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未有太久,房外传来脚步声。徐期齐季对视一眼,忙是停住,不自觉走到一起,瞧着房门。约合两三呼吸,果然屋子被打开,来人似乎见过,却是不知名姓。也无妨,他是看过徐期齐季,便是抬起两只手,至于一处,行礼说道:“按赵将军意思,请二位兄弟到大堂去。”
“好。”
徐期抬手,也是回礼,罢了,点头,“我们等下就过去。”
再说那个,手却仍未放下,仍是盯着徐期:“将军只说要二位兄弟到大堂去,却没说可以让二位等会儿去。”
“这是甚么意思?”
齐季怒目而视。还是徐期说话:“罢了罢了。”
稍稍侧目,再是按住齐季的手,“既是将军意思,咱们不该有违,这就去罢。”
齐季看眼徐期,只得点了头,随着出门去。二人至于大堂时候,一道亮光猛冲入眼中。徐期眯起眼,过好一会儿,才算适应。也才看得清楚,原来不知是谁把那帘子挑起。忙是转头,他便是见了赵存。心中稍稍安定,徐期引了齐季上前,抬手,行礼:“我等见过将军。”
“如此知道规矩了,不错不错。”
赵存说着抬手,指了一旁:“你们便捡了凳儿,自己坐罢。”
“是。”
如此应了,二人转目,果然是在墙边儿搁着一行小凳儿,拿过来,放地上,也是不再客气,直管坐下。“诸葛伯出去寻着店家用饭。”
至此稍停,赵将军又补:“他如今不在,你们有甚么话,尽管可以说来一听。”
“是。”
齐季点头,却无下文,只是转眼去看徐期。徐期也无话讲,感受到了目光,脑袋埋得更低。“哎,诸葛伯他又不在。哦,蓝柯他也不在,概是还未起来。”
赵存说着,目光更是柔和,瞧过徐期又望齐季。罢了,见还未有回音,他是缓缓低头,目光瞧着地砖:“诸葛伯方才寻我过了,说了昨夜之事……”徐期闻言,轻声探问:“我们火长却是如何说的?”
“他说了,牢里那厮是为高丽探子引了路,所以夜行,犯了宵禁。遂被他们当场拿了,关入牢中,等咱发落。”
至此,稍停,赵存抬眼看向徐期,淡淡发笑,“小子,你如何看?”
徐期抿了抿嘴,本是要答,忽然想到甚么。于是他嘴角扬起,不禁发笑:“却是将军问我?”
“不然?”
徐期目光落地,吸一口气,又轻声道:“敢问将军,此事谁的意思?”
“你却要问这个?”
赵存面色一惊,然后吸一口气,看看左右,此番罢了,也压低声,“你问了也是白问,到底也只那一个答案,问这作甚?”
徐期颔首:“多谢将军。”
“谢我甚么?”
“看来将军也明白营中许多事情,那……”徐期稍停,学出苦笑,“将军又是何必问我?”
“哦。”
赵存点头,“似乎也是。”
齐季见状,接过话茬儿:“我想将军不该只是想问这个。”
“是。”
赵存再是发笑:“你们俩个小子,都是聪明的人儿。诓骗你们不过,也是应该。”
徐期不理,再是插话:“敢问何事?”
“营中如何,你们也都见过,我这将军……只能看见上头儿,不能兼顾下头儿。”
徐期抿了抿嘴,轻声是道:“将军你慎重,下头儿可不好动。”
“我知道。”
赵存点头,面色凝重,“这夜不收里所有的人儿,无论官职大小,都经韦大人点过头的。擅动他们,日后再是有人提起,就可以说,是我办事不妥。”
徐期点头,想了片刻,又道:“况且这些,怕已经是各营精锐,再要挑拣,恐无可用之人。”
“朝廷上下一概如此,已非你我之力可为也。”
终于,赵存下了结论,伸手拍拍徐期肩头:“风气难改,我寻你们问,也是白忙。”
徐期再是颔首,一言不发,等着下句。果然,很快,赵存收回了手,却是直勾勾盯着徐期的眼:“但我想知下头儿。”
剩下的话已不消讲。徐期颔首:“我明白了。”
“你们去罢。”
徐期再是颔首,转眼看了齐季,便引齐季一下后退。罢了,转身,还没迈步,又听后面儿传话音儿:“是了,去见一下那个可怜鬼,告诉他,有甚么话要交代的,快些说了,免得闭不上眼。”
徐期回首,点头应了声是,便忙快步离去。此出大堂,徐期立住脚,便是大喘气。齐季看过一眼,快步忙跟上来,拍在徐期肩头,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如今我却多个事。”
齐季点头,接着又问:“你觉得此事如何?”
“我觉得不好。”
徐期说着,叹息一声:“可是咱平素是与赵将军交好。”
“那便推脱不得。”
齐季也是叹息:“此事却也加在我的身上。兄弟,你说,以后咱们如何去行此事……”“只愿他明个儿便把此事忘了。”
徐期说过,转身,却是仍至大堂。“你去作甚?”
齐季转头,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讲,“不论作甚,你别丢下我啊。”
“咱们是各有各的事情,你却忘了?”
“啊?”
“我仍去那羊汤店,你啊,到处走走,再回来对对沙盘,看看可是有无疏漏。”
“哎。”
齐季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些事,我竟一时忘了!”
“今个儿早上咱们算是遭了惊。”
徐期站定,目光缓缓扫过街巷:“今儿个行事须得慢些,免得有过。”
街道上仍是泥泞居多,日光渐渐升上来,给这天气加上了几分暖意。可在他们眼里,这个清早,还是冷清。没有多少人在来往,只见俩官差当中过,也不晓得甚么事,方向是去总管府。“你也别想许多事情。”
齐季好似留意到了徐期目光,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兄弟,我算是认了,不少事情没有你反应的快。像我这样的,恐怕成不了个甚么将军。”
徐期望来,惊奇地在他眼中又寻到几分落寞,张了张口,不成一字。罢了,还是齐季说话:“咱们才来,不消忙于立功。你也未免想得太多,这样很累,怕……怕是不会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