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官衡当然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去，抬手帮她把掉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如果我这边太晚了……”
说着视线往右边扫了眼，坐在位置上的男生非常有眼力见，下意识举起手：“要是太晚了，就我送未来小舅妈回家。”
灵汐原本已经退去的红晕，隐隐又有冒头的趋势，也不知道裴义明在心里这么喊多久了。
徐官衡勾了勾唇，拥着她的肩膀往叶青芒走去：“我家小孩就交给你了。”
叶青芒还没有从“小朋友”中回过神来，又被“我家小孩”蒙头砸了一棍子，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点头：“好的头儿。”
等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水眸才终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领着灵汐去了询问室，还不忘同她解释：“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没有见过头儿这样的一面，有点吓着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打死她都不可能相信，这么腻歪的话会是他们局里的高岭之花说出来的。
毕竟他们一开始可是投过票的，不是投他多少岁能结婚，而是投他多少岁的时候，家里能够彻底放弃催婚。
只是没想到，他们头儿不但找到女朋友了，还找了个小女朋友。
啧……
灵汐还挺理解的，碎片这么多个世界里，似乎给人的印象都有种要孤独终老的感觉，连带着她对周围人的反应都有些习惯了。
～
凡盛看到徐官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性格温和的人连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即便是穿着一身警局里不算好看的单色马甲，也没有折损他半点的气质和颜值。
如果他不是一个杀人犯的话，给人的感受真的会很好。
“我的事情徐警官应该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也找到了明确指向我的证据，就不用再录什么口供了吧？”
语气正常的就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自然。
徐官衡坐在位置上，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看了他半晌，没有像刚刚的警察一样直接开口询问他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
反倒也同他像是聊家常一般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沂城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我回来的路上又下雨了。”
原本已经准备做记录的警员微微一顿，左右看了看，又慢慢坐直身体，集中注意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凡盛挪脚往后靠了靠，微微一笑：“又下雨了啊，沂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热的天气下下挺好的。”
徐官衡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腿上，：“凡教授的腿还好吗？听说你之前做过一个小手术，只要一到阴天或雨天就会疼的厉害。”
凡盛还没有什么反应，屋内的其他人瞬间朝他的腿上看去。
胖子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如果不是自家头儿说的，他都要以为说错了。
沂城一周七天里六天都会下雨，剩下一天是阴天，如果凡盛真的有腿疾的话，这个人真的就太恐怖了。
能够战胜身体上的疼痛，让人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来，这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之前觉得他笑容温暖性格温和，现在看反而像是没有情绪变化的机器人一般，太过机械了。
凡盛向徐官衡投来感激的一眼，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谢谢徐警官的关心，我的腿有时候确实不太舒服，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
徐官衡颔首，继续跟他闲聊：“据说凡教授的父母以前都是中学老师……”
“徐警官都已经去了趟临城，该调查的应该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就不必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了。”
这一次，不等他说完，就被凡盛直接打断了，显然是不太想提到父母。
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底却冷淡了几分。
徐官衡并不强求，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换了个话题：“那我们来聊一聊凡教授的妹妹吧。”
这话一出，凡盛脸上的表情一顿，原本还能维持住的温和渐渐散去，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双眸漆黑一片，与刚刚的状态截然相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尖锐的气息。
显然这一次提到了他在乎的点上。
徐官衡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转变，只是轻声提了一句：“你妹妹应该很爱你，毕竟是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个哥哥。”
“……”
凡盛没有回答，慢慢低垂着头，视线在自己的手背上扫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都没有动静。
徐官衡也不着急，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
就在刀疤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凡盛终于抬头了，明明没有哭眼眶却红得吓人，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再抗拒他们的询问：“想问什么抓紧问吧。”
他也懒得再跟这些人周旋下去了。
一旁做记录的警察赶紧拿起笔，胖子瞬间坐直身体：“之前受害的三名女子，据我们了解你们之间无冤无仇，没有任何纠葛，你作案动机是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通。
凡盛很快就给他解惑了，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理所当然的开口：“我是为了她们好。”
在大家皱眉凝视之下解释：“她们三个都很优秀，也很漂亮，本来应该有大好的前程可以奔赴，但是偏偏脑子不清醒，在感情上犯蠢……”
说着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徐官衡：“对了，灵汐也是。”
提到灵汐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几近于病态：“灵汐是我见过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子，成绩优异，性格又好，我一直很喜欢她。但是她也有一点不好，为什么非要谈恋爱呢？”
说着手握成拳狠狠地在椅子砸了下去，在审讯室里发处一阵巨响，像是透过徐官衡在看什么人，魔怔了般冲他吼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你？你这种人渣也配？”
被骂的人没有反应。
那厉鬼附身的样子反倒是把听得入神的刀疤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