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春生在茶楼工作，认识了一些女孩，但应该家境都很普通，春生这才没有进一步交往。可面对程子怡不同，她虽父母不全，但家境比普通人来说已经好上数倍，所以动心也稀疏平常。并且程子怡是主动要与春生发展关系，恐怕这才让春生动了心思，开始关注钟表行，询问了烤鸭店老板说的那些事。“以你对春生的了解，他如果被人戏耍、放了鸽子，他会怎么做？”
我问。“春生是属于内向、隐忍型的，应该不会怎么做吧。这孩子偶尔会喝些酒，也许会选择借酒消愁。”
老板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他有常去的酒馆么？”
我继续询问。“没有吧，这不清楚，但以我的了解，他应该舍不得去酒馆消费。因为每次他喝的酒，都是在我这儿打的散装，然后拿回去，从工资里扣。我曾与他在店里喝过一次，那天也是过节，我早早就关了铺子，跟他一起。春生不算能喝，一杯就晕了。”
老板直了直身子：“对了，每次程善女儿来买烤鸭，结完账后要是没别的客人，她都会跟春生聊上一小会儿。两人年纪相仿，共同话题应该多，我也不打扰，便直接去了后面。我也曾问过春生都聊的啥，他有些害羞，说只是闲聊几句而已。她父亲管得严，也不敢耽搁太久回去。”
若是程善见女儿买个烤鸭半个钟头未回，肯定会起疑心的。我深吸口气：“两人聊着聊着就熟悉了。老板，您不知程善的女儿出了事？”
“出……”老板有些懵：“出什么事了？”
“死在了角楼。”
我微皱起眉头：“巧合的是现在春生也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春生杀……”老板倒吸口气：“不可能，不可能，春生那孩子不敢杀人的，他没那个胆量。”
“我倒是没怀疑过春生杀人，只是他的失踪没准跟程善女儿的死有牵连。从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春生请假，应是赴约程子怡，因为程子怡给了他那副画的同时，也给了他一张纸条，约在了南城公园见面。”
我在脑中整理了一下线索，然后说：“刚才听您说春生关注过钟表行，他心里应是对程子怡有想法，所以定会赴约。可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人去赴约后就失踪了……”“南城公园……”老板若有所思地看向我：“红枫渡口？”
“您知道这地儿？”
我有些吃惊。“听春生提起过，名字是他自己起的，说那边景色很好，不过我没去过。”
烤鸭店老板淡淡地说：“他说自己每天下班路过时，都会拐过去待一会儿。春生很喜欢那里，有时躺着躺着便会眯上会儿。”
“确实挺容易睡着，我刚才也眯了会儿。”
我摊了下手：“他还有没有提起过除了红枫渡口外，喜欢的地方？”
“那就没了。”
烤鸭店老板摇头说：“春生也没什么别的消遣，独处便是他最大的消遣了。刚过来时，店内没人，他也会坐在店门口发呆，想是有心事似的。有时我问他，他却说没啥心事，他喜欢那样静静坐着。”
“看来没有人知道春生失踪前，除了去红枫渡口外，还去了哪儿。”
我轻叹了口气，随后说：“这成了一个谜。老板，你若在想起什么，可以去附近警察局告知，现在毕竟一死一失踪，希望您能仔细想想。春生说过的任何话，可能都跟破案有关。”
“我说春生不可能如此不负责，考虑不到烤鸭店端午节会非常忙，原来是失踪了，这就难怪。”
老板感慨了一句，随后说：“我一定上心，仔细想想。”
“麻烦了。”
我起身对老板说。见我起身，梁悠悠也收起本子起来。我们走出烤鸭店，我再次看向钟表行，这次没看见程善。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看了下怀表说：“最后一站，角楼。”
“去那边干嘛？”
梁悠悠询问道。“反正离天黑还有些时间，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别的线索。”
我走到自行车前解锁，然后让梁悠悠坐上来，骑着离开了烤鸭店。角楼内程子怡的尸体已经被抬走，警卫也仔细搜寻过，将有用的证物也都拿了去。此时的角楼并没有警员守着，因刚死了人，又有妖狐传说，附近的人并不敢靠近。停好车走进去……这角楼一共两层，上次过来我并没有上楼。木质楼梯有些已经断裂，踩在上面吱嘎作响。我小心翼翼走上去，上面的空间并不大，有一张方桌，桌子上满是灰尘，但没有椅子。梁悠悠也跟了上来，蹭了一下桌子上的灰尘，然后走到窗边朝外张望。窗户只是个方口，并没有遮挡。“有只流浪狗。”
梁悠悠看向外面后若有所思地说。我走过去，见一只黑色狼狗，浑身脏兮兮的，腿有些瘸，正左顾右盼朝角楼这边走来。“估计就是这只狼狗啃食了程子怡。”
我深吸口气：“它知道角楼内有肉吃，估计是又来寻了。”
“想要在包餐一顿恐怕难了。”
梁悠悠说。流浪狗的肚子已经瘪了，先前拉黄包车看见时，它应该还生龙活虎。毕竟只要有机会，太多人想将它打死拉回家吃肉。它很警惕，不远处有黄包车路过，便直接跑开，等没人才又过来。我跟梁悠悠在楼梯处看着，见流浪狗走了进来，鼻子凑着地面闻，来到了原本应该有实体的沟渠，随后哼唧了几下，估计它在怀疑狗生，原本的大餐自己并未吃完，如今怎么不见了？它依旧在用鼻子四处闻。狗鼻子很灵，能闻到人闻不到的气味儿。我与梁悠悠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不发出任何动静。很快流浪狗跳过沟渠，开始用爪子扒墙边儿的地。我直了直身子，朝下走了一步，木板发出嘎吱声。流浪狗迅速回头，见有人，便吼叫两声，立马跑出了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