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姐姐好好休息,暮软先告辞了。”说完,脚步凌乱地跑出去。
安阳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婢女安环在烟雨阁门口等着,见白暮软慌慌张张从里边出来,安环迎上去,“二小姐,公主请您过去。”
白暮软手上下意识攥紧,这一个两个的,都将她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她深吸一口气,端出柔弱的笑意,“走吧,别让公主久等了。”
“怎么样,是白念之吗?”看着两人过来,安阳迫不及待的问。
白暮软点头,“是姐姐。”她没看出白念之有任何问题,“公主觉得,姐姐哪里不对吗?”
陆亭晚心中不快,“京中传闻,白念之是大家闺秀,端庄识礼,你看她哪有一点端庄识礼的模样?”先是没规矩擅闯自己的寝殿,而后又伤了她的手,态度恶劣,言行粗鲁,分明和传闻,半点都不一样。
“姐姐,就是这样的。”白暮软想了想,又道:“许是公主没见过在家里的姐姐,所以才会有些误会。”
陆亭晚皱了下眉头,“她在家里,是这样的?”
白暮软忍不住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弱弱点头,“是这样的。”
“这个骗子!”陆亭晚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我得去找娘,揭穿她的真面目!”说着,转身就走。
“公主!”白暮软忙伸手将陆亭晚捞回来,“公主,我看伯母对姐姐很满意,您若是冒然去找伯母,怕是还要让伯母对公主不满了。”白暮软一脸忧心的看着陆亭晚,俨然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陆亭晚停下脚步,“那你说怎么办?”
白暮软垂头,失落地摇头,“姐姐在府上便是这般,爹爹管不了她的。”八壹中文網
哪是管不了,根本就是不管。
府上那些人,从上到下,哪个对白念之不是宠着惯着。
白暮软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陆亭晚,“我知道了!”她兴冲冲的欢呼一声,而后道:“你先回去,我想到办法整治她了!”
不等白暮软回话,陆亭晚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安环也顾不上白暮软,只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二小姐,要不……”
白暮软睁着一双兔子眼睛红了又红,还大方道:“正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公主回来之后,还请通禀一声,就说我不辞而别,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安环心道:这二小姐果然是个识大体的,都这般了,还不愿让她家公主为难。自是连道:“二小姐放心,婢子会转达到。”
半赶半送的将白暮软送出府去,安环还是没能赶上陆亭晚离去的马车,只能站在府门口唉声叹气,只盼着公主当真有办法惩治了那白念之。
傍晚,姚念之用过晚膳,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翻看浣秋找过来的话本子,就听见外头又一次传来了似曾相识的阻拦声:“公主,您不能进去,王妃已经休息了,您不能进去!”
当然,结果也还是似曾相识,没能拦住。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姚念之还保持着翘着二郎腿的姿势,连眼睛都没歪一下,“公主来了啊,大晚上喝茶影响睡眠,只有白水了,公主若是看得上就自己倒吧。”
“老奴,见过王妃。”一个老嬷嬷从陆亭晚身后闪出来,朝着床上的姚念之屈膝行礼。
姚念之心头扶起一阵烦躁,这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是吧!看来得将和离提上日程了!“你是何人?”
“老奴李素,是宫中的教养嬷嬷。”
姚念之知道,就是教妃子,宫女,甚至皇子公主规矩的嬷嬷。
嗯……手段狠辣,就连那些妃子们,也是动辄就可以动戒尺了。
姚念之转头看过去,就见她手上果然拿了戒尺,“有何贵干呐?”
“王妃!”李素站直了身子,“王妃仪态不端,有失体统,老奴奉安阳公主之命,前来教导王妃规矩。”
“哦?”姚念之挑眉,“照你的意思,你的规矩是很好了?”
“不敢当。”李素姿态摆的不低,态度也很是倨傲。
“我看你也是不敢当!”姚念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
李素闻言心中恼火,又见姚念之的姿态,更是愤怒,“王妃的礼仪,确实应当教导了,世人都说丞相府规矩最是森严,老奴看来,也不过如此。”
姚念之瞬间目光森寒,脚下如神,闪身到李素面前,抬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说话就说话,拿家教说什么事?
姚念之得到的记忆里,白念之那一家子,都要将白念之宠上天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要骑大哥脖颈,就不会被二哥架着,这样的家人,她占了白念之的壳子,也该守护到底的,哪里轮得到这么一个东西侮辱了。
姚念之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杀气,又岂是李素一个久居深宫的嬷嬷能扛得住的,只片刻的功夫,哪怕姚念之抓着她脖子的手并没有收紧,她也还是一阵窒息,喘不上气来。
“我,我……”安阳公主呢,怎么还不帮奴婢说话呀!
姚念之威胁意味十足的“嗯?”了一声。
“白念之,你干什么?”陆亭晚伸手去抓姚念之的手腕。
姚念之冷哼一声,抓着李素的脖子,硬是拉着她往左挪了一步,避开了陆亭晚的手,“你最好别动,不然这人怕是出不了本王妃的烟雨阁!”
白暮软刚要再伸手,却猛然想到姚念之先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手就怎么也伸不出去了,只扯着脖子威胁:“你敢!白念之,李嬷嬷可是宫中的教习嬷嬷!”
姚念之歪了下脑袋,“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她是王妃,惩治一个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奴才的权利,还是有的。
“你!”陆亭晚倒不是真的在乎李素的死活,但她无法接受三番几次在白念之身上吃瘪。
李素能在宫中混到这个位置,也是个识时务的,眼瞅着陆亭晚护不住她了,赶忙认怂。
“奴婢,奴婢说错话,还请,还请王妃恕罪,请王妃恕罪呀!”
“恕罪?”姚念之唇角微勾,放开了李素的脖子,后退两步坐在凳子上,“你说,你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