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盛让你这么做的？”
组长秦浩问。“警察进入到医院调查那天，杜盛察觉到这次你们来势汹汹，跟以往可能不同，所以让我想方设法找到童诗浩的研究成果。他觉得陈冬视这东西入命。研究成果握在手里，就捏住了陈冬命门。然后在告诉陈冬，一旦出事把所有事都推给两位主任，尽量把罪名压到最小，风头一过将他捞出来，改名换姓，届时研究成果也如数奉还。只是我不可能亲自问陈冬这件事，只能在他耳边添油加醋，让他认为现在事态已经很严重了，才能让他下决心逃跑，从而找到那些研究成果。”
乔奉天不再有任何隐瞒，如实说：“昨天警察带走了两位主任，对我说的是配合调查，只是走个流程。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对副院长说的是，警察已经查出了确切的证据，两位主任顶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供出来。这才让陈冬真正意识到不能在拖，该做个决定了。”
“怪不得警察前脚刚走，陈冬就开始部署转移医院财产。”
组长秦浩皱起眉头说。“杜盛对财产不感兴趣，但既然要逃，陈冬不可能把那些研究成果留在北都。果不其然，让我知道了他的郊外私宅，他也将研究成果的埋藏地点告诉了我。”
乔奉天深吸口气，继续说：“如果按照计划顺利进行，这个时间医院已经发生大爆炸，而我跟副院长离开，那些研究成果也就没用了。完全可以让陈冬带走，怕的是万一。万一陈冬被抓，这些东西就能够让陈冬闭嘴，不出卖杜盛。”
“可是陈冬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并没打算让你离开医院。如果爆炸真的发生，你也会死在爆炸中。”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你应该庆幸有个小护士听见了你跟陈冬之间的对话，然后跑来医院，才阻止了这件事。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儿跟我们将事情交代清楚。”
“有人听见了我们对话？”
乔奉天紧皱起眉头：“这都怪陈冬，他很担心事情出现纰漏，反复跟我确认。当时守卫在搬箱子，不远处还有马夫，我都跟他说一切已经妥当，让他不用担心。可他还是把我拉到一边，再三确认了炸药位置，以及炸药存放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确保会爆。搞的我也有些烦躁了。”
“说说你跟杜盛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那么信任你？”
组长秦浩拿起根烟点燃询问。“晚清，北都一刺喉。”
乔奉天说出了这几个字。我对此没什么感觉，也没听过，不过组长却深吸口气，眼睛瞪圆：“你是……张蛮？不对，当年这人已经被刺死了。”
“偷梁换柱，死的是个死囚犯。是杜盛把我救了出来。”
乔奉天说：“他相中了我这身本事，觉得死了可惜。出来后他替我伪造了身份，将我留在身边。洋人建医院，找到了杜盛。杜盛拿钱，洋人态度傲慢，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也不跟他说实情。所以杜盛又给我伪造了个医生证明，让我以这个身份进入到医院，帮他盯着点儿。”
“身背十六条人命，专杀贪官污吏，死者都是一刀刺喉致死。于是有了北都一刺喉这个名号。当年我听闻你的事迹，也曾竖过拇指。被抓后政府出公告，百姓都曾感到惋惜。说北都又少了个为百姓斩杀贪官的刺客。却未曾想这样一个人，也跟着杜盛干起了如此肮脏之事。”
组长弹了下烟灰感慨地说道。“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我这条命是杜盛救下来的，救我的那一刻，我的命就是杜盛的。”
乔奉天抿嘴说道：“若是当年，你们那个小兄弟根本不是我对手。只是现在老了，又疏于练武，筋骨老化，反应也没那么灵了。”
“看来你还跟吴勇切磋了下？”
我好奇询问。“那小兄弟挺有意思，叫停警卫非要自己亲手抓住我。他根本没啥武术底子，倒是有点格斗底子。不过说白了，还是就仗着年轻，身体强壮，靠着一股子蛮力。”
乔奉天淡淡笑了下：“他应该不会跟你们说这件事。”
吴勇要是切磋赢了，估计刚才进屋时就已经开始炫耀了。怪不得他进屋就说了句脏话，估计是掩饰尴尬。“看来是输了。”
没等我说，组长便抽了口烟说道：“他不知道你的名号，输给你并不丢人。”
“不提也罢。”
乔奉天深吸口气说：“杜盛把医院收回来，我自然也就留在了医院。但杜盛隐瞒了我跟他的这层关系，医院里总要有个心腹帮忙盯着才成。童诗浩的事儿，杜盛一直都知道，只是没阻止，也没理会。我杀了另外几名医生，无非就是在给陈冬表决心，让他完全信任我。当时陈冬身边是没有信任的人的，自然我就成了他的心腹，很多事都交由我来办。”
“杜盛让没让你在医院里办过什么事？”
组长秦浩想了想后询问。“这……”乔奉天犹豫了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北都一刺喉据我所知可不是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人。”
“确实让我办过两件事。”
乔奉天直了直身子说：“曾让我带一个小女孩给他。那个小女孩脑袋有病，经常说自己能看见鬼怪。好像是叫什么琴霜。”
我倒吸口气，有些惊讶地询问：“那个琴霜是被你带出医院交给杜盛了？”
“没错。”
乔奉天承认道：“但我并不知道杜盛要那孩子干嘛。除此外还有个小男孩。他就让我做过这两件事。这两件事陈冬并不知，我对他的说辞是给童诗浩送去的，他需要年龄稍小的研究对象。”
“杜盛要两个小孩干什么？”
我微皱起眉头。“杜盛直管下令，我只管照做，其余什么都不问。”
乔奉天说道：“我只知道，两个小孩，女孩患有脑科疾病，活不久矣。而那个男孩，叫张小朝，八岁，长相畸形，面部犹如魔鬼。我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你可以去问杜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