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虽然怀疑,但还是本着不能出纰漏的原则让人去回禀了皇后,估摸着魏皇后本人也是莫名其妙。毕竟当初生的是个皇子,这个名字便没人知道了,皇族中人也没人会用,外头的平头百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想给女儿起名字叫司马淳。“娘娘?要见一见么。”
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说是个女子?还很年轻?”
“是的。”
“你去瞧瞧,看她要说什么,回来再告诉我。”
魏皇后说罢继续抄经,皇帝大部分时间是不来她这的,漫漫长夜无事可做,她就是抄经文,在外头弄出一副仁心为天下的模样。赵宝儿被人领进皇宫,都有点腿软,她这辈子去的最好的地方不过就是自家二伯的府上,现如今到了皇宫,她都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还好来的人是个老嬷嬷,赵宝儿连行礼都磕磕巴巴。“谁让你来找皇后娘娘的?又是如何知道二毛的?”
老嬷嬷一边问着,一边目光在赵宝儿身上打转。赵宝儿这才发现这地方有点血腥味,墙壁两侧还有不少铁器,赵宝儿咽了咽口水,把司马淳在牢房里说得那番话都给说出来了。“去,找人去京兆府,把人带出来。”
这人知道的也太多了,皇后跟二毛的关系,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连带着皇帝都不清楚,这个身在京兆府牢房的女人怎么会一清二楚。司马淳手里捏着毒药,她眼睛缓慢的眨着,等待着外头的消息。不是没做好准备赵宝儿根本入不了宫的,但是还是想搏一搏,万一可以呢?如果可以,她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在母后的庇佑下,她可以活下去。可是活下去之后要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二毛是亲自来带人的,一看到司马淳的那一瞬间,他都恍惚以为看到了皇后娘娘,无怪乎他会这么想,因为司马淳与魏皇后还是十分肖似的,结合了帝后二人共同的优点。“你来了。”
司马淳露出了一个笑容,站了起来。二毛蹙眉,“姑娘……”“不用再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皇后面谈,她身边的常嬷嬷,杨枝甘露,都不行。”
二毛瞳孔一震,此女怎么会来这些都知道,他顿时恭敬了几分,“请姑娘跟我来吧。”
司马淳捏住手中的瓷瓶,缓缓走出牢笼。-“你的意思是,她对我身边的事情很了解?”
“是,而且二毛说,长得跟您和陛下都有几分相似,而且与太子殿下更是像了八九成。”
魏皇后更是好奇了,“拾掇一下,把人带过来吧,至于那个叫赵宝儿,你去查查,若是两个招摇撞骗的,便扒了皮。”
魏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抄着佛经,面上一丝犹豫都没有。常嬷嬷亲自来左银台门接司马淳,连她见到她,都是有片刻怔松,而这位姑娘的言行举止,更是远胜于方才那个赵宝儿,很明显是受到极其严格的教养下养出来的,就算是常嬷嬷也挑不出错来。“嬷嬷的腿脚,这些年可还好?有无疼痛?”
常嬷嬷一愣,“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
“常嬷嬷当年跟着魏皇后去了战场,好几次险象环生,都是嬷嬷为了救皇后受了伤,在陛下登基后,嬷嬷自然成了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
常嬷嬷听了这话半晌没说话,等到了皇后寝殿旁边的暖阁之中,才请司马淳进去。与预想中一想,魏皇后一看到她,也是一瞬间的恍惚,心道:这姑娘竟然与我梦中生得女儿一个模样。难不成还真的是特殊的缘分?然而司马淳一看到她,确实立刻红了眼眶。这倒是真情实感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母亲!”
司马淳说着跪在了魏皇后面前。而魏皇后看着她喊出这句话,竟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圈。司马淳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间,直接说了自己的来历与过往。“你是说,你是本宫上辈子的孩儿,这辈子却并未投身本宫的腹中,这胎不可思议了,难不成你是一缕亡魂么。”
“我知道母后肯定是难以接受这个回答,可是有许多事情,就连母后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却唯独只有女儿知道,母后只要一听,便知道淳儿所言不虚,这宫内的一草一木,淳儿都清清楚楚,若非我在此处生活过,又哪里会这么了解,您就算去查了我的身份来历,也应该明白,我在此之前并未去过其他地方,司马淳这个人,本不该出现在这,所以与上一辈子略有偏差。”
魏皇后觉得此事很是荒诞无稽,但是司马淳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说出了魏皇后私底下与民间巫医来往的事情,就是为了生下皇子,担心皇帝会广纳后宫,而背地里给皇帝下药,让他在女色之事上有心无力,这些都是魏皇后悄悄告诉女儿司马淳的,果不其然,魏皇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瞬间也起了杀心。“父皇早逝,也都是因为服用了这个药物所致,母后若还不相信,淳儿还能告诉你,父皇应该与后宫一名叫春颖儿的女子有染,还曾经怀了孩子,硬生生被你给……”“不用再说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司马淳笑了笑,“自然。”
魏皇后的生辰八字不详,甚至有点凶,说白了就是克夫,当年是耍了点手段才嫁给如今的皇帝的,那时候哪能想到成婚后没多久就要造反,还得到了谢家的支持,当了皇帝和皇后,往后也不敢把这事情说出来,倒是皇帝死的时候,才跟女儿说起了这事情,眼前这个姑娘若是有心人派来的,那此人除非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还能窥探到她心里的想法,不然绝对不会知道的如此透彻。魏皇后微微提了口气,才仔细盯着司马淳的脸,“神奇,只是你若是我的女儿,难不成是上辈子有未了的心愿,这辈子才来还愿么?”
司马淳眼中闪过暗芒,“女儿是为了谢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