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
我抬起自行车，在空间有限的院子里骑了两圈。“行了，有都是机会骑，赶紧进屋来吃饭。”
父亲说完拎着煤油灯走了进去。我放好自行车走进屋，父亲今天罕见做了肉，可是我一想最近调查的案子，顿时感觉有些反胃难以下咽。父亲并没有察觉出来，将盘里仅有的几块肉都夹起来放进了我碗里。虽觉恶心，但为了不让父亲寒心，还是大口送进嘴里吃了起来。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我们便进屋睡下了。次日，一大早起来我便将自行车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然后去了警察局。回办公室前，我先去了一趟法医部，这次我见到了于法医，却没见到程亮。刚见到我，于法医便说：“昨晚听程亮说你来过了。”
“是，我是来……”边说话，我边扭头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垃圾桶。垃圾桶应该没倒过，不过里面并没有昨晚扔掉的骨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于法医拿起白大褂穿上，又戴上眼镜说：“你昨天送过来的那个人骨，确实属于先前发现三具头颅中的一具。”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颇为吃惊。“从骨骼年龄，以及骨骼密度，除了这些，那个程亮做了更多别的分析，他从三具头骨上取下了一片，跟你拿过来的骨头做了多项对比。”
于法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说：“他说那些专业词我也不懂，反正从最终得到的数据来看，跟其中一具头颅百分之九十以上吻合，基本可以断定是一具尸骨。”
“是程亮给出的结果？”
看来是董莉说对了，程亮还是对尸骨有敬畏心的，昨晚的举动，只是让我意识到用手直接碰触到骨头的做法不妥。“一直忙到天亮，我刚才过来时才弄完，然后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于法医看向我淡淡一笑：“我那套验尸方法，不能说过时，也是老一套了。有他的加入，对破案而言是有大帮助的。”
“那块骨头，是属于哪具头颅？”
我没多说什么，继续询问。“这个。”
于法医指了指，然后说：“跟这具属于同一具尸骨。”
我看过去，尸骨不是属于桂花的，而是属于另外那具已经完全腐烂掉头颅的。“另外……”于法医停顿了一下，又拿起缸子喝了口水说：“程亮检测了骨头上残留的泥土，以及水分。说是骨头在水中浸泡已经超过一年，有件事很关键，他怀疑骨头曾在盐水里浸泡过。”
“盐水？”
我微皱起眉头。“没错，有盐水成分甚至深入到了骨头里。”
于法医坐到椅子上，深吸口气说道：“你知道盐能做什么不？”
“当然知道，做菜必须品。”
我回答。“不止如此，盐能对肉质起到防腐作用，能让原本很快就会腐烂的肉，保存的时间更久。”
于法医抬手弄了下眼镜，接着说：“腌肉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不是说明，杀人者为了让受害者延缓腐烂，所以在盐水中浸泡过？”
我试着猜测了一下。于法医摊了下手：“这就不知道了，需要你们去查证。我只是把程亮检测出来的告诉你，盐腌制肉，是我告诉你盐有这个作用。程亮也说，骨头里水分盐含量很高。”
一块儿被狗啃食过的骨头，程亮竟然能够检测出这么多信息，假如要是没被外界因素影响过，岂不是能够查出更多信息。我心里开始佩服程亮。从法医部出来，回到办公室，孙肖汉在等我。我先跟他说了刚才于法医说的，孙肖汉也说：“那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是啊，昨天见过一面，我还以为日后跟他配合会很难。”
我挠了挠头，有些惭愧。组长秦浩跟吴勇已经出发离开了，跟孙肖汉出来时，我询问他们俩今天去调查什么？孙肖汉边走边答：“人肉做菜的事儿，陈世佳喝醉时说出去过，他们今天去问问这些人看有什么线索。”
“难道组长也认为三颅案，也有可能跟食人肉有关？”
我询问。“并非没有这个可能，组长也问过李石、李玉两兄弟，做菜的事有没有跟人透漏过。还记得李玉口供说过，他们途中遇到过一个郎中吧？闻了就让人入睡的短香，不就是那江湖郎中给的。”
走出警察局，孙肖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我说：“当时给他吃的，就是人肉。那个江湖郎中觉得香，一直在追问是什么肉，当时李石开玩笑说了句‘人肉’。这件事是发生在四年前，我跟组长研究了目前一直的失踪者，都集中发生在近三年内。”
“也就是说，那个江湖郎中很可能把这个消息传了出来，传到了有心人耳朵里？有人以此方法效仿？”
我推测道：“的确也有这种可能性。”
“我先去取摩托车。”
孙肖汉让我在警察局门口等着，自己则离开。几分钟后，他骑着摩托回来。坐上副驾驶，一路开到了昨天发现狼狗的位置。我跟孙肖汉定好计划，他骑摩托车，负责在这附近找找那条狼狗，我则在这附近问问有没有养狗的人家。孙肖汉并没有反对，放我下来后便离开。这附近养狗的人家不是特别多，养狗者几乎都栓在前院，通过杖子就能看见是什么样的狗，挨家询问下来，有些开饭店的，也会养狗，狗栓在后院，有些剩下的吃食都会给狗，但基本都是土狗。昨天看见那狗像狼，而且体型也比土狗要大些。就这样走了几条胡同，情况都差不多，这时孙肖汉骑着摩托过来，停在我身边，然后说了句：“上车。”
“找到狗了？”
我疑惑。他点了下头。我坐上副驾驶，他开着摩托车走出了挺远，然后停下来指了指胡同里。我看见昨天发现那条狼狗，正在一家饭馆前面睡觉。孙肖汉停好摩托车，跟我一起走过去。这家饭馆名为‘香铺子’，我们走进去，里面有几桌人正在吃饭，店内伙计见有客人来，急忙跑过来招呼“二位老板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