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盛曾让乔奉天从医院带出来两个孩子交给他，一男一女，年龄差不多，只不过女孩患有脑病，命不久矣，而男孩天生长相畸形。两个孩子都不是健康孩子，也不可能是拿走卖掉，也没人会卖这种小孩吧？那杜盛要这两个小孩干什么？实在费解。组长秦浩也一脸迷茫，似乎也没想明白这件事，于是开口又询问：“你是把孩子带去了杜宅？”
“带去了一个客栈，杜盛等在那。把孩子交给他后我就离开回医院了，两次情况都差不多。”
乔奉天主动交代了客栈位置，然后补充道：“每次只有杜盛自己，身旁没有别人在。他没亲自接触孩子，连看都没看，只是让我把孩子放在床榻上。后续跟孩子家属交涉，杜盛都没参与，都是我按照以前的套路跟家属谈价钱，然后上报给副院长，他出这笔钱。”
李翠翠的孩子琴霜是交给了杜盛，还有这个张小朝又是谁？杜盛的失踪又是否跟这两个孩子有关？现在一切谜团尚无解，不过现在最起码可以先从几个方向调查，一是交易孩子的客栈，二是找到张小朝亲人。该问的已经问完，组长秦浩起身跟乔奉天交代了后续的事儿，便离开审讯室。我跟在其后，来到法医部楼下时，正好看见了昨晚跟吴勇去抓人的警卫，于是组长秦浩将其叫了过来，四下看了看小声询问：“你看见吴勇跟乔奉天切磋了？”
看来组长也起了八卦心。警卫听见问的是这事儿，急忙后退两步摇了摇头说：“吴警再三交代，不管谁问，一句都不能提。”
“你怕啥，我就是好奇当时是什么情况。放心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组长并不打算放弃。“您这可真是害我呢。”
警卫有些为难，然后深吸口气凑过来说：“吴警架势拉的挺足，一脚踹过去被乔奉天闪开了，一个没站住摔了一跤，那时山上，路本来就不平。起来后他又扑过去，这下好，直接扑了个空，脑袋杵土堆里了，被乔奉天拎着脖颈子给拽了出来。”
“然后呢？”
组长满脸笑意。我在一旁也已在脑海里想象当时的场景了。“吴警说，总躲不算英雄，有本事正面干一下。这次乔奉天没躲，吴警一拳过去，不知怎么就被乔奉天弹开了，随后一拳就打吴勇喉结上，当场呕吐了出来。我们见状，就直接冲过去将乔奉天制服了。别看岁数大，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真有点儿力气，四个警卫一起上才将其控制住。”
警卫压低声音说：“回来一路上吴警都闷闷不乐的。他还找借口说是最近查案没睡好觉，又熬了一宿。要是平时肯定能赢。我们也就没说，人家岁数还摆在那呢，本来这场切磋也不公平。”
“丢脸喽，这可真是丢脸喽。”
组长秦浩拍了下警卫肩膀，笑着朝警察局楼走去。我跟上组长步伐，颇为好奇地询问：“这位一刺喉真如您说的那么厉害？”
“我那是夸捧，没看出来啊。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杀过多少人了。就一刺客，专门替那些有钱人办事，拿银子杀人，哪有什么专杀贪官污吏。据我所知，那些事迹都是他花银子让说书先生编的故事，想把自己搞成大英雄。结果这么一搞，反倒暴露了身份，被雇主出卖，衙门直接给人抓了起来。也许杜盛信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才将他救出来。又也许杜盛就是想养个刺客在身边，帮自己处理一些事儿。”
组长秦浩停下脚步，摊了下手说：“谁知道具体情况呢。”
“不过组长应该听过这人名号吧？”
我继续询问。“那是肯定的。晚清最后一名被处死的刺客，在大西菜行那边，不少人都过去看了热闹。其中就包括我。”
组长秦浩边上楼边说：“只是所有人都没有件过这个北都一刺喉的真容，现在回想当年被砍头的那人，体型跟乔奉天略有相似，但长相完全不同，整个处死过程为发一声。恐怕是个死囚，还是个哑巴。杜盛肯定是买通了官员，做做样子给我们平头百姓看的。如果不是抓了乔奉天，谁知道他还活着。”
“倒也是。”
我摊了下手。走进办公室，吴勇不在，不过孙肖汉回来了，在自己办公桌前打坐。“吴勇人呢？”
组长恐怕是想取笑一番，刚进来就询问他。“回家睡觉去了，不是你发话，说忙了一晚上让回去的吗？”
董莉伸了个懒腰说道。“哦，对。”
组长秦浩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了，于是视线又落在孙肖汉身上：“怎么样，炸药都清理干净了？”
“应该清理干净了，按照引线找的，一共找到十八个爆炸点。另外，童诗浩工作的实验室也找到了，也是其中一个爆炸点。看来陈冬是想把实验室一同毁掉。还好爆炸没有发生，不过那几个大罐子被炸毁，里面的病毒泄露出来，到时还不止医院里的人，不知还有多少人遭殃。”
孙肖汉眯着眼，一边打坐一边说：“我已经让人拉回来了，不过这东西说是应该转移给研究院，由他们研究处理。”
“童诗浩醒了？”
我问。“恩，直接送去了牢房，单独关押。既然一切搞清楚了，就没必要在让他回实验室了。”
组长秦浩坐下，倒了杯水说：“他的罪行有些特殊，看上级怎么处理吧。”
董莉从办公桌起身，手里拿着档案袋来到秦浩跟前说：“卢子育交代的，这些年卖掉的幼婴名单，我一一整理了出来。”
组长秦浩打开档案袋，我也走了过去，里面有几张纸，我拿过其中一张。上面写了六个幼婴，包括幼婴父母何许人也，被卖到了哪户人家，现叫什么名字，记录得清清楚楚。“这个卢子育记忆力可以啊。”
我说。“她就是干这个的，而且由她接生的每个孕妇，都接触了将近十个月，不是短时间碰面就没了接触，所以才都记得。”
董莉再次回到自己办公桌前说：“我统计了下，一共卖掉的幼婴有十四个，男婴占比较高，其中十二个都是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