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是:“诸君,备无事,业扬可得痊愈?”
“告于主公,少将军自接入广陵,常有华雄、典韦照理。据昨日相报,已然复醒。”
当即响起一阵不急的敲门声,刘备明知其意倒反设其语:“何人叩门?如何不通报姓名?”
“大哥,小弟姓刘,名业扬。”
“好,业扬进来吧!”
这之后的广陵府,仆从婢女来回奔走忙活,只因太守陈登有宴贵客。只是这贵客却与一般不同:典韦拉着李勋、管亥抬运食材,张飞则操起旧业,斩畜而起;关羽和刘晔、张鸦九携简雍、孙乾招聚来客,安置布局。日上竿头,从小沛赶来的糜竺、糜芳又带来几十家丁协同帮忙,负责寻访醇酒与声乐,共备酒宴。一群人在屋外、院内、道中人如马似的奔腾,刘备、刘业扬、华雄与陈登就坐于屋内,商议着什么。“元龙,随备出征的阵亡将士都清点尽了吗?”
刘备的声音仍很微弱,于外面的嘈杂可轻易的切除,却真实可闻的敲打着每个人的鼓膜。“主公,阵亡将士据军中传报有近万佘,昏迷的几日已开始统计。至今,登共收得七千多人的关要、籍贯,最后应能入准约八千。”
陈登将语速放的很小心,生怕惊扰本就该沉寂的东西。“大哥,”刘业扬看向窗外的霞云,扭回头来,“死生是件大事,死者唯下,大哥勿要迷失其中。”
刘备一直沉着张不传冷厉之声的面孔,没有缓和的迹象,只是说:“业扬,我知道你说的话,出来了,就不能轻易回去,要担当份内之事。”
话尽,刘备的眼中闪烁了一下,沉思的神色显现。刘业扬只点了点头,向刘备投以坚定的目光,起步走了。华雄将“主公,末将告辞”抛下也紧跟着刘业扬出去了。华雄在刘备苏醒合就主动登门请求,愿以军法受置。刘备对此也不多言,取消了所有荣誉军衔,现在只是军中的一名校尉。陈登的动作有些迟缓,看了看刘备,足足有半刻,也有些领悟神色的快步离去了。陈登刚走,刘备就长吁一口气,揩掉头上的细汗,汨汨流出的情意让他端握一杯酒向后门走去。后门外有一闲院,里面大都是空旷的泥土,土块汇成一座略高的丘峰。刘备就一路小跑到那峰上,那杯酒水面层翻,撒落了一路,等到了地方,只剩半杯。不顾得脸侧的热汗,刘备悔恨的眼神还没有被蒸干,情急的正想举杯对天肃祭,手掌打弯,落下的水流像一颗颗碎星,一瀑任水流,将刘备始料未及的面容永远的缩在里面,顷刻之间,落地消没。刘备失色望着黑湿的土和那侧倾的杯身,酒水正被汲汲吸权,这时有一个声音喊道:“覆水难收,今日当为明日所警……”刘备的眼皮眨巴了几下,但身体还是没有动弹。接着前厅一声锣响,今日晚宴正式开张的提示音一发出,就混身哆嗦,急匆匆的从土丘滚步逃离,那一个声音仅仅想到。可实际是刘备将惊慌隐敛了起来,下步而去,不久是平静地提壶来见。他用壶往重新拾得的酒杯倾满,重新把凄怆的思念还填于酒中。透活冷彻的酒水被一次次洒落在之前失落之地,聚集的瞳色正面交锋,正色做着这浇愁愁更浓的活动。过了好一会吧,酒壶置空,垂下眼帘,转动并不强健的身体,慢慢讲:“多谢诸位予我此解。”
当夜,対酒还自倾,曲尽抒情机的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