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问案(1 / 1)

清晨,褚雁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莫岫媛本来还在睡,但她向来睡得很轻,睡眼迷蒙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去上朝了?”

“嗯。”

褚雁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细心体贴地帮她把被子盖好,“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看一下麟儿就走。”

“一早别去闹他了。”

莫岫媛拉住他,问道:“今天父皇会向朝臣们宣布昨天答应你的那些事情吧?”

“嗯,应该是的。”

“这一招,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太子对你的猜忌和群臣的悠悠众口。”

莫岫媛忧心地说,“父皇昨天说得对,你这样做,是有些像‘此地无银三百两’。昨天你和裘千夜商量过了吗?他也赞成你突然从朝政中退出来?”

“以退为进他是赞同的。但是他也说越晨曦那边肯定还有后招,不见得是我能退得下来的。朝中诸臣和我关系好的人有很多,今天父皇若是开口免我的职权,应该会有人站出来提出质疑。所以……”莫岫媛明白了,她揉了揉眼:“所以以退为进是你在父皇面前讨好示弱的手段,其实,你并没有真的想交出职权。”

“当然。”

褚雁翎的双眸清亮,“我在朝中奋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自己的根基,岂能轻易交出?我若交了,太子不是要得意死了?”

他冷笑道:“纵然我没有继承江山的可能,也不会让他太过耀武扬威。尤其是在父皇面前……”莫岫媛伸着手臂,袖子褪落,露出一截藕臂,她摸着他的脸,笑道:“不怕,若是父皇真的就此卸了你的职,也没有朝臣帮你说话,我们两个人就正好过轻轻松松的不操闲心的日子。你也能天天在家陪麟儿了。”

褚雁翎拉过她的手咬了一口,笑道:“你倒想得开。一会儿别忘了去看看雁茴,她虽然上次哭跑了太子,但是每天都惦记着周襄,我又不能老去见她,惹人注意,也不能叫周襄再入宫来见她。昨天周襄给我带了封信过来,我还没得空交给她,你给她送过去吧。”

莫岫媛惊喜道:“周襄来信了?你倒也大胆,还敢为他们传信。”

“不传怎么办?总是我惹出的事,我要收拾这个烂摊子嘛。”

他笑着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起身梳洗,更衣,然后出殿去上早朝。但是到达上朝前众臣休息的厢房时,却见这里不同于以往的热闹,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褚雁翎一愣:“怎么?今天诸位大人都病了吗?”

刑部尚书郝文成忙起身行礼:“参见殿下,刚刚宫里来传话,说陛下今日不上朝,所以诸位大人都回去了。”

“不上朝?”

褚雁翎讶异地问:“说了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不过听说太子昨夜在下匙后入宫,然后就一直没有离开……”郝文成因为身负破昨日刺客案子之责,一直觉得重任在肩,惴惴不安。太子昨夜入宫未去的传闻更令他担心不已。此时刚才负责传话的太监并未离开,见到褚雁翎到来,那太监便上前道:“三殿下,陛下口谕,请三殿下现在去景仁殿问话。”

褚雁翎暗自一惊:父皇没有上早朝已经是非常不寻常的一件事了,如今叫太监来传的话口气又十分重。“去景仁殿问话”,显然是有事要被质询。昨天和父皇的一番对话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什么父皇现在态度突然有了转变?再联想太子昨夜入宫……这原本是他和裘千夜事先预料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提前到父皇面前说明情况,使出以退为进的一招。那时候的父皇是理解并支持他的。那么,太子究竟说了什么,会让父皇态度大变?他一路思索,来到景仁殿门口,只见四周如昨夜一般清静,但是殿门口却站着两排大约十几人的内宫近侍。内宫护卫向来是由他负责,但这些近侍在此地的出现显然不是他的指令。是父皇?父皇为什么要派这些人来?是要看住谁,还是要抓谁?他犹豫着,那些侍卫并未上前拦他,而太监已经到殿门口通报:“陛下,三殿下来了。”

“叫他进来吧。”

鸿蒙国主的声音听来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不知道后面又蕴含了怎样的风暴。他走进殿内,只见父皇坐在正中的龙书案后,太子褚雁德就在父皇的左手边,而面对父皇七八步外的青石板上则跪着一个人,一身黑衣劲装,全身被五花大绑着,脚上还被栓了锁链。褚雁翎的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人……鸿蒙国主看着他,低声开口:“雁翎,你认得此人吗?”

褚雁翎走到那人正前方看了一眼,答道:“儿臣不认识。”

褚雁德冷笑道:“但他可认得你呢。”

鸿蒙国主看了一眼褚雁德:“雁德,你先不要急着说话,我自会给你问个清楚公道。”

褚雁德只好闭了嘴,但那眼神明显都是张扬的得意。鸿蒙国主直视着褚雁翎,说道:“此人是昨晚太子抓到的,从驿站行刺之后逃走的那名刺客。”

褚雁翎虽然已经猜出,但听到确实的消息后还是很讶异,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儿臣正担心这案子若是因为抓不到一个活口问供,岂不是要成了悬案?和皇兄及金碧使臣都无法交待了。”

“但是……他昨晚所供述的事情却让我很是震惊。”

鸿蒙国主慢吞吞地说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褚雁翎,“他竟然说是你指使了这次刺杀事件。”

褚雁翎转过身,不是看向那刺客,而是看向太子褚雁德,“这人是大哥抓到的?”

“哼。”

褚雁德斜睨着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抓到人吧?”

“在哪儿抓到的?”

褚雁德扬起头:“城东的一处小医馆,他受了伤跑去找大夫治伤,而刑部已经通知了各家医馆和客栈,遇到可疑人士必须上报。刑部尚书在宫里问话,人就被带到我这儿来了。”

“他没反抗,就轻易被抓住了?”

褚雁翎的质疑让褚雁德怒道:“怎么?几十名刑部捕快一起抓他一个刺客还能抓不住吗?”

褚雁翎踱步到那人跟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人的手臂上有一处已经包扎的伤口。“这胳膊是断了吗?需要跑到医馆去包扎?”

他弯下腰查看,对那人说道:“若你真是身负绝密任务,而任务又完成得一塌糊涂,就算是不自杀谢罪,又怎么有胆子敢在京城内的医馆出没?难道你会想不到事败之后会被全城搜捕吗?”

褚雁德插话道:“三弟,你现在这是威胁他,还是吓唬他?气他说破了你的秘密,把你供出来了?可惜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认罪,现在是你要给父皇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褚雁翎回头笑道:“大哥莫急啊,我就是要给父皇一个交代。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明白此事与我无关,必然是有人刻意嫁祸栽赃给我。”

他看着鸿蒙国主:“父皇要真相,这真相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鸿蒙国主凝视着他,慢声道:“雁翎,你知道父皇最不希望看到你们手足相残,如果你能证明这一切是你大哥的误会的话,若是真有人有心栽赃陷害你,父皇自然会给你做主。”

“谢父皇。”

褚雁翎跪地叩首,褚雁德急了,跃起身道:“父皇为什么这么愿意轻信他……如今人证就在眼前……”“我从不听一面之词。”

鸿蒙国主扬声道:“雁德,你若肯沉住气听他说一说他的道理,也算是你有未来人君之风范。”

父皇的一句呵斥,让褚雁德不得不暂时咽下那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好,就听他怎么圆谎!”

褚雁翎来到那刺客身前,说道:“他的衣服倒是与那几名刺客相同,看布料,款式都出自一处。所以我相信这刺客与今晚那些人是同一拨的,不是被人临时找来冒名顶替。”

褚雁德撇嘴道:“废话!”

褚雁翎又说道:“看这人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非要立刻就医的地步,学武之人,刀剑伤是时常会受的,谁手里都得备点金疮药。更何况他现在身在非常时期,竟敢去医馆找大夫看伤,这件事就很不寻常。”

他踢了一脚那看起来已经少了半条命的刺客,“你说是我指使你做的这件事,好啊,你先说你是哪里人?怎么接受我的指令?是我当面跟你谈,还是另外派人去告诉你的?”

那人喘着粗气,哑声道:“是殿下您派人去告知小的,命小的等人在昨夜去驿站行刺……”“行刺的目标是谁?我皇兄?”

“对。”

褚雁翎笑道:“那就不对了。太子殿下昨天去驿站是临时决定的行程,连我都不知道的,怎么可能告诉你?”

那人立刻说道:“我等潜伏在太子府外多日,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昨天见太子只带了数人出府,于是就跟踪尾随,一直跟到驿站之内就动手了。”

“为何不在半路动手?”

褚雁翎追问道:“驿站之内的护卫众多,你们就不怕和护卫动手之后根本无法取胜吗?”

那人答道:“路上行人太多,怕惊扰到官府……”褚雁翎好笑地看着他:“行人再多,终究不是帮手,驿站里的护卫虽少,但以一敌十,你们竟是一群笨人吗?”

褚雁德懒得听下去,烦躁地开口:“行了老三,你这转着弯子的问,不就是为了把你自己摘干净吗?可我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出来你的干净在哪里?”

褚雁翎慢悠悠道:“大哥别着急啊,我就是怕你听不懂,这才慢慢地讲给你听啊。这些人身上携带的刀剑,都是从咱们益阳本地的剑铺买来的,这件事昨日我已命人调查过,从哪家铺子买到的都可以有证据。因为各家兵器铺为了区别各自的东西,都会在剑柄和剑刃连接处刻上自家的标记,而这些人的剑全是出自一家叫王二的兵器铺,老板证实,这些兵器都是三天前卖出的。要说这些刺客想杀人,为什么不用自己最称手的兵器,而要用新兵器呢?”

“混淆视听,有什么奇怪的。”

褚雁德冷笑道。“对,就是这混淆视听。”

褚雁翎盯着那刺客的脸,“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掩盖他们自己本来的出处之地,怕别人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可是,无论衣服换成什么样,兵器换成什么样,有一个标记却是他们自己根本改不了的。那就是口音!”

褚雁翎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虽然你故意少说话以掩饰自己的口音不纯正,但焉能骗得过旁人?你说话绝不是鸿蒙人的口音!说!你是哪里人?”

那刺客哆嗦了一下,说道:“小的自小在江湖漂泊,东南西北去的地方多了,口音较杂,所以不够纯正。”

褚雁翎却哈哈大笑,回头对父皇道:“父皇知道儿臣掌管的铁衣卫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凡是能进铁衣卫的人,都必然是三挑四选,其中一条就是要身家清白,祖上五代都是鸿蒙本国人,以防有刺客奸细的混入。如果儿臣要找杀手也好,刺客也罢,必然是从铁衣卫中挑人,怎么会有个出身都说不清的刺客混迹其中?”

鸿蒙国主没有回答,却微微点了点头。褚雁德怒道:“谁说他一定是从铁衣卫出来的?就不能是你重金在江湖上买的杀手吗?”

褚雁翎看着他,语气沉重:“大哥,这么多的破绽你宁愿视而不见,你就认定了我是要杀你的人?弟弟不知道几时得罪了大哥,让大哥对我这样猜忌,我想,这也是这刺客的幕后主使所要达到的目的。很好,他已成功了一半,离间了你我兄弟之情。可是,于谦有句诗说得好: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弟弟是清白的,当然不会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他对那刺客怒道:“你既然说是我派人与你联络,如何能证明那派去联络你的人就是我的人?你我可曾私下接触过?或是我交予你什么信物可以证明此事与我有关?那派去联络你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如今人在何处?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联络的?你与你的同伙平日都住在哪里?就当着陛下的面,一一说一遍!说得通算你本事,说不通,你就是今天想求一死都不行!”

那人舔了一下干渴的嘴唇,“小的在江湖上以做收金杀人的买卖勾当为生,那死了的几人都是我平时的兄弟,大约十天前,有位旧主顾托人带话说有新买卖上门,要我们到皇宫的西门去等候人联络。我去时,只见从皇宫中走出一位公公,递给我一张银票,说是有人要买太子的性命。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也不敢随意接这样的活儿。但那公公说出钱买太子之命的人就在宫中,这件事绝对不会被人追查到我们头上。我不敢信,就问那人是谁,那公公起初不肯说,而后才说是三殿下。”

褚雁翎微微一笑:“这故事编得真好。”

他伸出一手:“银票呢?拿来我看。各家钱庄的银票都是有票号和印章的,顺着票号和印章就可以查出这银票是从哪家钱庄,谁的名下开出来的。不过,五百两就买太子的性命?这金主儿是不是出钱也出的太少了?”

那人说道:“银票早已被我们兄弟几人分了,那公公说了,五百两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会再有五千两作为酬劳。”

“五千两……依然太少了。”

褚雁翎似笑非笑地看着褚雁德,“大哥,您虽然号称是千金之躯,但可是万金之命啊。”

褚雁德冷着脸没有回话。其实他也听出这人的话里有不少破绽,只是人是他带来的,在父皇面前已经确凿指出背后主使是褚雁翎了,如果最终证明不是,自己的脸就要丢尽了,所以他现在宁愿不吭声,也不愿意帮褚雁翎分析案情。褚雁翎对那刺客说道:“说五百两分了,这一点是合情合理的。你们都不好独吞这笔钱,又要安抚众兄弟。但这可是卖命的活儿啊,不同以往,五千五百两,与其说买的是太子的性命,不如说是买的你们兄弟几人的命。你们若真的杀了太子,还能活着去领那五千两吗?难道就不怕被人杀人灭口?”

“刀口舔血的买卖,只要有钱就干,哪里在乎得了那许多。”

褚雁翎见他还在犟嘴,更冷笑道:“好,有骨气,那五百两银票要分,也不能将纸撕成几份,总还是要去钱庄兑换成现银的吧?去的哪家钱庄兑换?”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兑换银票的那人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的哪家……”褚雁翎朗声笑道:“编不下去故事了吧?好,纵然那人已经死了,可是你已经说了你是十天前才接到的这笔生意,我便派人去查整个益阳的钱庄,无非是那几家,十天里收到并兑付五百两银票的不会很多,每笔兑付必定有详细的记账,依然可以查到那银票的票号,总能查到背后的金主是谁。还有……你刚才说是位旧主顾给你的这笔买卖。这旧主顾……是谁啊?”

那人看着褚雁翎咄咄逼人的眼神,明显已经有些躲闪,他的嘴唇翕动着:“这……我不能说。”

鸿蒙国主此时威严开口:“你都敢刺杀太子,指摘三皇子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那个人……是飞雁当今的皇帝。”

一语出口,褚雁翎并未震惊,反而深吸一口气,回身再看向父皇,凄然笑道:“果然,儿臣所料都已猜中。”

“你料想什么?”

褚雁德凉凉地笑:“料想别人会猜到你和那飞雁皇帝裘千夜是一伙的?而我们不可能把裘千夜叫到这里来当面对质?”

褚雁翎却没有看他,他盯着那刺客道:“你是不是想说,当今的飞雁皇帝,当初也雇佣了你去杀人?”

“是。”

“杀的是谁?该不会是他的皇兄,当年的飞雁太子吧?”

“是。”

“于是如今他再教我去雇用你,好故技重施,杀死太子,帮我夺得鸿蒙的皇位继承权?”

“这目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褚雁翎悠悠道:“好长的一个故事,竟然将飞雁国也牵扯至其中。叫裘千夜来对质并没有什么难的,堂堂飞雁皇帝被一个小刺客这样嫁祸,裘千夜若听到……估计不会生气,只会觉得好笑。反正他人就在益阳,父皇随时可以派人去请。”

褚雁德扯着嘴角:“叫他来?那不成了两国的政治事件?裘千夜要是翻脸不认,让父皇怎么下台?而且,纵然的确是他做的,他也不可能承认啊。”

褚雁翎看向他:“皇兄认定裘千夜会雇这么一个人去杀自己的皇兄吗?他身边纵然是没有可靠的杀手,可这江湖之人怎么能取信?而且我看这群人的武功也不怎么高超,刺杀不成,逃跑又被追,明显是三脚猫的功夫,裘千夜是有多傻要冒着风险去雇佣他们犯惊天大案,转脸还要推荐给我?哼,大哥上次不是说我掌管着铁衣卫的人可以为我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褚雁德被他说得心里一惊——上次说到铁衣卫,是因为他和越晨曦私下谈话的秘密竟然被褚雁翎知道,他怀疑那是褚雁翎派出的铁衣卫的密使。而今如果褚雁翎真的要派人杀自己,的确是用心腹铁衣卫比江湖之人更可靠。他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那刺客,厉声道:“你今天必须如实招供!倘若有一点隐瞒,可要受千刀万剐之苦!保证你死得比你那些同伴要痛苦百倍千倍!在国主面前,也不要妄想耍你那点小聪明,以求瞒天过海。国主龙威在此,你这样的魍魉小丑岂能瞒得过他的龙目?”

那人忽然抬起头,混沌的眼神看着殿内的三人,然后从喉咙中发出:“呵呵呵”的几声干笑,继而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褚雁德喝道:“你搞什么?”

褚雁翎探身去触他的鼻息,暗自一惊,对父皇说道:“他死了。”

褚雁德惊得奔过去查看,果然对方全无脉息,他急道:“他怎么会死?”

褚雁翎说:“想来是这个人事先已经服了缓发的毒药,故意等到被刑部的人抓住,审案审到一半时毒发身亡。为的是既能栽赃嫁祸,又能灭口使案子断了线索。”

褚雁德气得瞪着褚雁翎:“你说是栽赃嫁祸就是栽赃嫁祸,你说灭口就是灭口!那好,如今你说怎么办?”

褚雁翎目视父皇,“他虽然自杀死了,但他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的线索,银票,太监,以及和裘千夜的交易……都是可以追查的。”

鸿蒙国主久久沉吟不语,褚雁翎再说道:“裘千夜那里,父皇当然不好追问,不过这刺客说他是十天前接到的任务,可十天前裘千夜人并未到达益阳,这便是个破绽。”

“他说自己是哪天到的就是哪天到的吗?说不定他早就潜入益阳,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而已。”

褚雁德依然喋喋不休。鸿蒙国主抬起眼,看着两个人,“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不要插手过问了,我会自己决断的。”

褚雁德担心地看着父皇:“父皇,此事非同小可……”“我知道非同小可,所以你就不要再说了,你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

鸿蒙国主冷峻地打断他的话,挥手道:“你们俩都退了吧。”

褚雁德心不甘情不愿地躬身告退,瞥眼看到褚雁翎还在那刺客面前默默观察着什么,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先迈步出去了。褚雁翎则又看了一眼父皇,欲言又止,最终也走出了景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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