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东陵撞见了人命案，然后糊里糊涂地直接来到了总局这边？”
我微皱眉头，有些不信卫根的话，随口说了句：“这么邪乎？”
“可不邪乎，所以说是冤魂指引我来报案的啊。”
卫根一脸认真地说：“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丝毫不觉得累。天亮了，街上可都是人，我都毫无感觉，就像是做了场梦，但身体不受控制，隐约也能看见、听见街边的叫卖声，有点像梦游，可我从没有梦游习惯。”
卫根的话音刚落，打饭的周函昀跟董莉回来了，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卫根。卫根接过饭盒，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指示。“先吃吧。”
我起身，回到办公桌前也打开了铁饭盒，随后安排妥当的孙肖汉跟吴勇也先后回来。几人纷纷吃起了饭。食堂饭菜最近经常吃，便也不觉得香，但卫根许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吃相极为夸张。等组长回来时，他已经快吃完了。秦浩也抓紧垫了一口，又拨了一些给卫根：“慢些吃，不急一时。”
等填饱了肚子，卫根也缓和了些，不像之前那样身体瑟瑟发抖。众人这才从楼上下来，吴勇跟孙肖汉取了两辆摩托车，法医程亮与沈从宛则跟一小队警卫坐小卡车。卫根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吴勇身后，由他指路，开在最前面。一行人风风火火，用了四十分钟便进了东陵区。卫根所说的地方，偏郊区，附近住户不多，那个废弃的工厂离浑河很近，似乎是用炸药炸毁的，有些房子已经被炸平，有些则楼体屹立，地面满是木屑跟尘土。摩托车停在了工厂外围，从车上下来后，卫根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往这边走。”
我们跟着他在废墟中前行。连续几日下雨，尘土变成了泥，十分泥泞，费了些力气，算是来到了一处楼体。卫根说“我昨夜就是在这儿朝里面看的。”
然后翘了翘脚，却未见尸体，于是挠了挠头：“那一男一女应该就在里面。”
“吴勇，去看看。”
组长秦浩说道。吴勇顺着窗户跳进去，然后朝里面走，很快便拐到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足一分钟，吴勇大喊：“有尸体。”
听见了他这样喊，我们便也跳窗而入，循声来到吴勇这边。地上果然躺着两具裸尸，一男一女，两人头对着头，双手双脚摊开，摆出的造型像是什么仪式符号似的。两具尸体均七窍流血，略显惨烈。卫根没有进来，警卫将他拦在了刚才的地方。程亮等人没有跳窗，而是绕到了正门处走了进来。因男女尸体裸着，一眼便瞧见没有外伤，她们的衣物对方在不远处。虽昨夜阴雨天，但楼内有顶，雨淋不进来，四周灰尘很厚，能看见一些凌乱脚印。我走到衣物前，戴上手套翻了翻，翻出了藏在衣物下面的两双鞋子，一双为男鞋，一双为绣花女鞋。我找了一处未被踩踏过的地方，在地面印出了两个鞋印，证实了尸体附近的脚印，是由他们自己踩踏出来的。另外女鞋脚印，一直延伸到进楼的门旁，略显凌乱，似乎是反复踩踏而至。“不像是死了一晚。”
来到尸体旁的沈从宛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确实不像。”
程亮将口罩戴上，蹲下身查看说：“如果是昨夜死的，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了如此重的尸斑。而且七窍流出的血液，也已凝固。”
“让卫根过来认认尸体。”
组长秦浩多孙肖汉说。孙肖汉走过去，将卫根带过来，卫根略显抗拒，头别过去不敢看，是硬让孙肖汉拽着过来的。“怎么着你都的瞧上一眼，你住在附近，应该认识吧？”
组长秦浩走到卫根面前说道。卫根听后犹豫了下，然后慢慢扭头朝尸体看了眼，然后将眼睛闭上说：“不认识，我在这附近没见过这俩人。”
“确定么？”
孙肖汉提高嗓音问。“确定，确定。”
卫根点头回答，然后躲到了孙肖汉身后。“你说昨天亲眼见到有冤魂杀了两人？”
组长秦浩继续询问：“你仔细描述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夜我本来在家睡觉，突然听见了女子的嬉笑声，好奇就扒开窗帘朝外看了眼，然后便看见了一个妙龄少女在院子里朝我笑，对我摆手。我就鬼迷心窍地穿衣服走了出来，谁知等我出来时院子里啥也没有。”
卫根别过头去不看尸体这边，然后说：“正当我要回屋，就又听见了那种声音。”
“哪种声音？”
吴勇略显疑惑。“就是……就是……”卫根犹豫了下，然后使劲儿叹了口气说：“就是那种男欢女爱时，女人发出的声音，娇喘、还有叫。我纳闷啊，就走出了院子循声走。那时估计我就被冤魂迷住了心智，我怀疑是的，要不咋可能听见那种声音。”
“你是循着声音来到这边的？”
组长秦浩皱眉。“是循着声音，但也有妙龄少女指引，她时而出现在不远处，时而又消失在了空气中，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来了这边。那声音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于是我跌跌撞撞走到刚才你们跳过来的那个窗前朝里张望。”
卫根抿了抿嘴，然后说：“就模模糊糊看见了一幅男女交合画面。那女子骑在男人身上扭动着身躯，视线还看向了我这边，满脸笑意。我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以为被发现了，赶紧压低身子。等我再次抬起头来朝里面看时，那妙龄少女出现在了男女身旁，只不过脸色变得煞白，七窍流了血，十分渗人。就连那对合欢男女，也是如此，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接下来的事儿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只是站在窗户那边看，没进来？”
我有些不解。因为尸体位置，从窗户那边是看不见的，否则的话先前也不需要吴勇先跳进来查看。“对，刚才我在看你对比脚印，你找找，这屋里出了刚才过来时我留下的脚印外，还有我的脚印么？”
卫根一脸坚定地说：“我根本就没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