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蠢,最起码恶心人和挑拨离间的功夫算是有长进,总算不是一味的装柔软了。不过瞧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施安然觉得还是自己比较蠢,因为这么明显的陷害与挑拨,前世的自己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淡淡一笑,说不清楚是微笑还是嘲笑,“妹妹今日打扮的也很是艳丽,便是比起慕容小姐也是不差,这金镏银镶黑曜石蜻蜓草虫头簪子更是将妹妹眼睛点缀的犹如夜空中繁星……”看着施安怡慢慢露出得意的目光,她这才又不紧不慢道:“唯独出身差了些,不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施安然被这么一激,脸顿时面红耳赤,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捏着庶出做说,又是被一直看不起的施安然,一颗心仿佛被油锅炸过,又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在心中叨念了好几便这贱人日期将至,方才生生忍下怒火,皮笑肉不笑道:“姐姐说得是呢,这出身是第一条命,那嫁人就是第二条,妹妹听说项将军是英雄,可惜儿子却……”施安然故意做出一分关心:“可惜什么?”
施安怡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良久,这才神秘兮兮的说:“听说,出了个虎父犬子的儿子,正是姐姐的未婚夫,你瞧刚才他妹妹的样子,便知道了。”
瞧着施安然将信将疑的样子,施安怡一喜,只要上钩就好。她故作叹息,“姐姐是嫡出,又是个精致漂亮的人,许了那样的人家,可怎么是好!”
施安然记得,前世她这么一说自己就信以为真,心里还担忧了许久,那时的画面与自己的声音渐渐重叠,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惊呼:“怎么会?这是母亲为我定下的人家!”
施安怡一副担忧的样子,试探性的说:“夫人到底是闺阁女子,妹妹也是,若是不然,我陪姐姐偷偷去看看,反正也不会有人知晓。如此一来,姐姐也就清楚了。”
施安然一脸犹疑,“你有什么目的?”
施安怡抿了抿嘴,一脸柔弱样,“说白了,我和姐姐之间不过是那日摔倒的误会,我一直想象姐姐说清楚,可姐姐也知道,我素来是个心眼小的,在加上姐姐疏远我,心里气急了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早就想找个机会和姐姐说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今个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姐姐好好的,像以前一般。”
施安然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做出感动的样子,微笑道:“也是我不好,既是如此,我心中也放不下,劳烦妹妹了。”
施安怡一见她答应,简直要欢喜雀跃,强忍住笑意,道:“如此妹妹知道一个地方,就在前院和后院链接的地方……”接下来的过程与前世并无不同,那幽深的下路上一路种着翠竹,竹枝杆挺拔,修长,四季青翠,凌霜傲雨,但因为被假山居多,被挡的微微发暗,小路好似一张大口,要吞噬一切进去的生灵。风拂过,竹叶“刷刷”摆动,发出一阵清歌。眼见着计划要达成,施安怡忍不住翘起嘴角,脚步一顿,看似不稳的往地下跌落,使劲“哎呦”一声。施安然瞧着她拙略的演技,也不点破,假意关心道:“妹妹怎么了?”
施安怡内疚道:“姐姐,我脚崴了,好疼啊。”
恰巧在此时传来了男子说话的声音,施安怡立刻指着前面的一个假山道:“姐姐快去吧,我听娘布置宴会的时候说,但凡离开宴席,都会从这个小道离开,姐姐往高处爬爬,便能看见了。”
施安然懒得再和她纠缠,干脆起身就走,这点出乎的施安怡的意料,怔了半响。这假山并不陡峭,旁边有上有花草盆摆上,将东西搬了下去,她轻而易举的便爬了上去。在来到此处,她不可避免的联想到接下来的一幕,那简直是她一辈子的噩梦,若不是想借此机会将施安怡一鼓作气除掉,她绝不会再来到此处。身后似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恍若未觉,眼见着两个人影走来,干脆眼睛一闭,只觉得身后一凉,一双手用力一推,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陨落,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大脑一瞬间真空,无爱无恨无我。直到她被接住,双手紧紧环住那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之际,心中竟然漏跳了一拍,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脚却忍不住酸软无力,眼前还有些眩晕,却听有人在惊呼:“大小姐和侍卫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