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今日容将军所说正是我所想。”
萧子毓饿坏了,午间她便没用膳,这会儿可得多吃些。可容明许久没说话,萧子毓抬眸,只见容明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许是今日干了亏心事,所以萧子毓这会儿有些心虚,今日容明也十分地反常。莫不是两人住在一起,容明察觉到了什么?萧子毓面色不改,笑道:“容将军瞧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儿不成?”
又想到,难不成是今日自己那般,容明以为自己不满了?于是又解释,“我今日的确没有任何异议,并不是针对容将军,只是今日我……身体有些不适,歇息了会儿而已。”
容明闻言,也料到了萧子毓没撒谎。毕竟如今萧子毓脸色的确不太对劲。容明坐到萧子毓身旁,瞧着萧子毓饿死鬼投胎一般将面前的饭菜一洗而空。“容将军有所不知,我原本便是吃不好穿不暖的,以前有着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我弟弟,如今也是我自己养好了身子,要不然早便支持不住了!”
萧子毓笑呵呵地解释。容明点头,只淡淡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对你弟弟还是很好的。”
见容明这般夸赞自己,萧子毓丝毫没有谦虚。毕竟以前的萧子毓的确如此,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是给了盛璟。她可没撒谎。“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很难的,容将军想必也是没怎么吃过苦的吧?据说,容将军当时入了军营,就是将军了。”
萧子毓瞧着容明下颌处不易被察觉的一角人皮面具,试探着容明,“容将军是京城人士?”
容明这个人,萧子毓是听说过的,先帝时的禁卫军统领,后来带着如今的青州军回到了青州。可是在京城的时候,萧子毓从来没机会见过一面,后来再见,便是在青州了。萧子毓总是绝对,容明这么个老人,不该是这般稚嫩的心性。容明瞧着萧子毓烛光下闪烁的眸子,点头,“是,我是京城人士,只是父母早逝,也无兄弟姐妹,妻子也去世了。”
闻言,萧子毓挑眉一笑,八卦道:“哟,容将军还娶过妻呢!当真是瞧不出来啊!”
别的不说,萧子毓敢保证,容明这个人,绝不可能娶过妻。不,准确来说,容明可能当真有妻子,可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没有。萧子毓好歹也是混在军营里多少年了,什么样的男儿郎没见过,便是容明这般的,不解风情,不可能娶妻。这般想着,萧子毓更是觉得好笑。容明瞧着自己面前满是笑意的人,却是疑惑,“为何不像?”
他轻咳两声,垂下了眸子,“我与我的妻子青梅竹马,她与我成亲之后不久便病逝了,我也再未娶妻,并非……不解风情。”
听到不解风情这四个字,萧子毓更是大笑起来。“容将军,你可不是会说谎的主儿,你瞧你,便是今日烛火这般黯淡,我也能瞧出你那羞红了的脸!”
萧子毓打趣着。见萧子毓如此,容明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我也能看到你那苍白的脸色!”
闻言,萧子毓心下一惊,亦有些担心容明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容将军,话也别这样说,我如今脸色如何?这不是没吃饭吗?”
容明闻言,淡然一笑,只想着两人互相不要戳破对方为好。岂料萧子毓目光灼灼,问道:“不过我还当真是好奇,容将军从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哦?”
容明挑眉,“为何好奇?”
他低着头,没去看萧子毓是何脸色。“就是好奇当初容将军在都城之时,是什么模样,如今这幅样子,瞧着……不像是经历了那般多的人啊。”
萧子毓直截了当地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没有过多掩饰。容明闻言,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露馅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手腕有意无意地触碰人皮面具的痕迹。果然!“那日你到我家中送饭,究竟看到了什么没有?”
容明的语气瞬间便冷了下来,萧子毓甚至能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不过萧子毓倒是丝毫不怕,坦然地瞧着容明,笑道:“看到又如何?没看到又如何?我们都是身怀秘密的人,容将军,如今你的小辫子,也被我抓到啦!”
她得意地笑着,在闪烁的烛光中竟有些娇艳。容明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面前的萧子毓是个男人,他怎会有此想法?对于这些,容明倒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萧子毓是如何也不会猜到自己背后的身份的。他见萧子毓这般,倒也没威胁自己,如今也松了口气。“你说得对,如今我们都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不过我迟早会查出来你的底细,可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发现我到底是谁。”
他说的很笃定,仿佛一辈子都只会是容明这个身份。萧子毓却觉得好笑,“容将军,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你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的,而我,才是真正不会被你查到真实身份的人。”
毕竟便是容明耗费心思去查,最终查到的也不过是如今这副身体的来历而已,而她的真实身份,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容明自然不以为然,毕竟在这个世上,还没他查不到的东西。瞧着满脸得意的萧子毓,容明挪开了视线,起身抬脚走向了床榻。“歇息吧,这几日要忙的还很多呢!”
眼见容明便要走到那床榻边,萧子毓慌了神,却不想起身将桌上的烛台打翻,屋子里瞬间一片黑暗。容明掀开了被褥,视线便黑了下来。黑暗中,他能感觉到萧子毓上前来将自己推开。“容将军,我这吃完了,你便帮我收拾了再歇息吧!你也知道,我今日不舒服的。”
萧子毓将容明推到了桌边,将桌上自己吃完了的东西放到了容明手中,还贴心地给容明打开了门。月光明亮,直接照入屋子里,容明瞧着反常的萧子毓,满是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他刚刚掀开被褥,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难不成是萧子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