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渡手扶着柜门,忽然又咳了起来。“咳咳咳。”
他的声音虚弱而低哑,丹凤眼冷冷清清地望着她。似是有些委屈。宁娇定了定心神,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别演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影焰抱拳,一本正经道:“郡主有所不知,掌督并非演戏,掌督此次元气大伤,今日都下不了床,是吃了续命丹,强撑着身子来的。”
宋玉渡眼皮听得抖了抖。续命丹是什么?他作为影焰这么久的主子,还不知影焰竟是这般有眼力见的人。加薪,必须升职加薪。于是,宋玉渡咳得更大声了。宁娇又睨了他一眼。这咳得肺都要吐出来的样子,好像真不像演的。最重要的,影焰不是那种看起来会睁眼说瞎话之人。宁娇有些心疼,忙跑上去扶住了宋玉渡,“你没事吧。”
“咳......”宋玉渡眉间拢起一抹及不可察的得逞之意,“小伤罢了,影焰大惊小怪的,把昭阳郡主好生送回镇南王府。”
“是,掌督。”
此时的镇南王府也不太平,好好的庆功宴乱成了一锅粥。“找!给我找!把整个王都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
镇南王猛地拍案起身,勃然大怒。“贼子,其心可诛!若谁敢伤慕谣一分一毫,我定将他碎尸万端!”
镇南王得知李慕谣失踪后,下令全城搜索,如今过了半个时辰,还未寻到踪影。不多时,另一个身影匆匆赶来。镇南王抬眸,看到来者,眉毛拢成川字。“六皇子?你来做什么?”
“镇南王。”
宋与卿躬身行礼,说道:“我找到慕谣妹妹了。”
“真的?”
镇南王一阵激动,他走上前去抓住宋与卿的胳膊,“慕谣在哪?”
“慕谣妹妹吃了迷/药晕倒了,在歹人要侵犯之时,我的手下侍卫救下了慕谣妹妹,她目前已无大碍,被我安置在城外的一座院子中。”
“她可有受伤?”
宋与卿拍拍胸脯,笃定道:“您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她一根汗毛!”
“好,好!”
镇南王呼出一口气,那颗忐忑的心才终于沉下,“你这份情谊,本王记下了!”
宋与卿低眉顺目,轻声道:“您不必客气,我找慕谣妹妹,也只是因为与她青梅竹马,实在担心,并不为别的恩情。”
他话说得体面漂亮,心中早已如开水般咕噜咕噜沸腾起满腔热血。镇南王拥有边疆百万铁骑,若他能得此助力,夺嫡不过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能他拥有了这天下的权势,就能为心爱的小滢报仇雪恨了。宋与卿握了握拳,又松了开来,连忙带着镇南王纵马奔腾,往林中竹屋的方向而去。一行人马不停蹄,到了地方,哪里还有什么竹屋,只剩下一堆废墟,和火烧的痕迹。空气中还留有余温,显然是火灭不久。“......”宋与卿震惊,说好的竹屋呢!被谁烧了?镇南王脸色越发沉郁,冷眸扫向宋与卿,“这就是你说的,安然无恙?”
“......”宋与卿愕然地看着这片废墟,心里浮起一阵恐慌。他不敢相信,小滢明明告诉他李慕谣就在竹屋中。怎么会变成了一片废墟。被谁烧了?李慕谣又去了哪里。“耍本王?”
镇南王沉声开口,漆黑瞳孔中尽是山雨欲来的怒潮。“我......我弄错了,定是我弄错,您等等,我去问问,我去问问。”
宋与卿一时间慌不择路。这时,一个驾马匆匆赶来,镇南王膝前跪下禀报:“王爷!您方才刚出府,小姐就被送回来了,小人才来追赶您,告诉您这个消息。”
镇南王瞪了宋与卿一眼,随即拉紧缰绳,飞奔回府。宋与卿面色惨淡,僵在原地,许久都没缓神来。这下好了,不仅没和镇南王结好关系,更是让他深痛恶绝。到底是谁!误了他的计划?不行,他必须要跟上去看看。宋与卿驾马狂奔离开竹林,回到镇南王府时,对上的就是宁娇戏谑的笑脸。镇南王妃担心了一晚上,面上染了些疲惫。她握住宁娇的手谢道:“宁娇,多亏了你,若是慕谣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镇南王轻轻揽住镇南王妃的肩膀,也道:“你送本王一对白虎,又救下我的女儿,你当真是本王福星,说,你有什么想要的,本王都答应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娇灿烂一笑:“听闻王爷带兵自有一套本领,我府上有一大刀队,还请王爷可以帮我训练下他们。”
“好!这有何难!不仅如此,本王还送你一千精卫,保你郡主府无虞。”
“多谢镇南王,宁娇感激不尽。”
“那四皇子可有什么想要的?”
“不必,这本就是我刑部的职责。”
屋中人言笑晏晏,宋与卿站在屋门口偷听,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是宁娇坏了他的好事。为什么一个从小围着他转,处处对他好的女人,忽然变化这么大。事事都要针对他?宋与卿一拳狠狠砸在红柱上,砸得鲜血直流。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宋与卿。”
清浅动听的声音从宋与卿耳边传来,他抬眸望去,正是是宁娇从屋内走了出来。可不知为何,他在她眼底仿佛看到了一丝怜悯之情。可笑。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有什么好让她怜悯的。宁娇浅浅笑着,一看到宋与卿,就想到竹屋里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幕。“宋与卿,本郡主大发善心,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
宁娇道:“宁小滢可是有认了什么义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