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出了京兆府,便吩咐了一句除了这女人的死讯,其他消息一概不送入谢府,京兆府那些狱卒自然是点头答应,反正这女人出身来历一概不明确,又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贵族之女,而且还是因为想杀未来世子妃才有如今的下场,死了便死了。谢临上了马车,面无表情得拿起了一卷书看了起来。阿笙跟了进来,“世子是要杀了那女人?”
谢临瞥他一眼,“怎么了?”
阿笙挠挠头,“我觉得她有点疯疯癫癫,但罪不至死,主要是不像世子您的处事风格。”
“人都是会变的,得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明知道她留下会是个祸患,你会看着这颗毒瘤慢慢变大么?”
阿笙着实难懂这么个没身份背景的人怎么会让世子忌惮至此,“那她的尸体怎么办?”
“京兆府怎么处理其他尸体,就照章程。”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要把上辈子的妻子的尸体拖出去喂狗,既然死了,也算血债血偿。往后与她司马家,也算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走吧,累了。”
“是。”
谢临的马车几乎刚走没多远,这边,赵家的马车就停下了,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拿了银两去敲门,那狱卒本就没走远,大晚上的还能有人探监,那除非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赵家?哪个赵家。”
穿着侍女服的赵宝儿一听这话,便道:“我是谢家未来世子妃赵钏的侍女,这个赵家你总知道了吧。”
狱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赵家,不知道姑娘深更半夜前来是为了什么,世子才刚走不远呢。”
赵宝儿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这管进去的女人真的跟谢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哦,她白天不是嚷着要杀了我们小姐么,我来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世子方才来,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问这个?”
狱卒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世子好像是替你们家小姐出气呢。”
赵宝儿挑眉,“还请小哥通融,让我进去问问她,也好回去奉命。”
狱卒掂量了一下银袋子,立刻点头哈腰请赵宝儿进来,大晚上的京兆府牢房没什么人,就一两个躲在一边喝酒,见人来了看了眼便放行,反正钱都是要平分的。赵宝儿一路到了里头,才看到司马淳坐在干草堆里,神情有些木然,狱卒打开了门,“姑娘有事情喊我,我现在就出去。”
赵宝儿笑着应了声,才走进了牢房。“喂,你为什么要杀赵钏?”
司马淳蹙眉,微微抬头看着她,目光中有几许不屑,也不想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多话。“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你跟谢临是什么关系?”
司马淳闭上了眼睛,赵宝儿转了一圈,“你不说没关系,不过我告诉你,我跟赵钏是死对头,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去呢?”
司马淳这才睁开眼,“你是谁?”
赵宝儿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了,才蹲下来道:“我是赵钏的妹妹,不过不是一个娘生得,我讨厌她,如果你是来给她添堵的,我一定要帮你出去。”
司马淳恍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赵钏的妹妹,你有办法给宫里递消息么?”
“宫里?你要递什么消息。”
“你能想办法找到皇后娘娘么,然后……”司马淳想了想,撕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在上面写了一封信,那字赵宝儿一个也看不懂。这是当初小时候,母后教她的,是专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游戏,她现在只能赌一把,母后能看懂,就算不看懂,也能帮帮他。“只有这个能帮我,你不要到福建门,去左银台门,那边每天晚上寅时会有宫人出宫去山泉庄运龙泉水回宫,还有御膳房出宫采买的下人,你拿着钱,跟那边的羽林卫说,找一个叫二毛的太监,然后把东西给他,与他说,是一个叫司马淳的人要送给皇后的。事关谢家。”
赵宝儿吓了一跳,“这,这我哪敢啊,万一你下了毒什么的,岂不是要害死我。”
“你若是想杀了赵钏,你就听我的。”
“可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宫里那么多事情,那二毛你认识?”
那是专门帮母后办事的小太监,一直放在左银台门那种地方,所以无人知道,自己登基后那二毛也去守皇陵,后来死了,如今应该还在,若是这点消息也断了,恐怕……自己是真的难逃此劫。“你只要照办就是,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你和我都想要赵钏死不是么?”
赵宝儿想了想,“你真的没骗我?”
“没有,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我骗你做什么,你现在离开时间正好,快走吧。”
赵宝儿起身,一步三回头,“那……那太监不信我怎么办。”
“他会信你的。”
因为当初母后生孩子时,就说若是女儿,那便叫司马淳,可惜这辈子母后生得是个儿子,膝下暂无公主,听到这个名字,也会见她一见,到时候,她就一定能母女相认,有了母后,她大不了当个义女,好歹也有了保住性命的资本。赵宝儿急匆匆出来,便让车夫去了左银台门,刚下车呢,羽林卫就来盘查了。赵宝儿稳定心神,笑着说自己找二毛。那二毛本就是有点关系在里面的,寻常人还真不知道这小子,闻言那羽林卫就去叫人,过了会才见到有太监们架着车出宫去运水买菜,还真的跟那女人说的一样。“谁找我。”
赵宝儿定金看去,才见一个身高还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太监走了出来,那太监长得像个猴,身高也是,不过那双眼睛十分锐利,盯着赵宝儿打量,刚想叫人拿下,赵宝儿就开口了,“这位公公,可认识司马淳?这是她让我给您的。”
二毛一听这名字就纳闷了,这皇后娘娘确实想要个公主,也起了这名,但没女儿缘啊,怎么现在还有个名叫司马淳的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