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座山头燃起了火光,但是却并没有蔓延到整个山头。如果是有人去看过,就会知道山头上,只是一个木质的营寨被烧毁了。
在山坳的前方,阳子冀休整完军队,便对十来个负责联络周尺闻的说道:“你们去告诉九皇子殿下,财宝我只取一半,另外的请他派人过来取!顺便押送一下犯人回去!”
听到阳子冀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剩下的五十个山贼是如蒙天赦,一个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似乎他们在半个时辰前,他们经历了令他们心神为之恐惧的事情。而他们一切恐惧的来源,是骑在马上,说话平平淡淡的阳子冀。
负责联络的几十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心中有所负担的情况下,也是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他们很郑重地向阳子冀承诺,一定会把犯人和财宝安全、尽数押回到指定的地方。
在交代好了一切要交代的事情之后,阳子冀再度行军了一个多时辰,在子夜来临前的一个时辰,才下令停军休整休息。由于在地图上确定附近只有山贼这种乌合之众,阳子冀破天荒地没有下令让人值守,全员休息。
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一些将领的质疑,但是却赢的了所有士兵的敬重。将领们质疑是对的,因为在野外,不确定安不安全的情况下,没有值守是非常危险的;士兵们则是认为,阳子冀是有绝对的自信,才会让他们都休息,跟着这样如同战神的人,是他们一生的荣幸。
阳子冀对于将领和士兵的两种截然相的态度并不意外,他用自己的经验和观察说服了所有的将领,今晚让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包括他自己。
第二天,阳子冀依旧是醒的比谁都早,他起身继续每天的功课,两个时辰没有收获之后,便洗漱一番吃过厨工送过来的早饭,骑上高头大马,继续向广府进军。
又是一天过去了,阳子冀的军队行进了一百里的路。所过之处,大大小小的山贼强盗的营寨通通被拔出,杀了不下两千的山贼,而他自己这边,是零伤亡。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到零伤亡就攻破山贼了,而是每次都是。他能每次都做到,和他自己冲在第一个,如同杀戮魔王一样震慑对手是有直接关系的。
试问,如果成百上千人看到一个人冲上来杀了好几十人且无人能够阻止他继续杀伤,这种无奈,就会令士气大大受挫,更不用说阳子冀一开始就是先挑统领的人下手。
统领被擒杀且无人能挡,双重打击之下,原本山贼就对正规军没有优势,士气又被挫败得如此严重,如何是能够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对阳子冀的军队进行杀伤呢?
对待山贼,阳子冀是一点都不怜悯,因为他们犯的罪恶,不比一些当权的权贵要少。也是为了能够节约一些成本,阳子冀杀了很多的山贼,只留下一下罪恶相对较轻的。
夜里,阳子冀在营帐之中,他在思考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攻破广府。因为他能够动用的人,只有六千人。而广府即使不是特别大,也至少有不下一万五千的军队规模。如果贸然以攻城战正面开战,就算是把军队都葬光,也不见得就能够打下广府。
所以,在抵达广府之前,阳子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如同在东瀛的时候一样,尽可能地避免陷入攻城战这样的伤亡惨重的策略,尽可能地用引蛇出洞之类的把敌军调出来。
广府的地势相当的平坦,附近三十里几乎没有能够遮挡的东西,这在十年前,阳子冀就已经知道了,当时他拿下广府,只想到了正面决战一条。即使当初骆非与他的三阵对决,他赢了前两项的文斗和武斗,但是真正分出胜负的,却是在第三项的正面对决之中。
如今,阳子冀经过十年风霜的洗礼,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军事菜鸟了。在东瀛之中,他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如同广府一样地势的城池,他当时能够想到最低损耗的办法破城,现在也肯定能够想到。
思索了一个时辰,阳子冀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能够将损耗降到最低,但是能不能成,还要看具体的实施效果。
子夜时分,阳子冀睡下了,明天再行军半天,就能到广府城下了,后面怎么攻破广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一切都准备完毕,阳子冀继续行军,一路扫荡,没有一个山贼窝能够幸免。一路上,无论是底蕴多么丰富的山贼窝,都在他强劲的攻势之下灰飞烟灭。
一路上,他杀了不下六千的山贼,逃出来的屈指可数,被他轻恕的,不过五百之数。而攻破山贼缴获的财宝辎重,已经可以比得上昭清一年财政的收入了,可想而知这些山贼是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作为剿匪的统领者,阳子冀对于剿灭山贼,他的心情并没有太过激动,因为他认为只是做了身为帝国军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而作为他手下的士兵,在一次次无压力的胜利之下,他们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阳子冀的强大和无畏,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的决心。
作为受益者,沿途的百姓对于阳子冀是感恩戴德。阳子冀做的不仅仅是帮助他们拔出了多年的祸患,让他们能够安心的出行,更是将缴获的财富分还给了他们不少,让他们的日子好了起来。
百姓对于阳子冀爱戴敬佩的最为明显体现,是阳子冀军队的增长。从阳子冀开始剿匪的六千人,到即将兵临广府,他现在是统领着七千人。
增加出来的一千人,不是山贼转化而来。而是沿途的百姓见识到了阳子冀的义行,年轻一辈对他崇拜至极,他们是毅然决然地辞别父母,投身到了阳子冀的军队之中,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七千军队。
对于要报名参军的年轻人,阳子冀并不是照单全收,他在同意他们加入之前,都会征询他们父母的意见,将战争的残酷直白地说出来。确定他们都能够接受之后,他才会同意让他们加入。
虽说是多了一千人,但是一千的新兵蛋子对于进攻广府而言,其实助力不大。他们现在能做的,基本是先从后勤做起,也就是做伙夫。
在正午,阳子冀已经来到了广府的东门,而广府这边的起义军,早知道他要来攻城,老早就把军队布置好了。看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大量军队,阳子冀能够感受到起义军对于他的“尊重”。
阳子冀重新在南方区出现的消息,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还传不回京城。但是在光州的起义军之内,却是可以做到人尽皆知。
阳子冀,在起义军内部,是一个可怕的传说,就算是他们内部军事实力最为突出的那两个天王大将军,也对于阳子冀取得的战绩是惊叹不已,直言换了是他们,真的做不到如他一样出色,足见阳子冀的军事实力之出众。
负责驻守广府的起义军负责人,虽然知道阳子冀大概带了多少军队过来。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不敢确定,阳子冀是不是就带了这么七千人来。所以他在东门的城头上,做好了最足的准备,就算面对三倍于己的兵力攻城,只要他坚守下去,他相信至少能够守住十天。十天的时间,足够附近的起义军过来支援了。
实际上,从得知阳子冀要攻过来,广府的起义军负责人就已经派人联系了最近的一支起义军部队增援。求的不是击败阳子冀,而是先守住广府这个基本盘。
阳子冀并没有着急进攻,他先令部队开始安营扎寨,这在阳子冀眼里是再正常不过,而起义军的广府负责人,则是没有这么认为。他担心阳子冀在安营扎寨之中都藏着攻城的设计,所以让手下打醒精神盯紧阳子冀的一举一动。
现在,整个广府的守军的状态,可谓是惊弓之鸟,都害怕阳子冀突然就打过来。
阳子冀这边,他在今天并不打算发动任何的进攻。当然,若是对方敢先行进攻,他自然是乐于接受,他都正愁对方不出来呢。
阳子冀这边,已经在生火做饭了,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广府的守军有不少人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也看出了他今天不会攻城的心思,但是他们的负责人实在是过于忌惮阳子冀,根本就不给他们一丝放松的机会。
到了晚上,阳子冀这边除了正常的值守没有特别的安排。值守的士兵虽然有一定的压力,但就状态上而言,还算得上轻松。
反观广府这边,他们的负责人是害怕阳子冀搞夜袭,安排值守的人员非常的多,搞得广府的守军的状态都是紧绷绷的,在这一点上,他们就先输了阳子冀一筹。
在主大营之中,阳子冀批阅完一些公文,看了一眼即将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淡淡说道:“是时候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