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崔莺的孩子吗？”
我将手里拿着的纸张递给组长，自己又换了一张。“恩。”
董莉点了下头。在这张纸上，我看见了崔莺的名字，女婴，被卖到了张府。“女婴卖给大户人家通常都是给当丫鬟，服侍小少爷的。不过崔莺的孩子，算算现在也才不到四岁，估计还没什么记忆，若能回到崔莺身边，不会受到先前经历的影响。”
董莉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过最早的孩子，现在都十多岁了，恐怕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除了崔莺，我还看见了阔少赵谦的名字，男婴，是卖给了他的大太太。今年已经六岁。“不管几岁，也都该安排跟亲生父母见一面，孩子小的直接抱回即可，孩子大的能自己决定，就要看孩子的意愿了。也是没办法。”
组长把几张资料放在桌子上：“后续的事交给专门的部门来办就行。”
“看来陆续会有很多大户人家分崩离析了。”
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生不了孩子的女人都嫁进了大户人家？”
组长秦浩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口说。“听卢子育说，她们多数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不想生。不少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怕的东西很多，怕疼，怕身材走样。一旦生完孩子皮肤松懈，自己丈夫嫌弃，这是很多嫁进大户人家当正妻女人的烦恼。正妻多数都是生完孩子后跟丈夫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所谓的守活寡。所以不用自己生孩子，又能得到一个健康的宝宝当亲生的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流行。”
董莉在一旁解释道：“只是我觉得这种事瞒不了多久，先前跟程亮聊起这件事，他说好像是什么瑞士医生早在1869年就发现了一个叫DNA的东西，医学报刊上曾有人预测，这东西未来会有很大作用，而作用之一就是解决孩子是否亲生问题，就是血缘鉴定。”
“就跟滴血认亲似的？”
我挠了挠头说。“应该更科学吧，具体我也不太懂。不过听卢子育说，滴血认亲是没有科学性的，她敢做这件事，就是因为她有五六种方法可以做到让血液融合。先前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孩子是否亲生，买家找到她，她都给解决了。”
董莉靠在椅子上喝着咖啡说：“其实你看程亮是受教西方医学，但他也解释不清这个DNA是个什么东西，反正说是人体内的细胞组合。用他的话说，这项研究太超前了，超过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现在这时候，对于超前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你看街上跑的小轿车，还有那电话，不管隔多远都能通话，还有这电。”
孙肖汉感慨地说了句：“我小时候根本连想都想不到这些东西会出现。”
“先别讨论超前的东西了，还是先研究现在吧。”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说道：“刚才审讯乔奉天时，他透漏出一个关键点，说杜盛曾让他从医院带出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不是健康孩子。其中一个孩子就是李翠翠女儿琴霜，当年跟郭大福同病房消失的女孩。你们觉得这件事会跟杜盛的失踪有关联吗？”
“两个孩子的事发生在几年前，暂时还不能确认两者间有关联。”
我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杜盛要让乔奉天从医院里带出来两个命不久矣，有残缺的孩子？有什么作用呢？”
“是让人很费解。”
周函昀在一旁说：“要是像卢子育似的卖幼婴，肯定得找健康的，怎么会要两个有残缺的孩子？”
“现在这件事还摸不透，我让人先找两个孩子的家属了解下情况，特别是那个叫张小朝的父母。至于杜盛，继续让其它部门配合在北都内寻找。对了……”组长秦浩看向周函昀：“也致电下周边城镇，让其帮忙留意下这个人。”
“恩。”
周函昀应答。“不管怎样，这案子总算是告了一段落。你们也累坏了，先前我已经跟上级领导聊了，他们决定部门放假两天，一会儿就都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杜盛如果有信，我会派人告诉你们。”
组长秦浩扔掉手里的烟踩灭，也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还连轴转，我也着实是顶不住了。”
周函昀打完电话后，几人纷纷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我们刚要离开，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几名警卫跑进来，随后跟着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满脸笑意走了进来。见状，组长秦浩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说：“唐警司，您怎么来了”唐铭渊？我想起了这个名字。“我怎么就不能来？”
唐铭渊脸上挂着笑容，在秦浩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说：“医院的案子办得漂亮。”
紧接着唐铭渊看向我们几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早上你跟我汇报完，我马上就去把这个喜讯汇报给了局长，这不，咱们这位局长一听，马上提了幅字。我这不就马不停蹄让人裱上给你送过来了。”
唐铭渊说完，手一挥，两名警卫一左一右，抬着一幅字走了过来。字上写着的是“重案六人组，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剖玄析微”，共十七个字。面对这幅字，组长秦浩马上挺直身板敬了军礼，我跟董莉、周函昀、孙肖汉几人也一同肃然起敬。唐铭渊拍了拍手，然后说：“咱们局长可从来没有给哪个部门单独题过字，这可是莫大荣耀。快，接过去吧。”
我跟孙肖汉连忙过去，将这幅字从两名警卫手里接过来。“行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自行决定把字挂哪儿吧。”
唐铭渊说完，转身跟警卫一起离开。他走后，孙肖汉才敢说话：“组长，咱这不是离奇杀人案件调查部吗，这咋写了个重案六人组？”
“离奇杀人案件不是重案？”
组长秦浩站在字前一边欣赏一边说：“正好咱们部门也是六个人。这字题的没毛病。哎，有了这幅字，不知怎么着，疲惫感一扫而空。”
说完，组长秦浩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办公室，然后手一指说：“来，就挂这儿，这位置最显眼，一进来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