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皇帝招兵买马,不管老幼勉强又凑齐了十万兵马交给北冥孤,命他前去支援前线,务必将狼族抵挡在城门之外。
已是深秋,金黄的落叶铺满地面,原本葱绿的树木残败的只剩黄叶,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北冥孤再次来到纳兰悠悠门外,她倚在靠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北冥孤的声音即刻便醒过来,满是不舍地看着他。
北冥孤还是如往常一样,勾嘴笑着挑逗了一下她的脸颊:“等我呢?”
纳兰悠悠一下子抱住他:“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征了?”
她少有这副小女子样态,北冥孤心里更加的不舍,拍拍她的手道:“是,明天一早。”
纳兰悠悠从怀中拿出她特地去青龙寺求来的平安福递交给他:“这是我特地给你的,你一路小心。”
“好。”北冥孤再次叮嘱道,“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
纳兰悠悠特意准备了好酒,里面放了刚刚收晾好的桂花干,她刚为北冥孤斟满被子,便响起敲门的声音,知画在门外道:“主子,纳兰菁菁的丫头洛青在外面吵着要见您,说是纳兰菁菁不见了。”
“明早再让她过来,我今晚没空。”纳兰悠悠蹙眉,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扫兴致,明天北冥孤就要出征,她现在可不想理会纳兰菁菁的事。
北冥孤眼底微微波动,他昨天才见过纳兰菁菁,难道是她回府的时候出了事?不过这与他有何关系,他品了一口酒,满口都是桂花香。
纳兰悠悠坐在他对面与他共饮,月下美酒,烛光美人,好不自在。
然而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知画又来到门外,下了下决心再次敲响房门:“主人,老夫人往这边过来了……”
这是来找纳兰悠悠,她闭门不见,洛青急的没有办法,只能去请老夫人施压了。
北冥孤宠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罢了,我也该走了。”
“也好,明日定然要早起,早些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就是连日的辛苦了。”纳兰悠悠知道他即将远行辛苦,也不多留他。
他再次举杯,饮下一杯纳兰悠悠特意为他准备的桂花酒,从窗子略身出去。
纳兰悠悠看他离去,才很是不情愿地打开门,问道:“老夫人过来了?”
知画回到:“是,主子,奴婢称主子身体不适,让洛青明早再来,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望风,看到老夫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那这会,她应该快要进门了。
纳兰悠悠赶紧躺倒床上装睡:“说我身子不适睡下了,老夫人来问便叫醒我。”
“知道了主子。”知画心领神会,到门外去守着。
老夫人拄着拐晃着身子走进来,碎碎念道:“悠悠,菁菁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放任不管。”
老夫人在院里扫了一圈,知画上前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不高兴地耷拉着脸:“大小姐呢,把她叫出来。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不问,像什么样子,简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知画礼貌地行礼回道:“大小姐今晚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睡前吩咐奴婢不得打扰。既然老夫人前来,奴婢这就去叫。”
“我自己去吧。”老夫人气呼呼地拄着拐推开纳兰悠悠的房门,见她果真正躺在床上,老夫人见她熟睡,心里的气倒也莫名地消了一半,拍拍她的肩膀道:“悠悠,悠悠?”
纳兰悠悠仿佛刚睡醒一样地睁开眼睛,见是老夫人,连忙起身道:“这大半夜的,老夫人怎么突然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见纳兰悠悠身下有一片殷红血迹,心道原来是来了好事,也难怪早早的就睡了,不让人打扰。这么一来,老夫人的气大半都消了,低叹一声道:“悠悠,你二妹妹忽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纳兰悠悠只穿着里衣,有些尴尬地看了老夫人一眼,道,“奶奶,您先别急,到外面等候片刻,悠悠穿好衣服再详细询问,如何?”
老夫人点头,随知画到了外厅。
纳兰悠悠穿好衣衫,到外厅去,洛青和老夫人已经在厅里等她。
她询问洛青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都入夜了还要惊动老夫人。”
洛青虽然知道纳兰悠悠心里是不愿意理会这件事的,但毕竟当着老夫人的面,还是要给些面子,于是回禀道:“大小姐,二小姐昨天晚上说有事外出,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奴婢今天在门口等了二小姐一天,也不见小姐的踪影,怕二小姐出事,所以才来找大小姐,请大小姐帮忙。”
“你想让我怎么帮呢。”纳兰悠悠幽幽开口。
洛青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突然跪下道:“请大小姐让人出去寻寻二小姐吧。”
老夫人也是一脸的焦虑:“是啊悠悠,你让人去寻寻你二妹妹吧。她一天一夜没有回府,如果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呐。”
老夫人一脸愁容,自从她与纳兰悠悠关系不比从前那般亲密之后,纳兰悠悠已经许久不曾认认真真看过她了。她忽然这么一看,奶奶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面色也不比从前那般好看,竟显得有些憔悴了。
她看起来又老了许多。
纳兰悠悠凝眉道:“奶奶你先不要急,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就算是找也要等到天亮,知画,明天天一亮就让家丁去找二小姐。”
“是。”
纳兰悠悠下了这样的命令,洛青心里也多少有了些底,在心里默默祈祷明天一早二小姐就会回来。
纳兰悠悠提醒洛青道:“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就好,不要去打搅老夫人,听到了吗?”
洛青喏喏回道:“是。”
纳兰悠悠又宽慰了老夫人几句,亲自送老夫人出去。
老夫人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我总觉得近来事情不顺,二媳妇没了,菁菁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眼皮最近老跳,这纳兰府该不会是要出事吧。”
纳兰悠悠宽着老夫人心:“奶奶,不会有事的,这些只是意外罢了,您多想想咱们府里的喜事,柳姨娘还怀孕了不是。”
“对,对,一定要让她保重身体,可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老夫人似乎变得有些紧张,大概是纳兰嫣婉离开,庄瑰瑾去世,紧接着没多久纳兰菁菁又消失不见,让原本热闹的纳兰府一下子清静下来,反倒让人不适应了。
老夫人手里不住地摩挲着一块玉佩,那时她最喜欢,也值钱的玉佩,不仅玉的质地极好,而且传说是由几代能工巧匠雕刻而成,雕琢的非常细致,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品。
夜里的风吹得有些紧,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快要走到老夫人住处的时候,别院好像突然发出一阵叫喊声,老夫人听到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拍着纳兰悠悠地手说:“什么声音,悠悠你听,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又出事了?”
纳兰悠悠也蹙起眉头,那不是老夫人的幻听,的确有一声叫喊从别院发出来,正是漠北所在的别院!
纳兰悠悠紧紧握着老夫人惶恐的手:“没事,没事,奶奶你别怕。”
叫喊声之后,紧接着传来器物摔打到地上的拼搏声。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的腿脚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过去,纳兰悠悠也紧跟过去看,陪在纳兰悠悠身边的知画立即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把侍棋言书她们喊过来。
那别院发出的分明是打斗的声音,怕是要出事!
老夫人颤巍巍地小步快走着,纳兰悠悠劝道:“奶奶,您就别过去了,让悠悠去看看就好,您早些回房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我现在回去哪里睡得着,我得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菁菁回来遇到什么事了。”老夫人执意要过去,纳兰悠悠只好陪同着她一起过去看。
别院里瓷器碎了一地,树木也被毁坏的东倒西歪,老夫人看了之后大吃一惊,颤抖着手指着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会事?!”
正在这时,漠北从房中破窗而出,与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黑衣人身手麻利,动作敏捷,一个个手持刀剑,刀刀致命地跟漠北缠斗。但那些人攻击的目标却不是漠北,而是合乐!
漠北见合乐有危险,紧抱着合乐不敢松手,行动受限,让人一刀砍伤手臂!他索性把合乐背起来,扯下衣襟来把他绑到背上,好在漠北颇有几分身手,才能几次在刀剑边缘逢凶化吉!
知画看着着急,生怕那些不长眼的刀剑再伤了漠北,但侍棋和言书还未赶到,她不能贸然离开纳兰悠悠身侧参与到打斗之中。
然而,纳兰悠悠定睛看去,与之陷入缠斗的,不止漠北一人,还有听琴!今日正式听琴当值,想必是她看到有人向合乐这边来便追过来帮忙,陷入了打斗之中。
场面乱作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