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角儿，靠的不是天赋是什么。”
苏班主叹了口气感慨道：“当年柳飞烟来北都，京家大戏院并非她第一选择，那时她只在老家那边有些名气，来北都并无人识，可来我这儿嗓一开，我便心里已定，若柳飞烟被其它戏院抢去，必是损失，所以我开了相当丰厚的条件。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我有个问题，还需苏班主能如实回答。”
我拿起茶杯喝了口里面的茶水，停顿了几秒，想了想后看向他说道：“柯玉年是阉人这件事，您知道么？”
“知道，这在我们这行内并非秘密，柯玉年也未曾忌讳。”
苏班主答。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然后问：“并非秘密是啥意思？”
“就是当柳飞烟决定留在我们戏院，柯玉年就找我谈了此事。小时他父母本是想让他入宫，所以才找人阉了，不过后来此事未成……”苏班主一边回忆一边说：“没错，当年他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这套词似曾相识，可是程亮曾说柯玉年是成年后才阉割的，说明当年柯玉年对苏班主说了谎话？我想了想继续问：“阉割之事，本是没必要主动交代的吧？他却为何要提前主动说起此事？”
“许是怕避免日后有麻烦吧。”
苏班主拿起茶杯饮了口：“毕竟是近身服侍柳飞烟的，当年初来北都，柳飞烟便以女儿身，戏院上上下下也都以为她是女孩，而柯玉年那时已是而立之年，俩人又无血缘关系，说白是主仆，多多少少会对柳飞烟清白之身有影响。戏院人多嘴杂，按照我的理解，就是避免麻烦，所以提前说了此事，虽没明说，但其意思，就是自己不可能跟柳飞烟有男女情分。”
我有了个大胆想法，会不会柯玉年就是因为证明跟柳飞烟清白，才切掉了命根？这样想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微皱起眉头说：“苏班主，你可能不知我今天为什么来此询问柯玉年的事儿，不过不知你听没听说昨天下午阳德大饭店出了命案。”
“略有耳闻，但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命案。”
苏班主如实说。“既是命案必有死者，这起案件的死者，目前已经证实，正是柯玉年。”
我并没有隐瞒，说完看向苏班主，他有些惊讶，刚要说什么，却被我打断，我继续说道：“而且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尸检，说柯玉年并非幼年阉割，而是成年后……”“成年后？”
苏班主更为惊讶了，他紧锁起眉头，拿起茶杯放在嘴边，但没喝，又放了下去：“其实关于柳飞烟跟柯玉年之间，一直以来都有些别的传言。也不能说传言，就是些不着调的流言蜚语……不过若柯玉年真是成年阉割，那这些流言蜚语似乎就没那么不着调了。”
梁悠悠完全没有参与俩人对话，一直在旁边听边记录着。“是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我询问。“首先我得澄清，这流言蜚语是从哪儿传来的不知，也根本找不到源头。只是柳飞烟有了名气以后，我才听人说的，这也是刚才我所说为什么柯玉年阉割的事儿不是秘密，当年为了打消这种不着调的流言蜚语，避免柳飞烟名气受损，我才不得已之下公开了柯玉年太监身份，这才堵住了那些散播谣言人的嘴。”
苏班主拿起茶点吃了口，想了想说：“说是柳飞烟母亲当年把她带到了柯玉年面前，让柯玉年教自己孩子学戏，当时一嗓子扯开，柯玉年就收了柳飞烟，但有个条件，就是让柳飞烟住进他家里，以便授戏。”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那么久远的事儿都知？”
我插了句话。“谁知道，反正那些流言蜚语就是这样说的。”
苏班主深吸了口气继续说：“跟在师父跟前，耳鸣目染确实也是这行的一种教学方式，而且学戏需要鸡未打鸣便起床开嗓，如果家里老师家来回跑，确有些麻烦。这些本身没问题，问题就出在柯玉年身上，他当年正值血气方刚，并且未娶妻。长此以往，很难不传谣言。”
“可两人差着岁数呢，柳飞烟去学戏时还是个孩子。”
我有些不解。“谣言自然也不可能是开始传出来的，孩子是会长大的。反正我听说的是，柳飞烟在柯玉年家里学戏那几年确实也没传出过什么谣言，谣言是在柯玉年在无本事可教，却希望柳飞烟能更上一层，将其引荐给别的老师后。据传那时柯玉年在老师家附近租了房子，依旧跟柳飞烟住在一起。”
苏班主解释道。“难道那时，柳飞烟就做了女孩打扮？”
我问出疑惑。“按照这些流言蜚语来说，是的，否则也不可能有谣言传出来。”
苏班主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