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按住了牛皋之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俺们都听大人的。大人说留那俺就留,大人说走那俺就走。”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这平常的谈话中,原本是听岳大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听杨宗兴的了。此时牛皋还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着,因为被捂住了嘴巴,说的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众人都还是知道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俺早就瞧过了,得下半夜的时候,这些个常胜军值守的银就会少一半儿,而其他的那些,都在外面的菜棚子里面儿,碎他们的大头觉,通过那个马棚再翻过那个西墙,最多也就有四五十步的距离。马棚里边儿就两个马夫上草料,咱们这些银怎么还放不到他们吗?咱们抢了他们的马,直接骑着它们跑路,等咱走的之前在防一把火。那他们还追个毛球,喃都放心,听俺的不会错。”
而杨宗兴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他们私下议论着,王贵和那个都已经开始讨论起如何逃跑,该怎么逃跑等一系列的逃跑细节来了。可后面的这些话,杨宗兴几乎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心里已经是滥泛滥搅的了,他有一个非常危险的念头,正在他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不断的翻涌着,而这个念头也一直在不断的折磨着他,紧抓着他的思绪不放。若是换在了两天前,杨宗兴的这个念头连有都不会有,可是现在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若是再前进一步说不准就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什么。让自己那个无聊平淡,而且毫无意义的人生彻底的画上句号。自己的上一个人生。几乎是对自己身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巴不得举起一块儿事不关己的牌子。当看到自己周围全都是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世界,和满是污浊的空气,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算计来算计去,对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说着不同的谎话,为的就只是和他们%尚%窗%,而且在那个快节奏的时代,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和一只小小的蚂蚁有什么区别。他也想要为什么付出什么,或者为什么而奋斗?更或者是为了什么可以不惜一切的代价。但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没有一样,是值得自己这么做的。可是杨宗兴知道,他并不软弱。他只是不想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在这种壮丽的星空之下,难道自己还要和以前那样,平淡无常,碌碌无为吗?虽然老天爷非常的混蛋!可他也同样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当这个房间的其他人都在讨论该怎么逃跑之时,只有岳飞注意到了杨宗兴的沉默,偷的扯了一下牛皋,让牛皋不要再说话。他并没有去开口询问杨宗兴究竟在思考什么?他就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杨宗兴开口说话。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就听见杨宗兴艰难的张开了嘴说到,“岳大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将会发生什么?”
岳飞就那么看着杨宗兴,非常坦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而杨宗兴却是苦笑着说。“可我知道。”
此时的杨宗兴,却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或许自己真的能够在这个历史的长河中,翻搅出那么一丁点儿的浪花吧。虽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连那所谓的大宋境内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过,但有些事情,恐怕只有做了,才能找到这背后的意义吧。奶奶个熊的。老子就博这一遭了。杨宗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这郭医师还有别的选择,那他肯定是不到最后一刻,下不了决心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办法,但既然他有别的选择,那咱们为什么就不把他这条后路给断掉呢?不知道岳大哥你有没有听过班军这个人。”
“班军.......您说的是班丁远吗?”
在这漆黑的房子中,一直稳稳地盘踞坐在地上的岳飞。终于在他的记忆当中,翻找出了这个姓名,但他想到这个人是谁时,直接就站了起来。而此时的杨宗兴也随着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和岳飞平视着,而岳飞的眼中,却闪过了无数的思绪,但到最后就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只是那么深深的作了个揖。边作揖边说道。“俺们定当竭尽全力。”
在这个漆黑的小屋当中,其他人也已经感受到了这种紧绷的气氛。一个个的都已经不再说话。但是他们却是谁也不知道岳飞和杨宗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而牛皋更是挠着自己的脑袋,直接嘟囔了一句。“这班军儿又是谁呀?”
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两天。那个郭医师并没有再次召见杨宗兴,但也没有看到对面那些女真使者有什么动静,杨宗兴却是整天就那么在自己的庭院里面儿转转圈儿,溜达溜达,偶尔的还逗一逗自己身边的小哑巴,完全就没把眼下的这种处境当一回事儿,还有一种想要在此安居的打算。这两天他甚至来连内院儿的大门儿都没有迈出一步。也许是郭医师已经认可了杨宗兴这大宋使者的身份,所以常胜军对他们的监视,也已经放松了很多,毕竟谁也不会去想,作为一个大国的使者,会玩出什么花样?只要不是出了这个被监视着的小别院,不要到那对面儿女真使者的院子里去就可以了。而郭医师似乎也已经默认了似的,这两方一边儿一家使者都安居在这一处,而两方的大门也是一个古怪的格局,就是那种门对着门的格局。杨宗兴心中想着,好在这郭医师没有让这两家大眼瞪着小眼,这样一来,他也可以摆出一幅奇货可居的样子。而对面的女真的使者,没想到也是相当的沉得住气。郭医师不召唤就绝对是闭门不出。也可能是女真对于招抚这个郭医师也并没有那么的着急。或许只是他们的边儿某一个人的布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