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郑先之家，我便直接骑车去了红杉歌舞厅这边。此刻红杉歌舞厅门前停了两辆轿车，但应还未到开业的时候，不过门却开着。门前有拎着警棍的保安，看上去年龄都不算大，与我年纪差不多。我走过去，还未等介绍，其中一名保安便将我拦下说了句：“哥们，来早了。”
“不早，这都太阳晒屁股了。”
我调侃了句，然后拿出证件递过去。那名保安接过看了眼，随后客气了些：“原来是警官，不知您来此是？”
“查案。”
我看向他，然后询问：“你再次当保安多久了？”
“三年有余了。”
保安回答道。我这才从背包里拿出个证物袋，证物袋里是程子怡的相片，于是询问：“看看，这女孩见过没？”
保安接过来打量，又将其交给另外一名保安看了眼，两人都纷纷摇头：“没啥印象，她不是我们这儿的舞蹈演员，也不是歌手。”
“进门应有接待吧？”
我微皱眉头，表情严肃地说：“你拿进去给他们看看，看有人见过没。我提醒你，这女孩涉及到一桩命案，我们也查到她偶尔会来红杉歌舞厅这边。你们若是有所隐瞒，小心警察追究起来，你们领导会处罚你们不配合警察。”
“一定，一定。”
这名保安让另一名保安赶紧进去问问，随后嬉笑着说：“我们这儿有十几个保安，换着班轮流上岗，所以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每个客人都见过。就算见过面熟，也未必认得。”
我往里看了眼，歌舞厅内部较黑，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自从西方文化进入中国，给封闭了几百年的国家带来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歌舞厅就是对传统冲击非常大的。社会思想突然开放，民众、特别年轻人开始接受西方文化的一些改变。传统文化与西方新思潮形成了非常剧烈的对比。歌舞厅门里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显然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据说歌厅里会有青年男女亲昵地跳舞。他们称那是一种用来交际的舞蹈，但更多思想保守派品论这种舞蹈则是有一些情色成分的舞蹈。“来你们歌舞厅的都是什么人？”
我扭头看向保安询问。“什么人都有，各行各业，但年轻人居多。来这里可以交友，也可以跟富人接触，是一个很不错的交友之地。以前我不清楚，不过据说近十年间来这边的女孩较多，虽不都是有钱人，目的是来此希望能够找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保安摊了下手，摆动着手里的电棍：“而那些富人来此，不过也是想结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已。”
“所以没有专门要求什么人能来此，什么人不能来此，对吧？”
我问。“原则上是没有限制的，可歌舞厅内有最低消费，这就已经将不少人拦在了外面。”
保安压着声音说：“最低消费并不低，普通百姓只是好奇，想来见见世面，但也就只能消费得起一次，这种人也不少。其实能来得起，偶尔会来玩的，都是手里不差钱的主，他们也不差几锭银子，一晚消费五万十万的也大有人在。玩嘛，自然要放得开。”
“也就是说来到这里的女孩都很放得开？”
我继续问。对于歌舞厅来说，我是完全不了解的，因为从未进去过，只是偶尔看报纸介绍，亦或者周围人聊天，吹牛，真真假假的。不过确实有不少人辛苦赚钱就是为了能来此消费一次。里面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青年男女。“那是必然，不过我们这儿可不是窑子，不是淫乱之地。只是一个大家交友的场所，交友扭扭捏捏，那何必花这么多钱来这里。里面还提供租衣服务，男女都可，都是漂亮的洋装、高跟鞋。客人可以将自己原本的衣服寄存起来，离开时在换过来，租借的衣服按照小时收费。”
保安走过来，继续压着声音说：“不过真正的贵宾是不会租衣服的，他们也都会在楼上贵宾区。富人若见到有想结识的漂亮女孩，会跟酒保，伙计们说，他们便会帮忙代为转达。如果女孩们同意结识，便会被带到楼上。富人们给的小费可不算少，若是服务得满意，富人开心，那一晚上的小费，估计就的比我半年工资都高。”
“所谓的服务，不包含特殊性服务吧？”
我一脸严肃。“就是跳舞、聊天、喝酒这些个事儿。当然若两人有别的想法，就带走被。我确实见过散场后，有姑娘上了富人轿车的，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就跟我们歌舞厅无关了。”
保安嘿嘿一笑，再次摊手：“我在这儿干久了，都有些懊悔没投胎女儿身，生得漂亮些，勾搭个富人，几辈贫农就翻了身。”
“你们这有多少舞者跟歌手？”
我询问。“差不多舞者有二十几个吧，主要是调解气氛带节奏的，歌手有三个，其中一个比较出名，是压轴，也是我们歌舞厅镇店之宝。不少人都是奔着她来的，歌唱的好听，人也长得漂亮。她现在是大牌，与人吃饭跳舞都是明码标价的。”
保安深吸口气说道：“出行都有专门的保镖，我估计除了老板，这舞厅最赚钱的就是她了。”
“你们这儿一直从下午开到半夜，客人可以中途离开是吧？”
我挠了挠头。“那是自然，随时想走都可以，下午跟晚上的主题不一样，每天的主题也都有变化。其实比如你下午来，花了最低消费，不消费别的情况下一只呆到散场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你也知道，有些青年男女家里管得严格，所以通常天黑前就离开了。”
保安停顿了一下说：“下午场基本都是自由交际，喝会儿酒，聊会儿天，邀请心仪的女孩男孩。晚上有歌舞，其实真正嗨的，是晚场，大家也都喝了酒，气氛也烘托到位了，尽情嗨就好。下午是柔情，晚上是狂野……”“总结到位。”
我不知该问什么了，伸出拇指夸赞了一下保安。不过程子怡来这里的目的，估计是新奇，外加交友，因为她应该也属于不差钱的那一拨，跟结识富人那一拨姑娘目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