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组长今天下午过去时发现了一个穿电话线的小洞,所以怀疑书房以前有部电话。”
我解释了句。“原来如此。”
杜来顺口回答了句,接着说道:“是这样的,那晚我送老爷出院子,然后便返回来直接去了书房,将电话以及电话线全部收了起来,拿去了我房间。后来警察过来,围了家,我就在愁如何将电话销毁。后来我是在自己房间内将电话砸烂了,在房间角落,那有个桌子。我在桌子下面挖了个洞,将其埋了。”
“那部电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拿起钢笔在本子上记下杜来说的话询问。“电话能有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特别在意那部电话被警察发现。”
杜来摊了一下手,表情依旧严肃:“不过那部电话是最新款式,老爷年初的时候托人买来的,花了不少的钱,比先前那个要小很多。”
我放下钢笔起身,走到门前,让警卫找人再跑一躺杜盛家,去把杜来埋起来的电话挖出来。吩咐完后,我再次坐下身询问:“杜盛那晚走的时候没有拿钱?”
“没有,当时我身上有几个铜板,给了老爷,除此外便没拿别的了。”
杜来回忆着说:“老爷也不让我把放在保险柜里的钱拿走,就说如果警察来搜的话,就搜吧。我从没见老爷如此紧张过,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他都临危不惧。”
“你应该知道杜盛参与的医院那些事儿,如果他落到警察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生死抉择之际,他慌张也很正常。”
我说了句后继续询问:“不过杜盛接电话时你在跟前没?”
“在。”
杜来深吸口气说:“我在一旁服侍。但打来电话的是谁我并不知晓,也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反正由始至终老爷只是‘恩’‘恩’了几声,随后电话就放下了。放下电话后,老爷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走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然后才吩咐我刚才说的事儿。”
“虽然不知道那晚打电话的是谁,但你跟着杜盛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平日里他都跟什么人接触吧?”
我重新拿起钢笔说道:“你仔细想想,谁最有可能给杜盛通风报信,最有可能杀他。”
“我现在脑海里乱得很。”
杜来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表情略显痛苦地说:“从刚才我就在想这件事,对方为什么要杀老爷呢?按说老爷在各方面关系维护得都很好,也很会投其所好,在与人打交道之前,都是先派我去了解对方喜好。”
“所以杜盛结识的人你应该都是认识、了解的。”
我深吸口气询问。“确实,老爷认识的人基本上我都了解,只是……人太多,各个阶层中,包括那些商人,老爷都认识,也都保持往来,所以我一时真的不知该怀疑谁。”
“杜盛的几位太太,知不知道他是自己出去寻活路了?”
我能够理解杜来,此时他刚看见杜盛尸体,脑袋肯定乱糟糟无法思考,于是便换了个问题继续询问。“那晚我收拾完电话后,就偷偷教了几位太太来书房,说了此事。毕竟杜盛若是被警察抓到,把家抄了,对谁都没好处。我让她们配合我,只有这样,老爷才有回来的一天,好日子才不会到头。”
杜来若有所思地说:“几位太太是明白事理的,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他们跟着老爷,吃香喝辣,穿的用的都是最贵的,早就适应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
“这些事儿,杜盛家里的其他下人完全不知情?”
我问。“不知情,我谁也没说,送老爷出去走的是后门。我送到门前,老爷便让我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儿,随后就离开了。其实我真挺担心老爷的,也询问了对方靠不靠谱,可老爷让我放心,说绝对靠谱。”
杜来眼泪再次掉了下来:“若是那晚我执意跟着老爷,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有你跟着,跟没你跟着,唯一不同的结果就是除了杜盛的尸体外,旁边还躺着你的尸体。”
我皱着眉头说:“对方既然已经决定杀人,杀一个跟杀两个没有任何差别。”
“最起码黄泉路上我可以陪着老爷,让他不至于害怕。”
杜来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向本子想了想,然后说:“杜盛曾经在医院里让人接出来两个小孩,一个叫张小朝,畸形,男孩。另外一个叫琴霜,女孩,脑子里长了东西。这件事儿你知道么?”
“小孩?”
杜来微微仰头想了下,随后说:“我没什么印象。老爷并不是什么事儿都会通过我,让我去办,有些事他是需要亲力亲为的。包括在医院的一些事儿,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医院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具体是什么生意老爷怎么会跟我说呢。而且老爷最长说的就是让我不要参与生意上的事儿,只要帮着他把家打理好,把财产清算好,管理好就行。所以每笔钱具体是从哪儿来的,来钱的渠道是否正规?这些我都是不过问的,老爷生意上的事儿,也从来不会跟我商量,当然,是不会跟任何家里人商量。”
“杜盛跟杜麒那个管家,杜纯来往密切么?”
我问。杜来摇了摇头:“不密切,自从被赶出杜宅后,就很少联系了,这些先前我都对警察说过,没有撒谎。不过……”“不过什么?说说。”
我催促道。“有那么一个事儿,是发生在老爷被赶出来之后,那时老爷没什么钱,想要医院再次开起来,就不得不求助几个兄弟。所谓的求助就是借钱被,既是借钱肯定低声下气。有一次老爷跟我去找杜麒,想从他手里借些钱出来,可是杜麒当时不在,杜纯在。了解到情况后,杜纯在老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杜来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回来的路上,老爷一直心事重重。大概又过了几天后,老爷让我自己去把杜纯请来,说有事儿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