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程善已经被我激得够愤怒了，也没见他心中野兽爆发。”
我若有所思地说：“或许这个开关，是由他喜欢的人才能开启。失去意识杀人，手段残忍，若不是在家中，他在家中醒来后，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老二杂货铺子，我在门前停下自行车朝里张望。里面是位妇女，我走进去，对方还没有说话便先拿出警官证放在柜台询问道：“吴老二在没？”
妇女拿起证件看了看，急忙起身说：“在里面……”杂货铺后面有一条小走廊，走廊那边有房间。我跟梁悠悠走过去打开门。屋里，吴老二正坐在床边喝酒，下酒菜是一碟毛豆。“你这还没到晌午就喝上了？”
我走过去，搬来椅子坐下，将警官证亮在他面前。吴老二瞧了眼，紧接着上下打量梁悠悠，但并没问什么，只是拍着大腿说：“这人生苦短，除了喝就是吃，喝了睡，睡了吃。”
“现在还能正常与我对话，没喝多吧？”
我盯着他询问。“把握着量呢，虽爱酒，也不能把自己睡得昏死过去。”
吴老二拿起酒杯喝了口：“警官有什么事儿？”
“程善的事儿。”
我深吸口气说：“你不是他朋友么？不知道他那边发生啥事儿了？”
“最近也没见到，不知。”
吴老二摇了摇头：“啥事儿？”
梁悠悠坐在了我旁边，再次从挎包里拿出本子来记录。“死了，死在了角楼。”
我如实回答道。“啥？”
吴老二倒吸口凉气，接着说：“我倒是听说吸血妖狐又出来作祟了，没想到这次让他女儿摊上了？”
“听说你们从小相识，你对他了解甚多吧？”
我询问道。“是从小相识，但后来他离开北都，我们正经有挺长时间没在见过呢。是他回来，在街面上碰见，这才重新有了联系。”
吴老二拨开毛豆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他说要开个铺子，我便帮忙张罗了一下，偶尔过去喝顿酒，大概也就如此。在深的交情便没有了。先前我想让自己儿子娶她女儿来着，怎料程善看不上我家。”
“你知道当年他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北都么？”
我想了想后说：“好像你们一起玩耍的，有个女孩，你认识不？”
“知道，善柔，叫曾善柔，她不在女孩堆里玩，反到喜欢跟我们混在一起。特别喜欢跟在程善身边。那时我们经常开玩笑说，长大了让程善娶了善柔。一听这话，善柔小脸便一下红了起来。”
吴老二嘿嘿一笑回忆着说：“只是谁能想到程善突然就离开北都了，而善柔……去了尼姑庵当尼姑去了，终身未嫁。世事难料啊。”
程善被身体里野兽支配了身子，对曾善柔做出了虐待之事，想必这件事在年轻的善柔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恐怕她对男人、对婚姻、对房事，都有了恐惧感。“程善突然离开，你们不好奇么？”
我问。“咋不好奇，我们几个小伙伴还去问过，只不过他父母当时说孩子不能老窝在家里，出去闯荡去了。”
吴老二仰头看着棚顶回忆了一下说：“后来我们见到善柔，问他知不知道咋回事，她也摇头说不知。不过程善走后，善柔倒是像变了个人，也不跟我们一起玩了，性格变得有些内向，这不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不顾父母反对便当了尼姑，她父母真是哭惨了。还让我们劝劝，但善柔心意已决，似是看破了红尘，了断了尘世情缘，就连她父母去世，也是我们帮着张罗的，善柔都没回来。她现在法号好像叫无尘。”
“你与程善喝酒都聊什么？”
我问。“聊聊家庭，聊聊童年，聊聊孩子，聊聊生意，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他那生意貌似还可以，挺赚钱的，我这杂货铺跟他那边是没办法比。有阵子我想给他在找一门媳妇，可他不干，说自己有女儿就够了。我还说，女儿又不能当媳妇用，我问他难道裤裆里的老二废了？”
吴老二面带笑容说：“程善说接近废了，一辈子也没用过几次。到了这岁数，该掏出来也得掏出来用用，人生不就这点事儿。他程善就想不明白。”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压低些声音询问：“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野兽？”
“有一次喝醉，他倒是说过，自己不能做那种事，一做就出事。他提到说自己身体会被野兽控制。我说面对那种事，每个男人都是一头野兽。我本要选个日子领他去窑子逛逛，让他释放释放。后来我真找了他，可他说啥也不去，非说后果很严重。”
吴老二摊了下手说：“他也没媳妇管着，也不怕被发现，更是不差钱，有啥可严重的后果。”
“他是怎么评价自己女儿子怡的？”
我直了直身子。“叛逆，开始管不听了。我说那是他没经验，那个岁数的孩子都一样，不能用硬碰硬管教。小时候一不听话打两下，踹几脚正常，大了要这样，孩子该记恨了，也不服。所以就该调整下管教的方式了。那时子怡十七，我说实在不行就找户人家给嫁了，早早抱孙子岂不是更好。”
吴老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掉，然后说：“舍不得很正常，但这一步是早晚都要走的，总不能把女儿困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你觉得程善对于女儿的感情，是否超过了父女情？”
我深吸口气，试探着询问。“超……你是说乱伦？”
吴老二说出这两个词，马上双手合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然后说：“你要说逛窑子，找女人发泄，这事儿没个毛病，要是对自己女儿有那想法，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子怡并非是程善亲生女儿，而是领养而来。”
我说道。吴老二有些震惊，瞪大着双眼，愣了几秒钟说：“那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尺度就不好拿捏了。亲生父女间的相处，放到非父女间，就会有些问题。子怡有时会对程善撒娇，坐在他腿上，程善也会搭着她肩膀。我还真提醒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