怀上孩子,我只是想要个孩子罢了……”
两年无所出,她在金家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过得步步艰难。
金不焕对她不冷不热,金若灵对她刁难任性,岑氏也是对她指桑骂槐。
她太需要一个孩子了,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所以,什么偏方,什么昏招都用上了。
但她在娘家人,尤其是在关氏这个嫂子面前素来都端着架子,自然不肯将自己没有孩子这个弱点主动示于人前,所以她只是悄悄地这么干,并没有让娘家的任何人知道。
可是,她只是藏了衣服而已,其余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些朱砂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知道啊!
林檀青拼命地想要解释,但是关氏眼下却已经死死认定了她,认定就是她害了自己儿子,无论她怎么解释,关氏就只是一口咬定了她。
“若这些事只是一桩两桩也就罢了,但是所有事都那么凑巧,全都指向了你,世上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
林檀青:“我是被那贱人陷害的!”
关氏冷笑一声,“陷害?你对丫鬟素来都是非打即骂,颐指气使,她不过一个小小丫鬟,如何就能陷害得了你?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巫蛊娃娃,长了脑子的都知道那丫鬟在胡编滥造,你怎的偏偏就信了?你当真就有那么蠢被一个丫鬟耍得团团转?
什么狗屁滴血验亲,全都是搪塞的借口,你根本就是想要害我的钰儿,害他没命了还不够,还要连他下辈子都不放过!”
林檀青脸上泪痕尤未干,此时听了关氏的话,简直又气又急。
她想要辩解,说自己的确就是被那贱丫头给骗了。
但是,那岂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蠢?林檀青觉得自己纵是浑身都长满了嘴,都根本说不清楚,她只能又转向林久君,哀声恳求,“父亲,女儿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女儿真的是冤枉的……”
“派人去金府,把那丫鬟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搜一遍,看有没有何异常。”
林久君说完,看向霍临尘,“霍大人以为如何?”
云洛伊撇撇嘴,这都已经下令了才来问他们大人的意思,真是假把式。
霍临尘的却是一派笑意,“林城主安排得很是周全,本官以为如此甚好。”
林久君颔首,正要吩咐人去办,就又听霍临尘继续道:“不过,本官觉得,既然都要派人去金府走一趟,不若把金夫人的房间也一并搜查一遍,如此也能更好的排查线索,理清案情。林城主觉得呢?”
眼下金家男丁只剩下了金不焕,他自然成了金家的主事,林檀青也就直接变成了金夫人,而不再是金三少夫人。
林檀青听了霍临尘的这话,面色又是一变。
林久君却是直接点了头,于是很快,林久君和霍临尘便都派出了人,前往金家,去搜查二人的寝房,搜集证据,云洛伊也与众人一道亲自前去,以免有何疏漏。
众人都在耐心等待,唯有林檀青,神色惨白,身子颤抖,眼神惊慌,似是在极度害怕着什么。
众人都把林檀青的神色看在眼里,越发笃定了她心中定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