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
伙计摇了摇头，在吴勇跟前转了一圈：“你知道咱是干嘛的吗？”
“茶社里的伙计。”
吴勇微皱眉头疑惑。“现在叫打工的，还是打短工的，跟以前不一样，直接买到家里来，合同都终身制的，死也得死在茶社，犯错了顶多惩罚惩罚。现在犯错，直接这身衣服一扒，朝屁股一踹，给我滚蛋。”
伙计摊了下手：“所以哪敢瞎瞄，好奇也得给把这好奇心杀死，没听过那句话吗，好奇害死猫。”
“听这意思茶社老板是严谨茶社内的伙计偷瞄乐师的，对吧？”
我在一旁询问。“对喽，为啥我家乐师谁来撬，也撬不走？据说当年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保持一定神秘感，不见客。乐师有个小丫鬟，厉害得很，每次乐师过来进屋后，她就在门口站着，有伙计要想过去瞄一眼，她便直接去找老板。伙计就被踹出了茶社。这擦桌子拖地的杂活，随便站大街上抓来个人就能干，可弹琵琶、古筝谁会？况且还弹得那么好。”
伙计故意长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我是听不出哪儿好，可是来店里的茶客可都是拍手叫绝，也确实这乐师来了后，茶社生意大好，我在这儿干五六年了，刚来时其实没啥客人。那个叫什么，性价比，性价比不高，茶水定价，出苦大力的消费不起，有钱人又觉得茶社档次不行，那些文人雅士喝的是个品味，茶店品味又差。这乐师一来，直接将茶、差点，包括座位都换了名儿。同样的东西，名一换，茶客就来了，还称绝妙，实想不通。”
“你说乐师身边有个小丫鬟？我们去见见她总成吧？”
吴勇问。“小丫鬟厉害的狠，你们找上她，就算是警察，怕是也要被骂。”
小伙计说：“况且乐师最近也没来茶社，我们也不知乐师住在哪儿，你们要真想见，就得问老板，只有老板知道乐师住在哪，但老板也还没过来。”
“这样，既然乐师不在，我们能去他弹奏乐器的那个房间看一眼吗？”
我问。“那是问题不大，跟我来吧两位。”
伙计引我们上楼，然后绕到其中一间门前挂着“妙曼佳音”木牌的房间。一路过来，每个单间门前都有木牌，名字雅致。值得一提的是，乐师所在的妙曼佳音旁边单间，挂着的牌子是“天涯若比邻”。隔壁房间恐贵是其一，还要对音律是知一二才可，否则怎敢称知己。伙计打开门，屋里香气扑鼻，里面还挂着一层薄纱，两边则是摆放着兰花、月季，梅花、牡丹，香味就是从这些花中散发出来的。纱帘后放着古筝，旁边亦有琵琶、竖琴摆放一旁，都有专门的柜子护着。“我们乐师精通此道，这几样是他最擅长的乐器，特别古筝堪称一绝。那些文人雅士来此，若是消费到了一定档次，可点名让乐师弹奏。有些茶客专门点那些听都没听过的，但不管点什么，都难不住我们乐师。”
伙计没有进屋，而是在门口站着介绍：“最近乐师生病，来的茶客思念不已，少了古筝演奏，茶之无味儿，天天都在打听乐师什么时候病能好，什么时候能来。”
“这乐师是什么时间来你们茶社的？”
吴勇进屋逛了一圈，然后询问。“我记得，是四年前的夏天，因为茶社改名重新装修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呆了差不多两个月，然后老板来通知，说茶社重新开业，那时就多了个乐师弹奏。这房间临街，就算不进茶社，一走一过也能听见古筝弹奏，就算不懂，也会驻足听一会儿，或是选择进来喝口茶，满满的，生意就红火了起来。”
我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朝楼下看了眼，下面便是个小集市，卖的也都是跟茶具相关的。临街摆摊，有卖茶宠的、卖茶杯茶壶的、也有卖茶叶的，还有卖文人雅士喜欢的扇子、字画、古董等。虽然上午茶社还未营业，商贩们已经将自己要卖的东西运过来摆放好了。“乐师通常会在未时、申时期间弹奏，午饭过后，想来此听音饮茶的茶客，就会过来，顺便先逛一逛楼下的集市。这集市也是在乐师来了后，这两年才陆续有的，等古筝一响，大家知道乐师来了，就陆陆续续进入茶社。”
在门口的伙计见我朝楼下张望，便介绍：“那些摆摊的，摸准了时辰，以前也都是在中午前过来，但随着摆摊的人多，来得晚了占不到好位置，所以就越来越早，现在基本茶社大门一开，他们就已经过来了。”
街摊由商会管理，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但并不会划分哪里归谁，这就导致占位的存在。来得早些，自然能占到相对好的位置。我见摊位上有专门卖坠子的，于是关上窗户走出房间，对吴勇说：“你在这儿等老板，我下楼逛逛。”
“好。”
吴勇说完看向伙计：“你们老板今儿回来么？”
“会是会，但不会那么早，巳时差不多。”
伙计回答。吴勇拿出怀表来看了眼，然后说：“现在已经巳时了，快十点了。”
“那就快了，您下楼坐回儿？我陪着您聊聊天。”
伙计说。我从楼上下来，直接出茶社，绕过去来到后面这条街，从街头走到结尾，共发现有两家卖坠子的，男女款式都有，但后面这家，却有在苏礼伯枕头里发现的那个款式，于是我蹲下身将其拿起。“客人，我这坠子款式是最全的，价格也不贵，好看得很。”
摊位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岁的男人，叼着烟袋锅子说：“就连竹里茶社的乐师都买过。”
我抬头看向摊主，然后询问：“你见过那个乐师？”
“没有，但肯定是女子。”
摊主抽口烟说：“来买的是个小丫鬟，有见过的说就是乐师旁边的那个丫头。小姑娘伶牙俐齿，能说得很。”
“但你怎么知道乐师是女的？”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