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女真立国的规章制度相当的粗糙,而且有疏漏,所以女真国中有好多的达人贵族,都各自有各自的布局,有的时候就会有一些行事独立性特别大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有眼见的贵人,事先将这样的棋子给步下,为了将来的计划。反正至少在杨宗兴所有的记忆当中,那完颜阿骨打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的身子骨已经是不行了,在战场上厮杀了多年,那豪情却已经不再,对于破坏大宋和女真的盟约,和要都自灭了大辽的兴趣也不是那么的大了,他自己统领的那个部队,也已经被约束的不能再过那居庸关了。毕竟是为了将来的打算,他们也就不可能太过于急躁,而且按照杨宗兴的推断,这群女真的使者除了开出的条件,也就不会在说什么游说的话了。而他们又只能等出来结果才能回去复命,所以现在干脆就在这个地方跟他们耗着。可女真能耗着,他却不能继续耗下去了。所以这两天,岳飞他们经常趁着警戒松散的时候,悄默声的溜出院子,又是要米又是要菜的各种需求,再加上能经常的出去解解闷儿,溜达溜达散散心什么的。但当他们出门儿的时候,他们的身边总会有那么两三个常胜军的士卒懒洋洋的跟着他们后面。而这个时候就能充分展现出牛皋这个直爽大汉的好处了,牛皋他天生就是个自来熟的人,跟常胜军几句闲谈下来,就几乎能和人家称兄道弟的了,有的时候他还偷偷的将供应给使者的酒菜,偷拿出去和那些个常胜军的士卒一块儿偷喝个小酒,所以周围的情况都已经被他给摸得熟透熟透的了。这个女真的使节一共来了有多少人,而对面那个宅子的格局又是怎样的?也都被他了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一个个的情报源源不断的在杨中兴这个地方汇总了起来。而让岳飞他们感到佩服的,也是让杨宗兴自己想不到的是,自从他下定了决心之后,居然莫名的非常沉得住气儿,好像自己本来就应该在这个乱世里头的一样。他每天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谈笑自若。还经常的逗着小哑巴。看起来就好像没心没肺似的,而且他们还经常看到小哑巴被逗得委屈,跑到墙角,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地上画圈圈。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杨宗兴才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往北方看去。仅仅只是一墙的距离,他偶尔的能闻到一些烤肉的味道,从墙的那边传过来,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粗犷的歌声,越过了那道围墙,进入到他的耳朵里头。只有在这个时候,杨宗兴的心里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波澜。“老子就不信了,不是我们死,那一定就会是你们的灭亡。”
对面的院子里面,女真的使者加上所来的随从一共就只有15个人。外边儿的院子里边儿有六个人,在里面的院子里面有九个人。而在两个院子里边儿都长了一些参天的大树,如果说借这些大树的力量翻越的话,可以更好隐藏自己的身形。这些女真的使者,每天都是吃得饱,睡得香,天刚黑的时候就吃过了晚饭,然后十多个人就这么的,倒头的就睡过去了,也没有听见有什么要起夜的声音。当然他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什么警惕,在外边儿的院子和里面的院子的门口都有一条大汉,坐着个马扎子彻夜的守着,不过,到了下半夜,这些守夜的大汉一个个的,也都是低着个头,把呼噜打的震天响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在杨中兴现在住的这个厢房里面,有六个大汉把脑袋凑在了一块儿,他们都在听杨宗兴把自己这些天汇总的情况全部给分析和介绍给他们,当所有的情况都说完了,他们一个个相互的对视了一眼。而岳飞更是直接挥舞着拳头,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面,大喝一声。“就是今天晚上,俺们干了。”
王贵也是举手示意着说道。“要用的木材俺都已经找到了,也足够结实,只是不知道这家的主子是不是打算留着这个木料将来打棺材用的,反正是绝对的好料子,即便是三两个大汉吊着也绝对不会断,而且这两墙之间的距离俺也已经测量好了,足够用,真正上了墙头,走上几步就是北边儿的大树了,无论怎么样他也是能过得去的。”
杨宗兴听着王贵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平时把脸板得一本正经的,一说到这个木料的问题,就有一点眉飞色舞了。岳飞看出了杨宗兴的困惑,笑着解释道。“俺王贵兄弟是俺们之前那个庄子里的木匠,而且那个手艺也绝对是十里八村儿都排在前数的,本来他就经常念叨着,打完这场仗就回去做木匠的。”
此时的张显那白净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愁容,举起手说道。“这可怎么是好?没有趁手的%兵%刃,能够找着的,就只有厨房的三两把的厨刀,还有那个兄弟在常胜军的那个棚子里头,摸出的一把腿叉子,就这些个俺们一人还摊不上一样呢。”
牛皋听了这话,眉毛直接就是一挑,刚准备说一句狠话,就被岳飞给制止住了,就听他平淡的说。“这些个铁气家伙事儿,你们拿着就行,俺手里有一根棍子就可以了,等放倒了外面的那些人,他们的身边就有兵刃,到时俺摘下来就可以用。”
汤怀也有一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两天夜了,俺在.....墙头看过了,常胜军就守在入.......口的那个地方,守夜的那......那些个人也只是看着火把的方向,不会朝上面看,如果是在下半夜动手的话,俺....觉得,他们不能发觉。”
而牛皋这个时候却非常反常的,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用一种非常热切的目光盯着杨宗兴,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