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坊,虽说只行风雅之事,终究还是青楼,南宫仇听闻眉头都皱了:“殿下,你确定吗?”
卫子陌莞尔一笑:“王叔你就成全我吧!趁大将军还没到来,让我享受几日!”
南宫仇不好再说什么,这六皇子看着正人君子,却喜好风雅,倒是他没想到的。而且,线人也没能打探出他这爱好,这说明他的谍报系统出了问题。当下,他只能稳下心来说道:“既如此,我就让离儿陪殿下吧!待明日别院打扫干净后,殿下再搬去。”
既是青楼也愿意让世子相陪,看来南宫仇疑心还未放下,卫子陌哈哈大笑:“多谢王叔!那我们走吧!”
寒千言回到四喜楼时,太阳已经下山。黑灯瞎火的,她只能凭着那点可怜的记忆寻路。幸好,四喜楼最近很火知道的人不少,找了几个人问询,指点的路都正确,否则,她估计半夜都回不来。“掌柜的,你到底去哪儿了?”
上官云卷打着灯笼在桥上等她,见到她的身影,他立马奔了过去。“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看到上官云卷脸上泛着担忧,寒千言很是愧疚:“对不起阿卷,我走的急没交待好!让你和阿舒担心了!”
上官云卷虽然生气,可此时见到她回来,气也消了大半:“人没事好就!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寒千言内心感动,没找到寒花宫入口的阴霾一扫而空。看来,此计不成,只能耐心等待悦来客栈下一次的消息了。吃完饭收拾完毕后,寒千言坐在院子里发呆。天上一轮玄月挂在当空,她看着心情也空。蓦地,她就想起了峡谷发生的事,天鹰教秦天虎竟然在东阳附近出没。幸好,她今天带了面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她今后要更加谨慎才行。夜凉如水,上官云卷从堂内走出,他轻轻将披风披在寒千言身上。寒千言回头,见是他,她感激地笑了:“谢谢你阿卷!阿舒她们都睡了吗?”
上官云卷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坐下来陪着她一起看月亮。稍时,上官云舒蒙上面罩从厢房窗口飞出。她看了眼院中两人的身影,无声叹了口气,转身,脚尖轻掂跃上围墙,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北市街最尽头的月月坊,是东阳城第一大青楼。白日里看着安静,晚上却是车水马龙。月月坊虽是四四方方的结构,但里头亭台小榭被小桥流水缠绕,环环相错,布置的极其别致。美景配美人,月月坊的姑娘们各个生的如花似玉。坊主把月月坊的姑娘都分了等级,三等最差,花娘居中,花魁最高。姑娘们各有所长,不是精通琴棋书画,就是舞姿曼妙,再不济,也是玲珑剔擅长透喝酒划拳。因此,来月月坊的多是文人雅士或达官贵人,最不济也是风流浪子。一踏进月月坊素雅碧竹装饰的大门,淡淡脂粉味就扑面而来。里头已是张灯结彩,长袖弄舞,宾客把酒言欢笑晏晏。南宫离带着卫子陌避开人流,七拐八拐走向最深处。“阿离弟弟是常来此处吗?”
见南宫离对月月坊轻车熟路,卫子陌不免好奇问道。初初的记忆又涌上,但南宫离很快掩盖了那落寞,他讪笑着说:“以前和子林兄偶尔会来!”
卫子陌了然,南宫离口中的楚子林,是当朝宰相次子。七年前,和司空将军独子司空净,一同被质押在东阳藩王府。他们半年前才获批返回卫都,可那小子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听闻他要下江南,又请旨跟了来。“殿下,流夏亭到了!”
南宫离停下了脚步。卫子陌的思绪被拉回,眼前的景致,确实与前厅大不相同。月光下的流夏亭,坐落在湖中央,亭子四面由白色轻薄纱幔缠绕。轻纱薄幔,重重水影,让人仿佛置身梦幻玄门。只是隔了一道墙,却仿佛隔了个世界。此时,水汀中间款款坐着位清雅俊逸女子,却见她双手轻扣慢捻,弹奏出行云如水般的音律。那淡蓝色的轻纱长袍垂在身后,真真美目眇兮。此番景致确实让卫子陌感到惊奇,这泛着冷光般的俊逸美丽,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只有在藩王府或者卫都,才会有如此美人美景存在。没想到东阳小小北市街,远比他想象的要繁荣。一曲完毕,焉苒朝水榭四周的客人欠了欠身。客人们还没从曼妙的视觉听觉盛宴回神,她已退出,水榭中央的帷幔被人拉上。“阿离弟弟,今晚可以让那姑娘,到我房间陪我吗?”
卫子陌用扇子挡住嘴问道。焉苒是花锦曾经的闺中密友,南宫离面露难色。他想打消卫子陌的念头,于是说:“殿下,这焉苒姑娘,恐怕卖艺不卖身!”
这话说的极其隐晦,意思是不要强人所难。卫子陌心中了然,但他还是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阿离弟弟,凡事事在人为!”
南宫离心中一震,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勉强答应:“殿下,我尽力吧!”
焉苒刚走,客人们就开始窃窃私语。突然,一声弦响,大家复又安静下来。只听曼妙琴声从水榭对岸传来,原来有位美妙女子,在假山跪坐抚琴。琴声玄妙,让人听得如痴如醉。正当时,水榭中央帷幕再次悄悄拉开。身穿深红丝绸的女子,拖着长长衣袖缓缓飘出。她体态婀娜,肌肤似雪,一双水灵大眼似能勾魂夺魄。只见她衣袂飘飘,时而旋转时而舞动,曼妙腰姿把所有男子的目光吸引。如果焉苒是素洁的兰,那这花魁,便是那妖冶的曼陀罗,美的诡异,却又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殿下,这是月月坊新舞花魁凤姬,听闻可以陪夜。”
见卫子陌眼神饶有兴趣,南宫离急忙说道,内心里他是想打消六皇子对焉苒的念想。谁知,卫子陌却朗声说道:“那便让这凤姬,也到我房间来吧!”
这波操作简直让南宫离震惊,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如兰君子,竟如此风流。他不相信的看向卫子陌,却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怪不得传闻说,卫子陌不喜朝政,原来是沉迷烟花之事。“如此有劳阿离弟弟了!我先回房静候!”
说罢,卫子陌就摇扇而去。焉苒和凤姬刚踏入醉月房,门“嘎吱”一声就关上了。凤姬媚眼扫过卫子陌那俊美的脸,她心中一喜,马上识趣地扑了上去:“公子!”
卫子陌心中嫌恶,他轻轻用手一拨,内力推开凤姬。凤姬恰好被推到案前,卫子陌指了指案上的两壶酒:“你把这两壶酒喝了!”
凤姬扑了个空,本就不悦,听到这要求,媚眼更是不满。但客人的指令,她不能不从。她拿起酒壶再次靠近卫子陌:“公子,你也一起喝才有意思!”
许是为了壮胆,门口的焉苒突然走了过去,她抓起案上的酒壶就要往嘴里灌。卫子陌眼神一扫,他飞出块石子打在她手上。焉苒吃痛,放下了那壶酒。“我可没让你喝!”
卫子陌冷冷说道。焉苒尴尬,她红着脸站在那里,委屈又气愤。卫子陌回眸,倾城看向凤姬:“你喝!”
那飞出的石子,凤姬看的一清二楚。当下她也不敢造次,乖乖就喝完了桌上那两壶酒。等喝完,她也是醉的晕乎乎了,凤姬只看到无数的卫子陌在跟前打转,她呵呵笑着说:“公子你坐好!”
正当时,从屋顶扔下一团麻绳。卫子陌看向焉苒:“你把她绑到床上去!”
焉苒虽然卖艺不卖身,可混在青楼什么没见过?她曾听人说过,有种客人喜欢把人绑在床上折磨,没想到,今儿个让她遇到了。她看了眼那绳索,再看看卫子陌那冷峻的君子之姿,很难将邪恶与他连接起来。“怎么,需要我动手吗?焉苒姑娘。”
卫子陌冷冷问道。客人命令大过天,焉苒这才战战兢兢拿起绳索,扶着凤姬走向床边。“请姑娘把她双手绑在床头!”
卫子陌将视线移向窗外,那下面正正是流夏亭,莺歌燕舞还没有停歇。焉苒听令,她将凤姬的手小心缠绕在床头。幸好凤姬喝醉了,没有挣扎。正当她害怕,下一步是不是自己被绑时,却见房梁又扔下个鸡毛掸子。“把她的靴拖了,用那戳她的脚底!我没让停不要停!”
卫子陌吩咐道。焉苒不明所以,却很听话地拿起鸡毛掸子,犹豫了许久,她才戳向凤姬脚底。凤姬本就醉醺醺的,这脚底板被戳,立马狂笑起来。因为喝醉了,那笑也不似常人那般,外头听起来,就像是床第浪语。就这样一个戳,一个猛笑。约莫过了两刻钟,听到外面潜伏的人走远,卫子陌才吩咐道:“可以了!”
焉苒听闻赶紧停下,凤姬早已累得睡着。焉苒实在不明客人这怪异的举动,但她不敢问,只是坐在那里不敢动弹。卫子陌从袖中拿出书册翻阅,他眼都没抬:“焉苒姑娘,麻烦你抚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