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户人家转出来时候,巷子里恰好有人走出来,我连忙掏出烟迎了上去:“大哥,跟您打听一下姚桂香家怎么走啊!”
迎面走来的黝黑汉子接过香烟打量了我两眼:“里面倒数第二户门朝东那家就是,你找老姚家干啥?”
我假装不好意思道:“我有个亲戚精神有点问题一直看不好,听说他家闺女也有那个病后来治好了不是,所以想打听打听在哪儿看的。”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
黢黑汉子摸出打火机自顾自地把烟点上。“大哥你咋知道?”
“嗨,本地人谁不知道老姚家闺女早死了,谁还会打听这事儿啊。”
“啊,早死了?”
我吃惊道。“是啊,死了三年了,听说是……”黢黑汉子还欲再说,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婆娘的呵斥。“黑球儿还不去三爷家,你白话啥呢?”
“我这还有事儿,谢了兄弟。”
黢黑汉子晃了晃手里的烟,转身欲走,我随手把剩下的半包烟都塞给了他。黢黑汉子冲我笑了笑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呵斥他的婆娘也转身回了家。我拎着水果埋头往里走心中却疑惑重重,姚桂香三年前就死了,怪不得她的病案上02年3月之后就没了记录,姚桂香到底是怎么死的,刚才那个黢黑汉子又想跟我说什么?不知不觉间到了姚桂香家门口,我站在门口发现外门是关着的,叫了几下门。时间不长院子里有了动静,蹒跚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门后响起门栓抽动的声音。门开了,探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谁啊?”
老头拄着拐杖疑惑地看着我。“您就是姚大爷吧,我是从外地来的,有点事想请教您,能进去说话吗?”
我说着扬了扬手中水果。老姚头慢慢把身子让开:“进来吧。”
我闪身子进了姚家院子,老姚头回头又把门栓插上了,我心中暗暗奇怪这老姚头家里是藏了值钱的东西怕人偷还是咋地。“老头子,谁啊!”
屋里响起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外地来的,说是问点事儿。”
老姚头在院子里回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堂屋:“进去吧。”
我点点头刚迈过门槛,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脚下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老姚家堂屋正对门竟然摆着个灵堂,灵堂上香烟缭绕,供桌上零零散散摆着几个水果,正中摆着死者的照片,最尼玛诡异地是照片里的人跟我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失足女郎一模一样。“小伙子,你咋了?”
老姚头从身后搀了我一把,我忽然感觉后背冒出丝丝凉意。我很快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水果放到供桌上又做了几个揖:“姚大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家……”“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香这孩子命苦啊。”
老姚头佝偻着腰引着我进了里屋。里屋窗户被报纸糊上了,光线很暗,隐约能看见墙角床上坐着一个人。老姚头随手拉下开关,‘咔嚓’一声响过之后头顶的灯泡亮了,我勉强看清了床上坐着的人,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干枯的手臂耷拉在身体一侧。“小伙子,你是来找桂香的吧!”
老太婆咧了咧嘴,两片萎缩的嘴唇就像是裂开的桃核。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啊,大娘。”
“桂香她上班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老太婆诡异地笑了笑。“上……上班去了……”我不可思议地盯着老太婆,一时间如坠冰窟。老姚头接过话茬:“是啊,香上班去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之前那个黑大个儿不是告诉我姚桂香三年前就死了,而且外面还摆着灵堂,现在两个老人竟然跟我说她上班去了。头顶的灯泡瓦数很低像虾米,把我的影子照的又黑又大,我仿佛又回到了昨晚温馨旅馆条狭窄的楼道,难道我又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