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身份不同,立场也不同,灵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何况大道理都是讲给别人听的,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哪里还记得这些。
“轩轩性子虽然直爽活泼,但涉及到我时却小心翼翼,顾虑太多,心中应当是万分辛苦的。”
徐灵意转过身:“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也就是因为如此,才越是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她是凤国的女帝,想要将太傅之子封为君后,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却始终不忍心让她在宫里提心吊胆。
也怕她同自己置气。
灵汐见她情绪好转,便不再跟她讨论关于傅文轩的事情,独自处理起公事来。
感情之事,如果她们自己都想不明白,不是外人能够轻易插手的。
否则佳偶不成,反成了怨侣,将来又该如何相处。
~
灵汐觉得自己应当是跟初九有缘,不然为何每次在古代位面,与碎片成婚的日子都会定在初九这一日。
在两人的期待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这日,灵汐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身下的高头大马脖子上系着同色系的彩带,还有一朵大红花,原本威风凛凛的气势瞬间转化为喜庆。
身后排列着长长的马车,上面是一箱箱醒目的聘礼,大部队就这么绕着京城晃悠了一圈才往丞相府去。
一路敲敲打打,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两旁的百姓早早就已经等着了,比今日成婚的当事人似乎还要高兴几分,探着脑袋仔细数着箱子,只是等迎亲的队伍都走远了还没有数清楚。
越王与丞相嫡公子的婚事,从宣读了圣旨,他们便已经十分好奇了。
如今见越王亲自出来迎接的,还带了那么多的聘礼,又一次认识到了越王对越王夫的喜爱之情。
“我真是要酸死了,这可是越王殿下,若是我岂不是要晕死过去。”
“你不要想了,方公子天人之姿岂是你能够比的?”
“越王殿下穿着一身喜袍越发好看了。”
“好看也不是你的......来了来了,新夫郎出来了。”
周围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齐齐安静下来,朝丞相府大门看去。
灵汐骑在马上,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一意的等着人出来。
所以在和她穿着同款喜袍,盖着红盖头的人出现时,她是第一个看见的,丝毫没有犹豫,就从马上一跃而下。
玉竹小心扶着方温瑜出来,明明是自家少爷成婚的日子,不知为何,她好像更紧张些。
天没亮就醒了,现下甚至还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
“少爷,小心脚下。”
刚扶着人小心的跨过门槛,面前又还有石阶,正想要开口提醒时,身前出现了另外一道喜庆的身影。
下一刻,手中扶着的手臂就被对方接了过去。
灵汐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代替玉竹牵住方温瑜有些湿润的手,低头轻轻在他耳边安抚道:“阿瑜别怕,是我。”
“小心石阶,我扶你下去。”
方温瑜在身边的人换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灵汐过来了,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了些。
藏在红盖头下的双眸微微弯了弯:“嗯。”
从下石阶到上花轿,整个过程都是灵汐亲力亲为,完全不需要一旁的媒人上前帮忙,连流程都省得喊了。
等人在轿子里坐稳后,他急忙扭着腰身上前,捏着帕子的手朝下人们挥了挥:“夫郎坐稳,起轿起轿。”
这话喊出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这么多年媒人的名声可不能就这样断在此处了,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他给越王做了媒人,往后的生意肯定红红火火。
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找上他来,但是他肯定是要好好同大家伙儿宣传宣传,越王殿下是如何喜爱越王夫的。
瞧瞧那一箱箱的聘礼,啧啧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再看看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把人给磕着了,若是不让大家知道,他这个媒人不是白当了吗?
这么想着,脸上的神情就更是高兴了,扭着腰跟在马车旁,还扬手朝两边的百姓招了招手。
而玉竹手里拿着一个喜庆的篮子,跟着几位王府的小厮一起,给围观的百姓分发喜糖。
脸上的神情比自己成亲了还要高兴:“给,沾沾喜气。”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一个扎着萝卜头的小娃娃两只手接过,奶声奶气地祝贺道:“祝王爷与王夫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方温瑜从前未曾见过其他男子成婚是什么样的,所以坐在马车里,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虽然魏千宁在出发前已经跟他说了一番,但他早便紧张的听不进去了。
两旁的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有些嘈杂,而且都被车轱辘声,马蹄声给掩盖住了,他始终听得不真切。
反而没有办法让自己安下心来,刚刚缓解的紧张又逐渐涌上心头,就跟着马车这么一晃一晃的,晃到了越王府。
两只手还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捏在一起。
“锣鼓喧天,喜气洋洋,正门大开,喜迎夫郎。”
媒人话音刚落,敲锣打鼓的声音就越发敞亮欢快起来。
马车的帷帐被掀开,方温瑜扶着人从马车上下来,一路按照媒人的指示跨火盆,再跨马鞍,小心翼翼生怕被自己搞砸了。
等好不容易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廊后,进了大堂,手里就被塞了红色绸缎。
他知道另一端是谁,嘴角轻扬,下意识捏紧了些。
垂着眼睑,看了眼旁边火红的裙摆,总算是安心了许多。
越王成婚,本应该由先帝与君后来做个见证,但如今两人皆已不在,就由当今圣上代替。
媒人本来还有些发憷,生怕有了纰漏会掉脑袋,见她眉眼只见满是喜气,瞬间胆子又大了起来,匆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