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致尧怀疑,“你不知道?我记得苏老将军对你极好,想来他应该对你交代过,你再好好想想。”
“殿下,外公虽然对我好,可那是虎符啊。我一介女儿家,外公再疼爱我,也不会把虎符交给我。”
白千宁解释道。上辈子她被君致尧哄着,不仅将虎符找了出来,甚至带着他去了苏家密室。以至于还得将领们在回京为祖父作证时,皆被杀害。白千宁恨不得打醒上辈子的自己,竟然会被君致尧这么明显的谎言欺骗。爱一个人当真是会全心全意相信他。可惜了,这辈子她不会再有爱的人了。君致尧皱了皱眉头,打量着白千宁的神色。许久也没看出她说谎的痕迹。白千宁抬眸对上君致尧的眼神,咬了咬唇,“殿下是不相信我吗?”
“小时候外公的确拿虎符给我玩过,可那都是多少年了。再说了,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外公见一面。”
她哽咽着,说着眼泪又要落下来。她一袭素色衣衫,肩膀单薄,身躯微微颤抖,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若不然,殿下带我去见一见祖父,说不定祖父会将虎符给我。”
白千宁提议道。君致尧没有丝毫犹豫拒绝了,“不行。”
不说苏家人在墨云别手上,就是在他手里,也不能跟白千宁见面。在下牢狱的那天晚上,苏老将军已经被他折磨的面目全非了。若是让白千宁看到,他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为什么?”
白千宁难以置信,“殿下不信我?”
君致尧这才发觉自己语气太过生硬,解释道,“苏家已经被墨云别带走了,别说你了,我现在也见不到人。”
“哦。”
白千宁眼神黯淡下来,心里却是一喜。没想到墨云别动作那么快,有他在,外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阿宁,你也知道墨云别的手段,苏老将军落在他手里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若是找到了虎符赶快给我,我也好将苏老将军救出来。”
君致尧再次劝道。白千宁佯装答应,“我知道了。”
“可是我觉得副将们应该听到了风声,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吧。他们也可能已经上书作证了。”
她故作随口说道。“也许吧。”
君致尧凤眸一狠。看来他还得在回京途中安插些人手。“若是有了虎符,苏家有兵权傍身,更多一层保障。”
君致尧有意无意的往虎符上引。白千宁心里冷笑,他还真是坚持不懈。“阿宁,你再好好想一想,苏老将军真的没告诉你兵符在哪儿吗?”
“真的没有。”
白千宁认真思考后,缓声道。君致尧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再逼白千宁。“殿下,我……”白千宁抬头看向君致尧,开口想说话,身子一晃,软了下去。再次醒来,白千宁是在自己的闺房中。隐隐约约传来外面交谈的话,是白丞相跟君致尧。“殿下请放心,臣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小女身体无恙,来日好生补补便是了。”
白丞相温声道。“阿宁是孤的未婚妻,丞相看在孤的面子上,也该对她好点。”
君致尧声音温凉,透着些压迫感。白千宁不屑嗤笑,她可不认为君致尧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殿下的意思是?”
白丞相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似乎没想到君致尧会维护白千宁,毕竟白芷蓝与君致尧的关系更密切。“还请丞相别忘了孤的计划,白千宁此时不能出现意外。”
君致尧道。“是。”
白千宁笑了。她拿出银针,在自己手腕上扎了几下,改变了脉象,作出身体虚弱的假象。白丞相跟君致尧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最后慢慢消失。白千宁在祠堂待了两晚,又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身体困乏,不知觉间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她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小姐,您醒了。”
惊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白千宁扭头看去,一位丫鬟端着膳食,面上尽是喜色。她的贴身丫鬟,翠柳。“小姐可要先梳洗再用膳?”
翠柳将膳食放在桌案,上前扶起白千宁。她眼中带着心疼,“前几日奴婢想去祠堂给小姐送点吃食,被看守嬷嬷拦住了。都是奴婢没用,连小姐受苦都没法子贴身照顾。”
“我被父亲责罚与你有何关系?”
白千宁挥开她的手,顺手拿了件披风搭在身上,自顾自梳洗着。白千宁一向喜怒无常,翠柳也没察觉到不对,热切的递上帕子。“小姐不生奴婢的气就好。”
白千宁接过帕子,简单擦了擦手,没说话。梳洗过后,她坐了下来。翠柳将膳食一个个端出来,把粥专门放到了白千宁身前,“小姐,这是太子殿下专门送过来的燕窝,让您补补身子。”
“嗯。”
白千宁淡淡颔首,却是专门避过燕窝,用了其他的菜肴。直到白千宁用过晚膳,翠柳才发现不对劲。太子殿下送的燕窝,自家小姐竟然一口都没动。往常殿下若是有东西送过来,小姐恨不得藏起来,视若珍宝。今儿是怎么回事?“小姐?这燕窝粥……”白千宁连眼皮都没抬,“赏你了。”
翠柳难以置信,而后面色一喜,行礼道,“多谢小姐赏赐。”
往常白千宁也这般随便赏赐东西,她已经习惯了。虽然从来没赏过燕窝,但这可是好东西,她当然不会拒绝。白千宁缓步走到了木窗旁,歪歪斜斜靠在软塌上。轻淡的目光落在翠柳喜形于色的面上,那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翠柳是白芷蓝的人,她早就知道。前世她被迫与墨云别做对食,翠柳仗着白芷蓝撑腰,不止一次阴阳怪气的讥讽她还不如死了干净。最后她被灌毒酒,与翠柳也脱不了干系。上辈子她没脑子不清醒,做了许多混账事。以后不会了。旁人欠她的,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而她欠墨云别的,也会慢慢偿还。这日子还长的很,游戏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