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刚结，又接一案？”
周函昀扭动了一下脖颈，然后说：“未必跟医院没联系，在这个节骨眼上杜盛失踪，如果说完全没有联系也不现实。”
“就是啊，只是医院涉案人员该抓的都抓了，该控制的都控制了。只有乔奉天目前还没归案，难道杜盛的失踪跟乔奉天有关？”
董莉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说：“我们就别在这儿瞎猜了，等吴勇回来，看看把没把人带回来吧。假如乔奉天归案，那这个杜盛的突然失踪还真就有点儿离奇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感觉自己脑袋已经不转个了。”
我趴在桌子上，感觉眼皮有些重。看向窗外，天已经比刚才回来时又亮了些。警察局外街道上也有了叫卖声，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又困又饿的感受，着实让大脑没了思考空间，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休息。周函昀跟董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起初我在听，渐渐地她们聊天的声音便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则是梦境。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就连组长回来我都没听见。直到吴勇回来，才将我从睡梦中吵醒。他刚进来，并未看见我睡着，便扯着嗓子喊了句：“他娘的，累死老子了。”
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组长秦浩问：“人抓到了？”
“抓到了。”
吴勇走到暖水壶边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喝下，然后说：“这乔奉天躲上山了，还笼了一堆火，被我一眼看见山上有火光，然后上山寻抓到的。现在人被带去了审讯室。”
“干的好。”
组长秦浩喝了口茶，然后起身：“你忙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奉天，咱俩去审。”
“好。”
外面天已大亮，我看了下怀表，已经八点了。不知不觉我也已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跟着组长离开警察局，来到法医部楼上审讯室，走进去。乔奉天没穿着白大褂，而是一身粗布衣，里面的白布衫有些脏，头发也略显凌乱。见我们进去，他也没说话，头一直垂着，像做错事的孩子。“知道为什么抓你回来吗？”
坐下身后，组长秦浩询问。乔奉天轻轻点了点头，嗓音有些沙哑地说：“知道。”
“你是见警卫去了陈冬郊外私宅才跑的？”
我若有所思地询问。“恩，远远看见来了很多人，察觉到不对，就从后门跑了。”
乔奉天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副院长被抓了？”
“不仅被抓了，而且将所有事都已交代。”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说：“如今已经转移去临时牢房，就等审判了。”
乔奉天叹了口气，抿了抿嘴说：“既然他都已经交代，就没必要审问我了。我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是你一直在给童诗浩从病房弄病患进入地下室，提供给他研究，对吧？”
组长秦浩问。“恩。”
事已至此，乔奉天并未否认。“我们过来审讯，是因为还有别的事要问。”
组长秦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当年见证童诗浩事件的医护，你也是其中一个吧？”
“没错，另外几个因为不赞同副院长跟杜盛的决定，被我杀了。”
乔奉天语气平淡地说：“走到这一步，现在已没什么好否认的了。”
“我要问的是，童诗浩活着这件事，陈冬有意隐瞒了杜盛。那你呢？你有没有对杜盛说起过此事？”
组长秦浩微皱着眉头询问。“没说过。”
乔奉天直起身子，用沙哑地嗓音说：“我是忠于副院长的。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我不可能对别人说。”
“你为什么要忠于副院长？”
我在一旁插嘴问道。“因为……因为……”乔奉天一时语塞。“是不是杜盛让你忠于他。”
我猜测道。“不是，这件事跟杜盛没有任何的关系。”
乔奉天深吸口气：“既然你们已经审讯了副院长，应该知道所有事都是他指使安排的，我只是照做。这中间干杜盛什么事儿？”
乔奉天也在保杜盛，这个意图在明显不过了。我微皱起眉头：“不过陈冬可是说所有事都是杜盛点头同意的。”
“瞎说，他才是医院真正的管理者，杜盛早就撒手不管医院的事了，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乔奉天又说。忠于副院长，竟然踩陈冬维护杜盛。就连组长也听出乔奉天话中意图，深吸了口气说：“看来你并非是陈冬心腹，这只是表面看上去的真相，而背后的真相是，杜盛才是你真正忠于的人。”
见乔奉天刚想反驳什么，组长秦浩抬手制止，接着说：“你也先不用急着反驳我。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也已证实杜盛参与其中。我们手里有医院给杜盛的账单，也有副院长的口供，楚卫也已经证实器官移植高端客户都是由杜盛亲自去谈的。你在这儿为杜盛辩解已毫无意义。死局已定，杜盛已经落网。”
组长秦浩并未说杜盛失踪，而是说他已落网，随后又说：“我们有同事正在对杜盛进行审讯，在过来之前我上那边看了眼，面对种种证据他也已经说了实话。”
“杜盛已经被你们抓来了？”
乔奉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吃惊地询问。“有了确实证据，警察还能让他逍遥法外？”
组长秦浩身子朝后靠了靠。从乔奉天此时的反应来看，杜盛的失踪应该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从时间上算，他昨晚也不太可能回到城里去见杜盛。乔奉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哎，杜盛还是信错了陈冬。他以为能用童诗浩的研究成果胁迫陈冬，陈冬就不会把他供出来。大错特错……”“童诗浩的研究成果不是藏在了郊外私宅里了吗？”
我问。“我先前一直不知道这个研究成果被陈冬藏在了哪儿，直到昨晚才知。所以我的任务本是去把成果取出来，然后偷偷转移交给杜盛。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见有大批人过来，我便拎着那个箱子离开。箱子被我藏在了山下的一个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