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宁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花”,又想起那日在簪花宴上与萧铎的相遇,这会儿想来只觉得好笑。她顺手将花放到了旁边,“等你好了,我重新送你一朵……这朵不适合你。”
姜莞宁念书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轻柔温和,珠圆玉润,让人听着好像心口都被熨平整了。萧铎安静地躺在那里,意识渐行渐远,姜莞宁念了几页,以为他睡着了便停下来,却听见他迷迷糊糊地嘀咕,“我的……”“……睡吧。”
姜莞宁等他睡熟了才起身,出去的时候将那朵干花一并带了出去,刚走到院子外面就遇见了温江。他看到姜莞宁手里的东西身子一顿,一个健步过来,神色隐隐紧张,“这个你要扔了吗?扔不得扔不得,萧铎当个宝贝一样,碰坏一点他都要发脾气。”
“没事,他知道的。”
温江闻言顿时才放松下来,“他知道啊,那行,哎哟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之前为了这东西萧铎发过火,都虚弱成那样了还压不住他那暴脾气,险些没把他自己给……”温江抱怨着抱怨着轻咳了两声,“我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见姜莞宁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试探道:“要不,我们去禅房坐一坐?你想不想听听他在淮西这两年的事?”
姜莞宁……还挺想的。清寒寺的禅房清雅至极,今日外面也依然风和日丽,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暖洋洋的光斑,隐约能听见诵经声,让人的心都随之静下来。紫黛将清茶送进来后出去,温江坐在蒲团上,轻啜一口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有许久,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自在过了……”温江性情温和淡然,对什么事都很随缘,因此与他相处很舒服,他很少强求什么,也正因为如此,他能在萧铎身边待这么多年。而萧铎则与他相反,他行事决绝,有时甚至不留后路,温江一直都很担心有一日他会出事,然而在遇到姜莞宁之后,温江发现了萧铎的变化。是往好的一处改变,萧铎周身的尖锐因为姜莞宁的出现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软化,温江乐见其成,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却没想到等来了淮西之行。“就算是我,也遭不住萧铎的戾气,他就像被扣上了枷锁的凶兽,要将自己撕咬得遍体鳞伤,那枷锁,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温江想起来都后怕,“我那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能有十岁?”
姜莞宁笑起来:“温大哥风采依旧,也就有你陪着,萧铎才能熬过来,他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说得对!”
温江闻言心情好似炎炎夏日喝了冰水一样痛快,吐槽之心再也按捺不住,开始疯狂揭萧铎的短。“有阵子吧,我都觉得他得了癔症,那大夏天的,我穿一单衫都汗流浃背,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居然戴手套,厚厚的手套啊!愁得我立刻给相识的大夫去了信,问问可有擅长癔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