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抓着序言的衣领泣不成声,他低声恳求道:“我就任性这一回,这一回好不好?”
序言垂下眸子看着他:“你这属于疾病乱投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自己都过的一团糟,拿什么去救别人?”
他出不了深渊,暮然回首救赎亦是深渊,他的救赎出过深渊,而他却必须要一遍一遍的反复深渊之苦。
心里的嫉妒会像野草一般疯长,就如同那些疯长的将他桎梏的欲望,这一次轮回的张青柠是唯一出过深渊的人。
说句好笑的,他原本对于张青柠是不屑一顾的,像黑夜里潜行的豹子静静的等待着那人失足。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张青柠说:“如果不能成为制定规则的人,那就掀翻整个规则。”
他开始期翼,在深渊里静静的仰视着救赎,出不了深渊,那就把人拉下来吧,但是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逾矩都只因为一句:“不是酸的,草莓味的,很甜。”
那人骗他,明明就是很酸的一颗糖,包装的右下角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字:“爆酸青柠味。”
蛮不讲理,指鹿为马,那人说:“酸甜也算甜。”他不见半点甜味,那人又说:“含糖量7%少的可怜。”
挺可怜的,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
序言叹了几口气,突然问护身符:“喂,想看烟花吗?”
“不想。”
“不想也得看,至少会污染环境,也不算毫无作用。”
“也,就你觉得他炸开只是一堆烟了。”护身符不想理他,一滴一滴的泪水滑落,浸湿了他抓在手心的半截红绳。
序言啧了一声:“妈的,衬着我们两个多惨似的,放烟花至少能喜庆一点。”
“喜庆的悲剧?”
“再说了,我还得排他前头死呢,你提前哭丧什么?”
听到这一声护身符哭的更厉害了:“别说话,知道你也要死,但是你先别提。”
序言轻轻的靠回到石头上,不顾被发现的风险,打了个响指漫天烟火。
“污染环境了。”
“……”
护身符听着耳边声声炸开的烟花,埋着的头抬了抬,只是一眼便感觉被闪的头昏眼花,他边哭边抱怨:“你他娘的会不会选啊!”
序言抬头望了一眼,显然,以他的审美,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放错了”
护身符吸了吸鼻子,突然记起来张青柠跟他说的:“我们要走绿色协调发展的道路。”
第二波烟花响起,序言冷静的回头看了一眼:“好了,已经燃了。”
这一天四周漫天烟雾,两个孤寂的人,欣赏着一场独属于他们的烟花,没有纷扰没有令他们难过的事与人。
“张青柠还没死,你就哭的这么伤心,要是我死了,你不给我哭两声?”
“不,我要普天同庆。”
“瘪犊子。”
护身符抽抽噎噎的看了他几眼,序言无奈:“就当你是给我哭的了,丑死了,哭个球。”
序言唉了一声,站直身子,两步走到护身符面前腰微屈,双手撑着膝盖,含着笑说道:“我去拐人了,只可惜你见不到咯。”
一瞬间护身符哭声震天:“你他妈有病啊!”序言一个闪身溜走留下一句话:“你哭个球。”
空气中只回荡着序言满不在乎语气略带笑意的声音:“要是我回不来了,记得给我烧纸啊,有钱的话,把张青柠给烧下来也行。”
“滚啊!!!!!”
等到序言真正消失的时候,护身符才有些后悔,他安静的坐着,半晌之后嘀咕了一句:“我才不给你烧纸,所以你要回来。”
张青柠躺在床上,月色正浓,月亮透过窗户散着光,隐隐约约印在他的手边,他看不见,月亮静悄悄的也从未告知。
很久很久,张青柠都没有睡着,他只是安静的躺着,虽然睁着眼睛但却也一片漆黑,于是他摸索着把黑绸缠上了。
束缚没有多紧,但却也没有达到松懈的程度,他解不开,也没打算解开,张青柠思绪缠绕像被打乱的线头,条条致密,再也解不开。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有人从窗户外头跃了进来,脚步很轻,但失明以后异常敏锐的听觉还是让张青柠发现了。
束缚在被解开,他抬手攻过去却被制服住,用手指轻轻地落在了他眼睛的黑绸上,隔着布料拂过他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真的瞎了没有。
那人轻声啧了一声,张青柠认出来了,叹了口气,没做回应,序言说:“我把你折腾成这样了,你不给点反应?”
张青柠微冷的声音传来:“什么反应?杀了你还是杀了我?”
序言垂下眸子眼里的情绪涌动,最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你似乎认为,我会枉顾生死。”
序言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在人耳边呢喃:“当然是杀了你呀……”
张青柠按了按混沌的大脑,随意的嗯了一声,序言对他说道:“我现在已经挣脱控制了哦。”
序言手里滑落两张牌,他知道张青柠看不见了便笑着解释:“梅花和红桃我集齐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张青柠不动声色的询问。
序言将两张卡牌摆在他面前,饱含深意的开口:“选一张,撕碎它。”
两张梅花七。
张青柠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知到序言莫名的情绪,他沉默片刻之后问道:“两张牌都是一样的?”
序言轻笑着回答说是的。
“你想要我死?”
序言立刻回:“为什么不呢?我倒不会蠢到因为什么交情而放弃想法,也就只有你会这样了。”
序言语气里是轻浮和恶意,挑不出错处,像是在期待着张青柠做出选择。
张青柠手指搭上一张卡牌,序言看着他,见他又没有了动作,张青柠叹了口气,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向序言。
“呵,怎么,不乐意了?”
“我想教你的是,什么叫做演太过了。”
张青柠十分冷静的分析,一招一招的打,不慌不忙,在要击中的时候收手,保证每一步序言都有充分的反应时间。
“一、下次放烟花动静小点。”他听声音判断序言的落脚点将他绊倒,拿住绳子。
“二、不要拿我当傻子,我是头脑混沌又不是降智。”张青柠在他两脚之间打了个死结。
“三、我相信你,所以特么的下次别把你的牌拿出来让我撕,这又不是能撕着玩的。”
张青柠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像是有些气极:“四、下次逼我出现的方式弄简单些,这次差点就想弄死你。”
“那你为什么要停手呢?”序言笑道:“杀了不是很好,再无后患之忧。”
张青柠冷静的说出第五点:“五、别激我,让我能感觉到你的意图的时候,你所有的话都是白搭。”
张青柠把序言从窗口丢了出去:“我不是傻逼,我看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