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天……”老夫人觉得两眼发黑快要窒息,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不稳当,知画和纳兰悠悠搀扶着老夫人避离打斗远一些。
听琴挥舞着长鞭,一下一下抽打在地上,发出生生爆破一样的巨响,然而三个黑衣人配合的极好,把听琴死死围住,让她脱身不得。
听琴的功夫不弱,却被三人围攻迟迟不能脱身,动作反而慢下来,体力就快要被耗尽。而另一边,漠北背着合乐,饶是功夫不错,也只能以守为攻,步步退后,勉强抵挡着围攻,不让合乐受伤。
老夫人已经吓得腿软走不动路,颤抖着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奶奶你别怕,知画是有些功夫的,会保护你的。”场面已经足够混乱,纳兰悠悠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老太太,不让场面更加混乱。
侍棋和言书听到小丫头的呼喊,急忙向那边赶去。
然而此刻,听琴已经跟黑衣人缠斗很久,体力也已经耗费的差不多,被其中一人踹到肩部,急速向后退去,撞到树干上。
黑衣人还紧追不舍,似乎非要至她于死地,一刀向听琴砍去,听琴凭借的机敏的反应堪堪躲过一刀,听琴就地一滚,再次翻身站起来,身后又有刀光剑影,听琴旋身躲避,却不见迎面有刀向她砍去,利刃从她的眉心划下,几乎把她的脸劈成两半!
听琴叫唤一声,鲜血瞬时流满脸庞,大睁着双眼向后退去。黑衣人前后夹击,刀剑从她的腹腔穿过,黑衣人推着她后退,直到把她钉到树干上。
听琴浑身的力气渐渐卸去,她偏头看着纳兰悠悠,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突然把自己腹中的利刃拔出,黑衣人措手不及,听琴咬牙向他砍去,黑衣人面朝下趴下,没了气息。
听琴的身子也软软倒下,大睁着眼睛死去。
“听琴!”纳兰悠悠下意识地就过去,知画含泪把她拽回来道:“小姐,那边危险!”
侍棋和言书迅速赶到,却眼见着听琴面部狰狞浑身是血的倒下。纳兰悠悠见她们赶来,喊道:“侍棋,言书,去帮漠北,务必保护小公子!”
漠北也已经气喘吁吁,侍棋和言书立即加入缠斗,然而黑衣人都是身高力壮的男子,侍棋和言书武功尽管已经不弱,可与男子的力气相比,还是差距甚远,两个人联手也占不到上风。
老夫人看到听琴血淋淋狰狞着死去,眼皮一翻差点昏倒,纳兰悠悠用力扶住老夫人,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这些人功夫高强,不是一般的家丁能对付的。
“北冥孤,北冥孤……”纳兰悠悠忽然想到这个救星,“知画,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北冥孤!”
他是弑天楼的楼主,弑天楼里高手如云,应当能与这些人一搏。
知画看着眼前的拼斗,担心的眉头紧皱:“主人,我已经联系月魇公子了,但是今日公子不在楼中,从楼中调配帮手过来需要些时间。”
北冥孤明天要出战,今天肯定在府中处理事务。四皇子府离弑天楼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侍棋、言书还有漠北,能不能撑住?
纳兰悠悠掌心沁出汗珠,这是哪里来的高手?北冥孤还没有离开京城,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侵入纳兰家了。
“知画,保护好合乐!”漠北总背着个孩子总是负累,他瞅准空隙,把合乐向知画抛去,知画点脚略身而起,在空中接住合乐,抱在怀里退回纳兰悠悠身边。
黑衣人见合乐已经不在漠北身上,起身想追,却被漠北缠住,只能先跟漠北缠斗。
合乐摸着眼泪,显然是吓到了。知画让合乐趴到她的肩膀上,背对着前方的打斗,不让他看到这幅血腥的画面和惨死的听琴。
双方坚持不下,分不出胜负,只能一直缠斗着,谁也脱不了身。
纳兰悠悠死死盯着那些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路数很奇怪,生猛又强硬,只凭手脚也能抵挡对方,就像也是铁做的一般有力。漠北已算高挑,而他们的身形,甚至比漠北还要高出半个头!
北冥孤忽然接到知画的求救令,立即着十二夜蝙蝠前去救援。十二夜蝙蝠是弑天楼中速度最快的十二个杀手,轻功绝佳,身手灵活敏捷,个个都是高手。
十二夜蝙蝠得令后迅速赶去,十几个黑衣人翻过纳兰府的高强,从天而降,展开硕大的黑色斗篷,就像暗夜里的蝙蝠。
侍棋和言书看到弑天楼里的人来援助,浑身的力气像是却被激发出来一般,拼斗的更加有力。黑衣人双拳难敌四手,来到的援兵又是中原高手,眼见着敌不过,只好暂时撤退。
黑衣人相互对视联络一眼,不约而同地撤出纳兰府。黑衣人既然已经撤出,十二蝙蝠自然也无声无息地撤走。侍棋和言书气喘吁吁地回到纳兰悠悠身边:“小姐,你没受伤吧?”
“没有,知画,你去看看漠北如何了,我瞧着他像是受伤了。”漠北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血沿着手臂滴滴答答淌下来。
院子里还躺着两三个黑衣人的尸体和听琴的尸体,但纳兰悠悠暂时没法理会这些,老夫人已经吓得直翻眼皮,手中那块平日捏着不肯放的稀有玉佩也掉到地上摔成两半。纳兰悠悠见她如此,急忙吩咐道:“知画,你带着合乐,留在这里照顾漠北和合乐,务必保证这里的安全。我安顿好老夫人在过来查看黑衣人的尸体。”
“是。”知画立刻抱着合乐跑向漠北,她早就焦急地站不住,几次都想加入战斗之中去帮漠北。她一手抱着合乐,一手搀扶着漠北向屋里走去。
老夫人已经彻底晕厥过去,纳兰悠悠掐着老夫人的人中:“侍棋,你同我一起把老夫人送回去,言书,你立刻去请大夫过来,几倍的价钱都可以,现在务必过来。”
“是!”
别院的打斗惊醒了其他院子的人,家丁挑着灯笼步履匆匆地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一院子的死人,纳兰裴熠和柳戚戚也惊醒,他听闻老夫人受惊昏厥,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跑。
他赶紧赶到老夫人的院子里,看都老夫人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纳兰悠悠和侍棋守在她的窗前。纳兰裴熠又惊又疑惑:“悠悠,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突然成了这幅样子。”
纳兰悠悠立即起身站到一边,纳兰裴熠坐到床边守着老夫人。纳兰悠悠也是困惑,向纳兰裴熠描述着今晚的事:“父亲,纳兰菁菁忽然失踪不见,一天一夜不曾回府,洛青便去找了老夫人一同来跟我商量菁菁的事。”
“什么,菁菁不见了?”纳兰裴熠惊上加惊,一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纳兰悠悠回道:“是,女儿已经着人天亮就去找。之后女儿见天色已晚,便亲自送奶奶回院子,谁知路过别院的时候突然听到有打斗声,奶奶以为是菁菁回来了,就要去看,谁知是有刺客潜入府里,场面很是血腥,奶奶承受不住便昏厥了过去。”
“去请大夫了吗?”纳兰裴熠担心地问道。
“女儿已经让言书去了,大夫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说话间,言书小跑着回来,大夫跟在她身后也是跑得去喘吁吁。纳兰裴熠躬身行了一礼:“快请看看老夫人的病情。”
大夫见满屋的人尽是焦灼,想必病情紧急,也就不再多行虚礼与之客套,坐下试脉,又打开药箱在老夫人身上扎了几针。
纳兰裴熠内心焦灼,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病情如何?”
大夫起身躬身回道:“大人,敢问近来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纳兰裴熠婉言道:“的确是有几件不太顺心的事。”
大夫点头道:“那便是了,老夫人今日忧心过甚,整日闷闷不乐,气结于胸,身子本就已经虚弱,今日又受到惊吓,才导致昏厥,各种病症都显露出来。”
“那可如何是好?”纳兰裴熠问道。
大夫琢磨半刻,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交给纳兰裴熠:“在下为老夫人开了一张安心定神的药方,请大人命人小火慢煎了一日两次给老夫人服下。再就是,多跟老夫人说些开心的事,老夫人年纪已大,经不得忧心事,切不可再与老夫人说忧心事,让她忧心烦神,心中大起大落了。”
“多谢大夫了。”纳兰裴熠亲自送大夫出门,吩咐身边的丫头,“去药方抓药回来给按大夫所说每日给老夫人煎药。”
又闹腾了半天,已经到了后半夜,老夫人睡熟了,纳兰裴熠和柳戚戚才回房睡去,纳兰悠悠回到房中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她躺在床上小眯了一会,起来用过早点,便准备去别院,在纳兰裴熠命人清理尸体之前,去检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