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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给自己烧纸(1 / 1)

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急忙问耗子:“你们家厨房里那个人头……怎么回事?”

“是这个女的吃的。”

耗子说完,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耗子!你别逗我啊!她死了!最恐怖的尸煞是可以和原身分离,单独行动。那也不至于,吃死尸呀?”

我说话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耗子发出几声凄厉的冷笑,“觉着不可思议吧!死人也吃人?”

“你最好实话实说。”

我看着耗子狰狞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

“那死女人还每天办我呢!吃完厨房里的尸体,就该吃我了。”

耗子血灌瞳仁,牙齿咬的“咯嘣嘣”直响。这也许就是,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吧!

拼劲全力求生的耗子和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尸,让我陷入深深的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呢?

我感觉我的体温已经降到零下几十度了,从头顶到脚趾头尖,冰冷透骨。

我想拔腿就跑,管他谁死谁活呢!

慈心生祸害,我想再看一眼耗子。

当我觉着我和耗子的眼神是最后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妈的,我竟然心软了。

耗子虽然做事不靠谱,为人还算仗义。

新人刚参加工作,都会被欺负。耗子帮我出了几次头,就连所长张少刚也敢当面撅。

“你自己作死,还得拉着我给你陪葬。老子当初告诫过你,让你别没事找事。你不听啊!”

我一边儿埋怨着耗子,一边儿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具女尸。

耗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话说人死后要入土为安,也许把这具女尸埋了,这一切的恩怨就能了了。

“该去哪儿埋呢?”

我挠了挠头,一时没有主意。

“弄个三轮车,把女尸拉到殡仪馆烧了?张少刚一定得拿我当杀人犯,报警抓起来。要不直接拉到公墓,让人帮忙选个大坑……神经病啊!”

我急的在原地转圈,脚下没踩稳,被一块儿翘起的方砖绊了一个跟头。

我感觉我的尾巴骨快摔断了,刚要骂街,无意中看到方砖下面是黄土。

“哎!”

我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尸,“女人呐!这是老天爷赏你的长眠的地方,安息吧!”

这间民房是耗子租的,“人鬼情未了”这几天,其他租户包括房东应该都吓跑了。

反正这儿也变凶宅了,干脆给他做实了吧。

火燎眉毛,先顾一头。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我把方砖掀起来,码到一边儿。

找来铁锹,挖了一个一人来深的深坑。

实在是没地找棺材,我拆了几个纸箱子,粘到一起。算是没让女尸,光着身子走。

我把女尸抱起来,放进简易棺材。

女尸的面部依旧平和、隽秀,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每天晚上她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我把女尸放进坑里,在准备盖上棺材盖的时候,对她说:“这位女士,红尘中见过两面,也算咱们冥冥之中的缘分。希望你早入轮回,下辈子遇到一个好男人。”

我盖好棺材盖,把周围的土,轻轻的推入坑中。

我说不清是做贼心虚还是其他的感受,感觉周围总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盯着我。

耗子的院子里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我拉着耗子回到殡仪馆的宿舍。张少刚问起来,也有个交代。

迷迷糊糊的,我觉着有一双冰凉手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

“啊!”

我惊叫一声,猛的坐起来。张着大嘴,不停的捯气。

今晚的月光依旧明亮,我扭头一看,耗子又不见。

“他妈的……耗子!你大爷!你死不死我不知道,我马上要去地府报道了。”

我也顾不得脱岗不脱岗了,反正耗子不在,张少刚也饶不了我。

再次来到耗子家的门口,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

“耗子!”

我捏着鼻子大声问,“你还真回家了!这是拉屎拉了一裤兜子呀?”

腐臭的味道越来越重,比人黄浓烈万倍。

我轻轻的推开门,拉了几下灯绳,灯没有亮。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仔细观看。

女尸不在,耗子也不在。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物品扔的满地都是。

整个屋子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臭味从哪儿来的?地上这些东西,不可能散发出这种味道?

我疑惑的同时,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正当我准备到外面喘口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无法确认是耗子、还是那具女尸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进来了。黑灯瞎火的,往哪儿躲呀?

急中生智,我“呲溜”一下钻到床底下。

我透过屋门前微弱的亮光,仔细辨认着到底是谁来了。

因为过于激动,我的胳膊肘无意中碰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从脖子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黑色的液体。那股腐尸般恶臭味道,应该就从他这儿散发出来的。

我形容不了我此刻的状态,千般诗儿涌心头,万句话儿难开口。此时无声,那就是没声。

耗子的厨房里煮着一个人头,肯定是这家伙的。

“这么大的一具尸体,耗子偷出来、运到这儿,还没让任何人知道。这孙子,是个人才啊!”

我朝这具无头尸体摆了摆手。

有人说悲伤到了极点反而没有眼泪,情绪的尽头不是脏话,不是发泄,而是沉默。

头一次和一具残尸躺在一起,这感觉,有机会各位可以体会一下。

想离开已经晚了,外面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一个熟悉的黑影走进了房间,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但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应该是耗子。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他不会已经变成鬼了吧?

我正胡琢磨呢,屋里亮起了一道光。

耗子把手中拿着的一根短粗的白蜡烛点燃了。

长明灯啊!

我差点儿叫出声来。

耗子点了三支香,贴到脑门上鞠了三个躬,插在条案上的香炉里。

我把头从床底下钻出来一点儿,看到条案上没有贡品也没有照片。

这是在祭拜谁呢?

我一脑袋问号。

耗子蹲下,从一个黑袋子里拿出几打纸,放到铁盆子里。

划了一根火柴,耗子把纸点燃。

这他妈是冥币呀!耗子的爹妈早没了,谁又死了?不会是祭拜那具女尸吧?求她赶紧离开……

没等我琢磨完,耗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灵牌,摆在条案上。

灵牌上四个大字:林浩灵位

我靠,耗子在祭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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