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见此就不乐意了,她好不容易凑足了银钱给女儿买的桃花酥竟然被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抢走了,扑着就要把桃花酥抢过来。呦呦却拦住了老妇人,“我认你做我娘,好不好?”
从这老妇人身无分文却能够拿出一包桃花酥,就可以看出她女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再看到楚樘将桃花酥抢走了,竟然想要夺回来,这老妇人肯定是极为溺爱她的女儿的,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从来不曾感受到的母爱。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令她感到温暖的感觉。她想要留住这种感觉,而且这老妇人说了她女儿已经去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老妇人将她当做女儿了。她一方面欢喜自己可以有一个母亲,一方面又忧愁,她和这老妇人的女儿怎的长得如此相像,让她隐隐有些不安。楚樘之所以抢了她手上的桃花酥,也是看出了她不喜欢吃桃花酥才做出的举动吧!呦呦望着楚樘的眼中充满了柔情,仿佛天地间只还剩下了她二人一般。“好,好,好女儿!”
老妇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不论怎么样,只要女儿回到她的身边,她就别无所求了!呦呦被老妇人的话惊得回了神,脸颊慢慢变红,红得诱人。女儿的重新回来也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欢喜,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呦呦和楚樘刚刚深情的对视。后来呦呦和楚樘带着老妇人回到山上的家,途中呦呦和老妇人攀谈得很投机,并且从老妇人诉说‘她’以前的事情中得知,‘她’是因为贪慕虚荣,最后被别人害死了。见这老妇人的模样,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儿已经去世了,一个劲儿说自己说的错了。一路上都紧紧拽着呦呦的手,深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就这么飞了。老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呦呦也微笑着听完,心里很同情一直都被嫌弃的老妇人。楚樘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们,跟在她们的后面和护着,时不时还插嘴说两句,一路上倒也悠闲无比。村中的村民们都很疑惑,不过听了楚樘小声的解释后,也都挺可怜这疯癫老妇人的,一路上也送了他们不少的东西,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弥补之前他们的闲言碎语给老妇人带来的伤害。三人一路边走边说,气氛倒也还好。只言片语中,呦呦知道老妇人有一手极其精湛的做胭脂水粉的手艺,当下表示很感兴趣。到了家,呦呦一眼就看到要跑出来的小虎崽,呦呦跑过去将三只小虎崽抱在怀里,对着老妇人笑了笑,“娘,它们是楚樘早上带回来给我解闷儿的,可爱吧!”
“可爱!”
老妇人一脸宠溺地看着呦呦,本就清秀的小脸显得越发红润可人。这几只好像是小猫,看着确实很可爱。不过她觉得最可爱的还要是自己的女儿了,小脸红扑扑的,不像以前那么势利了,这样的女儿是她心中最深切的盼望的。“汪……汪……汪……”大黑闻到生人的气味,蹭的一下从屋里窜出来,吓了老妇人好大一跳,大黑做攻击姿势,呦呦连忙上前将大黑引开,大黑丝毫不给呦呦面子。呦呦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楚樘,楚樘吹了个口哨,大黑屁颠屁颠跑到楚樘的身边,讨好他,看得呦呦一阵嫉妒。可恶的大黑,居然不听她的话,真是太可恶了!楚樘倒好,一吹个口哨,它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好歹她也算半个主人呀!大黑丝毫没有觉察到后面呦呦的复杂的心思,反而一个劲儿的讨好楚樘,楚樘喝了一声,大黑立马变得老实了,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呦呦,似乎想要呦呦让它自由活动,可是呦呦怎么可能让它自由活动?刚刚大黑可是理都不理她呢,于是呦呦将头一撇,然后抱着小虎崽径自走进屋里。将大黑可怜兮兮的模样抛诸脑后,将怀中的小虎崽放到炕上,然后回过头。见楚樘带着老妇人走了进来,呦呦安置老妇人坐下,然后拉着楚樘走了出去,颇为忧心地说:“我们让娘住在哪里?旁边还有一间小屋子,住人有些勉强了,这可如何是好?”
楚樘安慰地抱了抱呦呦,虎目往旁边的屋子看过去,确实有些小了,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住,遂说:“先让伯母住着,等会儿我去再建一间房子,给她住。别担心,我先把那个小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你去找伯母吧!”
听着楚樘一口一个伯母的,呦呦心里也有些害臊,楚樘这么叫,感觉像是他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一般,好令人羞涩。不过她也没有出口纠正,她都叫了娘,以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楚樘倒是也没有叫错。呦呦觉得自己想得越来越不知羞耻为何物了,脸上红得仿佛能够滴血似的,看的楚樘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摸了摸呦呦的额头,生怕呦呦再次生病,呦呦之前虽然大病初愈,但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倒也不怪楚樘这么紧张她了。呦呦一把拉下楚樘覆在她额头上火热的大手,然后娇嗔地瞪了眼不知所以然的楚樘,心中暗叹: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懂她的心思啊?楚樘的不解风情,让她的羞涩荡然无存,她觉着若是跟着楚樘在一起久了,只怕她原本薄薄的脸皮只怕是厚的都堪比城墙拐弯了。“你快去收拾吧!”
说完,呦呦羞涩地小跑进了屋子。正打量屋子的老妇人见呦呦跑得跟一阵风似的,心里有些担忧,看着呦呦坐了下来,小脸红扑扑的,小声询问:“瑾儿,出什么事了?”
作为过来人的她,很清楚,自己女儿只怕是和那个长相粗粝并且不修边幅的男人好上了。只是那个男人身高体壮的,她怕自家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去。听自家女儿称呼那个男人楚樘,想必这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名字倒是不错,人对她女儿也是言听计从,只怕是做夫妻有点不大合适。“娘,您叫我呦呦吧!我现在都是叫的这个名儿!”
呦呦很不喜欢徐瑾这个名字,老妇人一叫她瑾儿她就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儿,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总是就是很不好的感觉。“好,好!”
老妇人对呦呦的话言听计从,一脸和蔼地说:“娘自小学了门手艺,就是做那些胭脂水粉的,你之前死活不愿意学,现在学了去吧!好歹有门手艺傍身,以后日子总归好过些!”
老妇人殷切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呦呦,眼中的期盼更是差点溢出来。说到胭脂水粉,呦呦就想起了从前在年国公府那些令她觉得痛苦的日子。她本来极其重视保养的,奈何年国公府里没人喜欢她,所以她的吃穿用度比府中那些粗使丫头的还要差。由于年国公也就是她父亲的不在意、不喜欢,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女的地位更加低下,连丫鬟婆子都可以随意欺负她,甚至欺负得狠了还会得到年夫人的奖赏。她最喜欢的就是胭脂水粉,还有保养了,既然娘会做,还要教她,真是说到她心坎上面去了,外面胭脂水粉卖的很贵,家中不富裕一点的,根本用不起,廉价的又很伤身体。她这身体才刚刚大病初愈,她可不想刚有点起色的身体又变得那么差了。楚樘每天都很认真的为她补身体,她可不能再把身体搞坏了,辜负楚樘的一片苦心。“娘,我要学!恐怕做这个不简单吧?”
呦呦将心里的话说了一部分出来,然后端坐在老妇人的对面,又说:“娘,有没有什么对身体没有危害的方法?现在的胭脂水粉味道重不说,长期用下去,一不用那些胭脂水粉了,皮肤就会变得很糟糕了!”
没错,现在的胭脂水粉很伤身体,她没用过的原因不仅仅因为这个,更主要的是年国公府从来没有给她发过月俸,她自然也就没有银钱去买那些东西。年国公府里面的一众姐妹,每天都是花枝招展得,只有她没有娘亲,总是受人欺负。曾经她听过府里的丫鬟婆子议论过,说是她的娘亲在把她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国公府里面的人都认为她克亲人,久而久之连带的她的爹爹年国公也这么觉得,随之也就不再管她这个女儿了,而是随意交给大夫人代为管教。“那种倒也是有的,只是做工太过精细复杂,学这个中间也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老妇人知道现在的女儿家哪个不注重打扮,之前瑾儿也是,所以才会太注重名利,最后惨遭毒手。呦呦却不一样,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穿着也比较随性,哪儿有那些女儿家那么花枝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