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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香之殇 中(1 / 1)

苏成城与刘先智离开后,众人也在陈如娇的呵斥声下,四散开去。而苏成城的一百两黄金,也莫名其妙的没有人提起,苏成城也懒得去问,进了陈如娇口袋的钱,想拿回来,比杀了她还难。第二天,苏成城与刘先智一起出门,正好碰到陈如娇在前堂隐壁墙后磨刀。“陈如娇,你在这里磨刀作甚?”

刘先智大声呵斥道。“杀些不听话的,阿猫阿狗!”

陈如娇淡淡地说道。“昨天已与你说明,如果你再乱来,小心我代富贵休了你。”

刘先智正色说道。“哟,你这老不死的,我想杀些畜生,也要管啊?”

陈如娇顿时声嘶力竭,张牙舞爪地道。刘先智,冷哼一声,带着苏成城便往学堂去了。这一天,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同的是,刘不文对苏成城的嘲笑又多了一个小偷的名号。晚上回到刘府,发现刘府大门紧闭,门口小厮丢出苏成城装着衣服的包裹,不让苏成城进去。苏成城想让他们通知一下刘先智,门口小厮不说缘由,也不转达。后来在镇中街道上遇到刘府的其他下人,才告诉苏成城,中午时分,刘先智和陈如娇吵了一次,随后刘先智便被气晕过去了,现在正给刘先智抓药回去。就这样,苏成城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天香镇街道上度过了一夜。传闻说自己是被仙家遗弃的子弟,但没有任何物品证明他是属于哪个仙家的子弟,况且过去十多年,也无人来寻,更是肯定了他不是被遗弃,就是家族被覆灭的传言,背后没靠山,自身弱小,任凭来历再显赫,也是毫无用处,一旦被看穿,就如现在一般,说辱便辱,说弃便弃。但这么多年过来,苏成城受过多少暗地里的欺辱,都忍了,现在看似无路可走,但何尝又不是挣脱了刘府这个束缚自己的牢笼?带着获得自由的些许舒心,苏成城出了天香镇,没有具体想好去哪里,便依着镇外小溪流,顺着溪流往上,直奔天香山而去。说起天香山,苏成城感觉刘富贵捡到自己的地方,非常亲切,很多时候,苏成城都会偷偷来这里,就仿佛离自己母亲很近,吹过的风,仿佛就是母亲温柔的手,而这石头,甚至天香山,就像母亲的怀抱,离天香山越近,苏成城心底越安心。躺在自己被捡的大石头上,晒着春日的太阳,浑身暖洋洋的,一瞬间竟有困意席卷而来,沉沉睡去。四五年来,在陈如娇的惦记中,每天都过的心惊肉跳,疲惫不堪,如今出了那刘家,整个身心轻松太多太多。一觉,苏成城感受到凉意醒来,见太阳已经下山,明月初升,挂在天香山山腰,一些树木影像盖着月亮,仿佛一位慈祥的母亲注视着一般。“娘啊,当初是何故将我遗弃于此,我要怎样才能寻你?看那疯妇虽对我百般苛责,但对不文之情,实在让人羡慕。”

苏成城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从未风餐露宿的他,在寒风袭来时,心底有些悲伤。正要躺下时,腹中咕噜声传出,亦是一夜一天未食,饥肠辘辘。可能是正在长身体,那种饥饿的感觉,仿佛就像一只厉鬼,时刻用鬼爪撕扯着苏成城的胃,饥饿到让人恐惧,促使着苏成城需要尽快找到食物。起身趁着月色赶回镇上,没好进城门,便在城外小村中寻找掌着灯的人户。身上一纹银钱也没有,好说歹说,拿自己的衣服,在农家换了点吃食。虽然苏成城的衣服尚好,奈何是小孩穿的衣服,而镇上有钱的富户,也不稀罕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看着衣服边角,多处还纹绣着刘的字样,附近乡镇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镇中浮云客栈刘家的,更不好拿去换银钱。苏成城吃完,便要离去,但在农家夫妇的挽留下,寄宿在这夫妇的材房中。第二天,苏成城和那夫妇,一起吃了点东西,拿了一个火折子,便又回到那大石头上。现在两手空空,昨天拿了两套衣服去换吃的,一想到再过些时间,这肚子又得饿起来,苏成城便坐不住了。看这眼前密林,或许有些没有战力的小动物也未可知?进到林中,倒是看到不少兔子,山鸡。但是任凭苏成城如何放慢脚步,也难以接近,捡些碎石,奈何这些小动物机敏的很,每每石头袭去,总能躲开。经过多次尝试,苏成城越走越深,已经到了天香山脚跟下,初春时节,泛黄的杂草未腐,还有一人多高,费力扒开,也需很久,更别说上山了。最后侥幸用石头砸到一只山鸡,拔些杂草。捡些干材,就在石头附近升起火来。从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任何吃食,只将那山鸡毛扒光,便穿在树枝上烤,待烤的山鸡滋油泛焦才停手,结果撕扯开山鸡,那肉中带血,外层虽焦,但里层却还是生的,而且内脏未去,一股沁心上脑的味道,差点就把昨天晚上的饭菜吐了出来。为了不挨饿,苏成城硬是将这只山鸡的内脏和肉分开,将肉全部吃光了去。弄完这些,天色又暗了下来,满是油污的手随便在干草上搓了搓,便回到大石头上坐着。呆呆地望着明月出神,想过回去,但是自己已经出走两天,他们没有出来寻自己,不管之前刘先智对陈如娇强硬的态度如何,但现在看来,刘家也不是刘先智能做主的,回去也是徒增嘲笑罢了。正当苏成城忘着月色惆怅时,刘镇宇拉着刘先智,举着火把站在了苏成城的旁边。“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刘镇宇满脸欣喜。“成城,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刘先智,看着苏成城蓬头垢面的样子,满脸愧疚。苏成城看着两人慢慢走过来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泪水已经占满了眼眶,跳下石头,一手拉着刘镇宇,一手抱着刘先智,哇哇哭了起来。跟着刘先智回了刘府,但因为陈如娇对苏成城的态度已然激愤,而刘先智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刘先智和苏成城商量后,便寻了一个经常给刘府送野味的猎户,徐长开。让徐长开教苏成城狩猎,以便刘先智事后,苏成城再被陈如娇迫害,那出走之后,也有些许立足求生之法。徐长开倒也不吝啬,除了教苏成城狩猎技巧,还将一套锻体武学和三才刀法传给了苏成城。一年过去了,苏成城出现在刘府的时候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狩猎,就是在锻炼体魄或者练习三才刀法。可能天香山有其特殊的地方,各大修仙宗门明面上看不上眼,但后来又在镇上设立了一个验灵堂,用以测镇中孩童的灵根属性,借招收生徒的名义,在此地看管着天香山。这对天香镇这个平凡的普通小镇,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若是哪家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修士,虽说仙不扰凡,但是至亲之人,岂有不管之理?成家立族,只是一蹴而就的事。但普通凡人几乎没有灵根,而即使拥有,没有经过修炼的血脉传承,那灵根也是混乱驳杂,毫无修炼天赋可言。就在验灵堂开堂验灵的当天,十里八乡的,就算是农家子弟,也倾家荡产来这验灵堂测了自己的灵根,仿佛根本就是命中注定,农家贫子,一个适合修行的子弟也没出。反而是那些受人厌恶的富户,还有郡衙司中出了几位,其中就有刘不文。随着刘不文成为化尘轩生徒,这让陈如娇那嚣张跋扈升级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就连驻守在天香山的流云军,都要谦让她几分。没过几天,陈如娇便将刘管家替换,换成了他父亲老陈来做这刘府管家。一想到那么可恶的人都能修仙问道,苏成城心底有一丝愤恨。自己也想过去验灵堂测一测,可是打猎得来的银钱,除了日常开销,基本不剩什么余钱了,那验灵堂的费用是五十两白银一次,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愤恨之余,只有无奈。一天早晨,苏成城去给刘府送野味,被给他们送饭食的小厮拉住了。那小厮和苏成城他们一般大的年纪,只见看到苏成城便眼眶一红道,“苏少爷,你来了,你等着,我去叫小少爷。”

“你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文不是已经不在府中了吗?”

苏成城问。“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担心小少爷。”

那小厮道,“小少爷本来是要一起被带去化尘轩的,但就是不去,还嘱咐我,在你来时,去通知他。”

不多时,刘镇宇便从学堂方向跑了过来。只是苏成城触碰到他肩膀时,他总是躲躲闪闪,显得不大自然。随后,刘镇宇,拉着苏成城便往镇中验灵堂去,苏成城大概也猜到了,是要给他测试灵根,心中莫名地兴奋。这验灵堂,是众仙门公用的,但里面非常空旷,几乎没有任何器具,只是空出中间,树立了一面巨大帆旗,上书验灵堂字样,在周围设立了众多修仙宗门的坐席,坐席前有个小桌子。小桌旁立有小旗帜,旗帜颜色各异,但上面多用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着宗门名字,苏成城认出一些,天罗宗,化尘轩,鬼林门,须臾山……随着热潮过去,来这里测试灵根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在这里值守的不少宗门都撤了。有人的坐席前,桌子上一个金纹木盒上放置着一颗半透明混元的珠子,珠子有大人拳头大小。而化尘轩坐席前,一个身穿青色长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感应有人进来,睁眼看了看,问道“小孩,我记得你去年就在老夫这里测过灵根,我已经登记在册了,如果你想去时,我会通知宗门来人接引,接去宗门。”

“老爷爷好记性,我是引我哥哥来测灵根的,我想和哥哥一起去。”

刘镇宇向老者行礼,顺手奉上了一锭不小的银子。“嗯,可以”那老者接过银子,手中略微掐诀,指尖一缕淡蓝烟气透向桌子上的珠子。那珠子瞬间白色光芒展现,而后变得明亮起来,趋于内敛稳定后,那老者对苏成城道,“你将手放上去吧。”

“小子苏成城麻烦老爷爷了。”

苏成城依言将手放了上去,瞬时那珠子光芒变得浑浊起来,一阵白色雾气突地升起,缠绕苏成城周身,随后没入珠子之中。场内其他宗门的人,此刻也睁开了眼睛,望着这边。“验灵石有反应,哥哥果然也是有灵根的。”

刘镇宇欣喜地道。苏成城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验灵石中神奇的一幕,心中的欣喜,从那明亮的眼神中看的一清二楚。那验灵石上,蓝光,金光,绿光,黄光,红光亮起,没有大小,没有高低,亮度也一般无二。可其他仙宗的人看到这情况,摇了摇头缓缓闭目。那化尘轩老者,也是摇了摇头。“老爷爷,怎么样,怎么样?”

刘镇宇见验灵石显露结果,急切地问道。“五行一体,不分主次,毫无用处。”

那老者摇头道。“不能修习吗?”

苏成城不敢相信,自己可是仙家子弟啊。看着那老者闭目不语,苏成城眼神也随之一暗,一阵失落之感涌上心头。就在众人都不在注意验灵珠中的灵像之时,那珠子中五色灵根光芒微微颤动,仿佛要向着中心融合,而中心好像是一簇与验灵石内在一般浑浊的光芒,随后验灵石灵力不济,灵像隐去,回归半透明的状态。随后,响起一阵奸笑的声音,“就你还是仙家子弟?就算是也是因为废物被遗弃的。”

陈如娇不知何时带着几名人高马大的护院,站在了验灵堂的门口,大声嘲讽,并恶狠狠地看着刘镇宇。眼见陈如娇到来,刘镇宇只得叫了声“大娘亲。”

便胆怯地出了验灵堂。“叫你别跟这野人厮混,你就是不听是吧?还偷我的钱来验灵,那贱样,一看就是废物,还为他偷我银子,回去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刘镇宇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陈如娇揪着耳朵拉走。苏成城看着陈如娇这个泼妇凶恶的神色,有些担心刘镇宇,但无可奈何,只能摇头。回到住处,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刘镇宇,但毕竟是刘富贵的亲儿子,想来陈如娇稍微惩罚一下就没事了。苏成城取出砍材刀,挥舞着三才刀法的招式,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许多招式都不到位,越练越气愤,修炼武学这么久,他就是修不出内劲真气,到最后在愤怒中挥舞的刀法几乎都是乱砍。徐长开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今天累着了?”

“修仙是什么?”

苏成城停下问道。“五灵同体真的不能修习仙法,踏足道途?”

这可能把徐长开惊到了,一时间望着苏成城出神。苏成城以为他不知道,便叹了口气,“看来徐叔也不知道啊。”

“我怎么不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叫吗?”

徐长开回过神来道。原来,这个世界修仙问道并不奇特,只是仙不扰凡而已。修仙问道之人,想躲开凡人耳目,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凡人见到他们,也难以分辨出来。据徐长开讲,修道之人,御剑飞行,稀松平常,修为高深之后,移山填海都是轻易之事。但是传说习武的凡人同样可以做到,只是从未见过罢了。苏成城只当徐长开吹牛,因为这已三年过去了,所修炼体之功,除了强身健体之外,徐长开所说内劲真气,一丝没有。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地倒在了茅草屋外。苏成城与徐长开走近一看,竟然是刘府老管家,刘先智。此时刘先智胸前和后额正流着鲜血,徐长开紧急给刘先智清理了一些创口,然后包扎起来,他本是打猎的,受伤也是经常的事情,所以包扎起来也非常迅速。包扎完成,徐长开便出门去请医师,留苏成城在茅屋内照顾刘先智,虽然止血包扎都完成了,但躺在床上的刘先智面色极差,几乎随时都会咽气。神奇的是,刘先智竟然只过半个时辰就醒转了过来,急切地叫苏成城到床前,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染血的信封,“成城,拿着这个去把那泼妇休了,快去。”

苏成城不解,问了前因后果,原来,那泼妇下午将刘镇宇逮了回去,吊在房梁上,失手将刘镇宇吊死了,而刘先智本想去报官,但被陈如娇慌忙中打伤,刘先智慌忙逃路,无处可去便逃到了苏成城这里。然而苏成城气愤地打开信封,但信封中哪里还有休书,空空如也。而刘先智看到如此情形,眼睛一瞪,便咽了最后一口气,任凭苏成城如何呼喊,终是没了反应。听得刘镇宇被泼妇吊死,看着刘先智又被气死了,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提着材刀就往天香镇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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