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自知郑先之人品并无问题,但也不可一家断言,于是差人找来了子怡。让人没想到的是,子怡竟说郑老师确有图谋不轨之心,自己反抗时磕到了脑袋。并且子怡脑袋上确实也有磕碰留下的伤。”
周老师抬手扶了下眼镜说。“看样子最后只能是开出郑先之。”
我猜测。“没错,郑老师被开除,而且这件事在北都各学堂影响很大,郑先之要想去别的学堂继续教学,怕也是没这个可能性了。后来他便说要离开北都,走时我曾去送行,询问之下得知真实情况。”
周老师看向我:“子怡曾求爱郑先之,当然不是我们理解那种,而是表示要嫁给郑先之,当时郑先之也有些震惊,便正确引导解释了什么是喜爱,什么是欣赏、崇拜,以及师生不可能产生情爱关系。郑先之以为子怡懂了,可那日她来宿舍询问不懂之处,中途郑先之闹肚子,跑了一趟厕所,再次回来时,刚一进屋,子怡便将其抱住,而且脱了外衣,只剩一件红肚兜。郑先之吓坏了,一把推开子怡,劝她自重。但根据郑先之所说,当时他并未用力,子怡并未摔倒。”
“所以郑先之不公开说此事,是怕玷污了子怡名声?”
我问。周老师点头,深吸口气:“郑先之身为老师,责任就是保护、维护学生,况且还有一点,也是他考虑不说的原因……因为这种事没人会信,谁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是女孩,能做出这种事来?青春懵懂期,好奇有可能,但对男女之事不可能懂得如此多。”
曾因被程子怡诬陷,这么大一个罪名扣在脑袋上,恐怕不仅在北都,在外地也会被拉入老师黑名单的,毕竟教育机构都配有电话,也都在一个圈子里,相互串通很方便。正规教育学校对老师的考核除了能力问题,人品问题也是考核之重。“所以那之后郑先之就在也没回到北都?”
我若有所思地询问。“走了差不多有三四年,去年我在街上偶然间到了,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落魄的很。留了很长的头发,蓬头垢面,长衫也好似许久未洗,眼神没了光,跟在学校时的郑先之判若两人。就好似乞丐。”
周老师挺直身子说:“我当时喊了句,他扭头见是我,便快速跑开了。从他反应看,定是郑先之无疑。”
“他是否还住在先前的地方?”
我问。“不知,他既然有意要躲,就是不想在跟先前的熟人联系,我也就没去找过他。”
周老师摊了下手,轻叹口气说:“当年郑先之意气风发,几年时间也不知在外地遭遇了什么事儿,竟成了这副模样。”
我摘下背包,拿出本子,对周老师说:“那他以前住哪?”
“宿舍,因为他并非北都人。”
周老师朝前指了指说:“以前旁边那栋楼便是给老师安排的公寓。后来被开除后是住的招待所,也在不远处。”
“啊,就是说郑先之先前也是没有固定住处的,也不是北都人。那他回北都干什么?”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加大了对这个人的怀疑。“他倒是说过很喜欢北方的天气,夏天也没那么闷热,冬天虽冷却可烧炉取暖,呆着很舒适。如果有机会,他是想在北都定居娶妻生子的。”
周老师看向我说:“要不是出了这事儿,没准真随了他的心愿,留在北都了。”
“那时郑先之有没有女友,或谈过恋爱?”
我继续询问。“没,单身一人,学校有老师对他颇有好感,但似乎也就停留在好感上,没有进一步交流。”
周老师想了想说:“他除了宿舍就是学校,没见他有什么余外的活动,也没女孩来校找过他。”
我将本子收起,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后说:“麻烦周老师了,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既然是来询问子怡,为什么不去询问他父亲?”
周老师有些好奇:“是否出了什么事儿?”
“是出了一些事,不过子怡早就退学,跟学校没关系。我就是打听打听为何要退学之事。”
我重新背起背包回答。周老师没在多问,转身让看门老头开门走了进去,我也来到黄小子跟前。“警查对于案件的调查就是到处询问?”不懂警察办案流程的黄小子略显好奇。“差不多吧,基本问话较多,要摸清死者人际关系。”
我伸了个懒腰:“这喝了茶水反倒是饿了。”
“都快晌午了,饿也正常,我请你吃顿饭吧。”
黄小子用毛巾擦了擦汗说。“在说,我得先去角楼那边将了解到的情况简单汇报一下。”
估计尸体应是已经被拉回法医部了,但组长等人对现场进行搜查应没那么快结束。“我拉你过去。”
黄小子说道。一路回到角楼,围观的人还是很多,我从车上下来后挤进去。黄小子也并未离开,似乎也好奇,挤进围观百姓中间,跟着一起看热闹。组长在角楼前抽烟,我过去,将调查到的事简单汇报了下。组长秦浩听完说道:“在对角落搜查时,警卫在板子底下发现个钱袋子,疑似是属于死者的,里面钱还在,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冲着钱财杀人的。”
“并非谋财害命,排除了这个可能性,那就有可能是有深仇大恨了。”
我想起了郑先之的遭遇。“其二就是死者被穿上了洋装,却不见内衣裤,肯定是凶手给穿回去的。这是一个疑惑点,难道凶手残忍杀害了死者但又不希望尸体裸露在外?”
组长秦浩抽了口眼,看向我:“还是因为对死者有情感呢?”
“其实要单按照这点来说,并不属于寻仇范畴。寻仇的话又怎会在乎尸体暴露。但如果说洋装是误导信息的话,这个误导信息的用处并不是很大。当然,程善是来认了尸,让这个误导信息直接失去了作用。”
我摊了下手,微皱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