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与卿并不知道宁小滢的义父是谁,宁娇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低声轻笑出来。宋与卿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耐地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娇抱着双臂,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别急,这事有点严重,我想想怎么和你说。”
直接说宋与卿肯定不信,这种事还是亲眼见到比较有冲击。见宁娇神色变幻莫测,宋与卿谨慎地后退几步。这宁娇究竟是何意?笑得跟朵花似的,该不会是要同自己表白吧?这么久了,竟还对他这么贼心不死?之前的所作所为,难不成都是在引起他的兴趣?宁娇环顾四周,扫到院中花坛,倏忽眼中一亮,“有了,你等等。”
她跑到花坛里取了一支红杏,递给宋与卿,“拿着,懂我意思吗?”
红杏,很明显了吧。“......”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住了。宋玉渡看着这朵红杏,又是羞恼又是困惑。“你果然...你果然还是对我贼心不死,宁娇,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我。”
“自从你割了小滢的脸那日起,我们之间的深仇血恨就永不会消!”
宋与卿丢下句话,头也不回地跑了,留宁娇一人在风中凌乱。......祝他好自为之吧,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宁娇把红杏随手一扔,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宁娇冲他笑笑:“吃夜宵去?”
宋玉渡静静和她对望,眸色微暗:“你送他花做什么?真还喜欢他?”
宁娇欲哭无泪。坏了,又一个人误会了。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宁娇巧笑盼兮地跑到宋玉渡身前,“你听我解释,其实是这样的~”“我不听。”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超劲爆的那种,你听不听?”
“我不听。”
“你必须得听。”
****景园内,残宴狼藉,酒盏空翻。宋与卿半醉半醒地把竹屋被烧之事和宁娇救人之事,告诉了宋承颜和宁小滢。“皇叔,我有负所望。”
宋与卿拿着酒盏仰头连灌好几口,语气里是数不尽的失意。宋承颜拍了拍他,安抚道:“无妨,世间从无算无遗策之事,你不要太在意了。”
说完,他目光定在宁小滢饮酒后微微泛红的脸。宁小滢低垂着眸子,手帕攥在胸前,冷汗直冒。倘若是宁娇救下了李慕谣,那自己和宋承颜在那间竹屋里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被宁娇看得一清二楚?“多谢皇叔体谅。”
宋与卿拉过宁小滢的手,把她推到宋承颜身前。“来,和皇叔道谢。”
宁小滢福了福身子,媚眼含丝,“是,多谢皇叔。”
她半抬眸后又急忙一收的怯生生模样,惹得宋承颜心弦狠狠撩了一下。他想要她。“皇叔...我下次一定不负所望...”宋与卿眼冒金星,再撑不住,沉沉醉倒在桌上。宁小滢摇了摇他,低声唤道:“与卿,与卿,回屋睡吧。”
见他彻底醉死,宁小滢才抬头问宋承颜。“殿下...怎么办啊,我们的事会不会已经被宁娇发现了,我一个通房丫鬟倒是无所谓,就怕影响到您。”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唤我义父。”
宋承颜一把扯她入怀,把她放在腿上,把玩着那双细腻的玉手。“宁娇敢挡你的路,本王多得是法子让她下地府。”
他眼中戾气沉沉,“过几日,你便能听到她的死讯。”
宁小滢撞进他的胸膛,倾慕地望着他:“义父...小滢能遇到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承颜大笑,俯身朝她压了下去,她的腿也顺从地扣住他的腰。“义父...我们这样,若是把与卿吵醒了。”
宁小滢手上不安分,有意无意地撩着男人的皮肤。与卿二字,更是给他添了把火。“怕那废物做什么?”
宋承颜愈发兴奋,急急解了她的松松垮垮的腰带。****几角檀木桌畔摆设着一盏麒麟香炉,吐着曼妙的云纹香烟。宁娇躺着老人摇椅上,晃悠悠地晒着午后熙熙阳光。应花走过来,笑着对宁娇行礼:“郡主,烨园那边请您过去。”
宁娇面无表情,眼底泛着看淡人生的柔光,“请问我们的四皇子殿下,这次又用的什么理由?”
应花道:“四皇子咳血了,听说咳得厉害。”
宁娇呵呵道:“有病去找郎中,我又不会治病。”
这几日,宋玉渡不是咳血就是痛风,什么腿痛手痛心脏痛,能痛得统统都痛一遍。然后可劲儿使唤宁娇做事。一开始,她还是照顾地很精细,渐渐的,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耍了。应花含笑道:“四皇子这是心病,只有郡主您能医治。”
宁娇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好,今日老娘就狠狠给他松松筋骨。”
她拿起红月弯刀,唰得一下,不走大门,直接翻墙进入了烨园。烨园家仆看惯了宁娇这幅模样,远远行个礼,都不甚在意。宁娇张牙舞爪地冲进宋玉渡屋内,结果没人,她随便揪住个家仆问道。“你家殿下在哪?”
“在湖畔边喂鱼。”
烨园内有一座湖畔,湖岸繁茂的花树掩映其间,岸上花瓣如火如荼,岸下碧波荡漾。花映水,水映花,还有鲜活的金锦鲤在水中徜徉。宁娇无心看景,拔刀往宋玉渡脑袋砍去。她就不信宋玉渡还不躲。宋玉渡坐在轮椅上,听到刀风缓缓转头,眼看弯刀就要落下。此人不动如山,眼底唇边俱是笑意。果然,红月弯刀在离他脖颈仅有微米之处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躲?装得还挺像。”
宁娇收刀,语气又恼又带了点古怪。宋玉渡捂嘴轻咳,微微侧过头,“不是不躲,是躲不开,腿又没知觉,浑身痛得没力气。”
“你就是装病使唤我。”
“真没有。”
宋玉渡摇摇头,单薄的身子像个纸片般摇摇欲坠。噗通一声,一只锦鲤翩然腾空,翻飞回旋,跃至宁娇脚边,摆动着鱼尾,挣扎求生。宁娇捡起那锦鲤,重新放入了湖畔中。望着这湖畔里倒映着的那张绝美的脸,她明眸一转,想到一个揭穿宋玉渡的点子。宁娇回头,指头戳了戳他的膝盖,“你这腿,真没知觉?”
“嗯,毫无知觉。”
宋玉渡肯定道。“是吗。”
宁娇挑了挑秀眉,眼底流转着一抹狡黠的光芒她缓缓起身,背对着湖畔,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在靴跟贴近池塘边缘时,她倏忽停住。冷风吹起水面的褶皱,也撩得她发丝轻抚,亦吹得她一身裙衫起起落落。她轻微吐气,将腮边飘散的几缕发丝吹开,“你的腿真的不能动么?”
宋玉渡眸色渐深,盯着宁娇。“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