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毓心中一惊,面上却是异常无辜,“我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将军你便莫要多问了,快去快回,我等你!”
说着,萧子毓上前将容明便推出了门外。容明出了房门,萧子毓便立马关上了门。屋子里立马亮了起来,容明瞧着萧子毓的身影走向床榻边,无奈地端着手中的残羹剩饭离开。趁着容明离去,萧子毓急忙翻出被褥里的衣裳,塞到了床下,立马便躺了下去。待容明回来,萧子毓已经睡下了。“……”“颍州战乱,她去颍州了,怪不得这段日子都没什么消息过来。”
魔诃宫内,盛璟终于有所好转,歇息了段日子,这会儿才收到了萧子毓随青州军一同前往颍州平乱的事。抬眸瞧着殿外极好的日光,盛璟笑了。那是她最喜欢最向往的,或许她现在很高兴吧。不像如今的自己,一片狼藉。殷洵瞧着如何伤怀的盛璟,嗤笑出声来,“也就这个女人能让你这样了,瞧瞧沧诀,这会儿还不愿意见你呢。”
“不见便不见吧,她不恨我,不杀我,也就算是对我的恩德了。”
盛璟满不在乎地说道。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殷洵有些无奈。“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你不彻底解决体内的真气,以后如果稍有偏差,就会走火入魔。”
盛璟缓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他现在想安静。殷洵有些无奈,可是如今也不能同盛璟强来,起身便离开了宫殿。自从上次魔诃宫大乱,盛璟便有些伤怀,许是因为自己下令杀了弦女的缘故,与沧诀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到底还得有个过程,毕竟这弦女在盛璟儿时也算是位知心姐姐。如今十年还没过去,就成了这幅样子,到底是个孩子,难免会难受。也是自从那日之后,盛璟真气大乱,好在殷洵和沧诀二人合力压制住了那股真气。好歹也是每日压制,所以不如从前那般霸道,只是力量却要强上不少。盛璟也终于知道了压制内力的方法便是十二护法的牺牲,所以他坚决拒绝,加上他已经知道,自己也能克制。成长是一个过程,到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殷洵也不多说,便让盛璟自身慢慢体会便是。盛璟下了令,十二护法自然感恩戴德,只是沧诀心中到底还是伤心,这段日子便在自己的屋子里歇息,也没想过与盛璟过多交流。盛璟自然也不勉强,毕竟沧诀乃至其家人,都为了他牺牲了太多了。待盛璟再好一些,便能修炼功法,到时候体内的真气,也能化作自己所用,只要专心修炼,自然不会走火入魔。只是魔诃宫初立那几位宫主,多的是走火入魔而死,所以才设立了这个方法,杜绝走火入魔的可能罢了。对于盛璟来说,他不需要。如此殷洵自然也不会强迫,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眼下只要盛璟还在魔诃宫内,那一切就还有他。地牢之中,传来阴暗潮湿的腐肉味,尽是死意。里头十分安静压抑,便是一声哀嚎也没有,毕竟进这地牢的,没几个能活着出去的。殷洵直直走到了地牢的尽头,里头关着的,是原本该死了的弦女。这会儿的弦女哪还有往日的风光,这会儿被铁链打穿了手腕,钉在了血迹斑斑的墙面上。地牢之上便是魔诃宫门前的荷花池,这会儿上头渗入水滴,自弦女的头顶灌入,让她时刻都清醒非常。听到了声响,弦女虚弱地掀起眼皮,却只能瞧见殷洵青色缎面的靴子,那般干净,同这炼狱一般的地牢,截然不同。“这还是你当日给宫里的叛徒准备的,没想到今日,也到了你来尝尝此处的痛苦。”
殷洵语气十分稀松平常,仿佛在跟自己唠嗑家常一般。弦女苦笑,想要开口,可是嗓子却疼的厉害。殷洵倒是十分贴心地等着她开口,没有催促嘲讽。弦女使劲地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才勉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殷洵,没想到,你会留我一条命。”
她苦笑着,可是嗓子沙哑得厉害,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头发杂乱地裹住了弦女的脸,如今瞧着,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殷洵自然毫不在意,只是问:“我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我最初猜的人,还是沧诀呢,没想到会是你。”
他说话总是这般平淡,可是越是如此,弦女心里更是难受。“殷洵!那你呢!你为什么对他就那么衷心?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野种,我们魔诃宫为什么要陪他玩!”
她尽可能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如今控诉苍白无力,没人听到她的话,便是殷洵听到了,也毫不在意。“弦女,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也是魔诃宫里的老人了,我们也是一道长大的情分,只要你说出这次那个人的目的,我就放你离开魔诃宫。”
殷洵说的毫不在意的模样,弦女心中却觉得可笑。“那我还真是得好好谢你了,可是别骗我了,殷洵,这么多年,你对谁都没有恻隐之心,怎么可能放了我。”
便是她今日死了,也不会让他们顺心!况且殷洵把她折磨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她走?她还能去哪?她武功被废,这会儿离开了魔诃宫,也只有死路一条。见她执迷不悟,殷洵冷笑:“弦女,我真的会给你一个机会,你也别觉得我折磨你,你背叛了少宫主,背叛了魔诃宫,这刑罚,也是你自己所创的,你该受。”
她双手颤抖着,不解地看着,可是隔着遮住了双眼的发丝,只能依稀瞧见今日殷洵穿了件绿袍。“殷洵,你为何不杀我?”
殷洵毫不在意地看着弦女,淡然道:“自然是因为你还有用了,要不然,那一日你就已经死了。”
殷洵上前一步,瞧着弦女这会儿激动颤抖着的双臂,摇了摇头,“还得是你点子多,你这双手,我瞧着都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