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什么?”
我问。“虽然正常,可我觉得父女间,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况且子怡那个岁数了,是大姑娘了,让外人看见,总是不好。”
吴老二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程善很注重这个的,当时我可能觉得他对女儿太偏爱了,毕竟两人朝夕相处,家中有没母亲,感情自然跟普通人家不同。属于相依为命过来的。程善所有的重心都在女儿身上,但你要说乱伦,毕竟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即使并非亲生,以我对程善的了解,他绝做不出此事来。”
“看来你很笃定。”
我看向吴老二。“自然笃定,对女儿下手岂不人面兽心。我要是领养个女儿从小看着长大,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吴老二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说:“程善这人,脾气不好,小时便有些狂躁,十几年前也如此,但如今脾气已经改了很多了。我记着我们刚联系上那会儿,好像是十四五年前吧,那暴脾气,真是点火就着。”
“我也听说了他狂躁疯狂。”
我摊了下手,深吸口气继续询问:“前阵子子怡留条,说去仙翠山拜神,程善有没有来找过你?”
“倒是来过,不过只是询问我哪里能够租马,他说想去一趟仙翠山。我看他有些着急,便询问啥事儿,他说自己女儿去那边拜神,三日有余但并未回来,有些担忧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想去寻寻。我懂他的心情,要是个小伙子,几日不归都没事,但姑娘,一夜不归便会急疯了天,何况是连续两夜。”
吴老二轻叹了口气:“那边有个客栈,客栈后院养了几匹马,也对外租,临时用。他便过去了,没一会儿我便看着程善骑马路过。”
“其实按照程善的性子,以及他对子怡的情感,我真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看见条子后马上就去寻,而是要等上三日。”
我皱起眉头,心想,况且条子上被勾去的“友人”两字,连我都能看出来,程善不可能分辨不出是哪两个字。“三日,就是两晚,他那天过来是下午,大概两三点钟,骑马到先翠山时,估计也晚上了。至于他为何不早些去,我便不清楚了,许是有事缠身吧。”
吴老二扒开毛豆放进嘴里说道。“能有什么事儿是比自己女儿离家彻夜不归还重要?”
我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我本还寻思这两日去看看程善,看看女儿是否找了回来,这还没来得及去,你们便来了。”
吴老二喝口酒,拍了拍肚子说:“有件事不知警官知不知道。”
“啥事?”
我问。“有一次去古董店上楼,我见程善在阳台那边,就是子怡画画那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幅画。连我走过去,他都没发现。我见画上画的是个男孩,虽然画的不是十分好,但也能看出来,而程善正盯着对面铺子。”
吴老二轻咳了声,拿过烟丝,一边卷烟一边说:“斜对面的铺子,是个烤鸭店,店里有个小伙计儿,当时正坐在店门口小椅子上看着远处发呆。”
“画肯定是子怡画的。”
我深吸口气。“我当时拍了程善一下,他回过神来吓了一大跳,见是我才放心下来。我问他看啥呢,他说就随便看看,然后将画收了起来。”
吴老二将卷烟点燃,吸了口说:“那小伙计儿长的挺精神,眉清目秀,我寻思着子怡定是相中了人家。巧了,先前去程善家喝酒,吃的就是烤鸭。”
我见过子怡的画,以及收藏在老宅子里的画,却没见过吴老二说的这张画人物的。难道程善察觉出女儿子怡动了春心?这样想着,我起身说了句“打扰了。”
便离开。梁悠悠也随即收起本子起身。离开杂货铺,我又驮着梁悠悠骑回了钟表行所在的街道。斜对面是一家名为“吉祥烤鸭”的铺子,香味四溢。里面的老板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在我进去后便询问:“二位,来只烤鸭,我们这儿的鸭子倍香。”
我拿出证件给老板看了眼,随后询问:“你们这铺子先前是有个小伙计么?”
“春生儿,他这几日没来。”
男人戴上套袖回答道。“去了哪儿?”
我问。男人摇头,随后说:“留了个条子在铺子,说是要请假几日。”
“条子呢,我看看。”
男人摊了下手,然后说:“扔了,我看完就扔了,没留着。他咋了?”
“这个春生平日里不住在这儿?”
我问。“铺子里哪有他住的地方。”
男人深吸口气说:“平日里我跟媳妇也不住这儿。春生是我雇的小伙计,媳妇在家带孩子,我一人忙活不过来,这才雇了个伙计。”
“这样说来春生在这儿没干多久?”
我问。“差不多也两年了,这孩子还成,手脚麻利,也挺可怜,说是父母早逝,自己七八岁就开始在外干活养活自己了。不过他不爱说话,但也不妨碍,我们这就卖鸭子,进来的人也都是买烤鸭的,不像饭馆,还得跟客人搭讪,需要激灵。在我这儿不用。”
“知道他家在哪么?”
我询问。“东子胡同,89号。”
男人回答完说道:“春生儿咋了?”
“有些事情需要找他了解下,没事儿。”
我说完又问道:“他几日没来,你没去找过他?”
“既然留了条子肯定是有事儿,忙完了就会过来了。”
男人深吸口气:“他这自从来我这儿,也没请过假,生个病啥的只要不重,他也过来,这好不容易开口请假,我总不能过去催着人家过来上班。况且这几日也不算忙,买烤鸭的人不多。”
离开烤鸭店,我从背包拿出水壶喝了口,伸了个懒腰看向梁悠悠:“累不?”
“还好。我可不是娇贵的小姐。”
梁悠悠淡淡一笑:“接下来去找春生?”
“见见他吧。”
我若有所思看向对面的钟表行。二楼,原本程子怡画画的地方,程善站在那个位置盯着这边。我对他摆了下手,他却直接扭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