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呼叫声一片。我吃惊不小,立刻想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心想,真不可小看魏华松啊。魏华松脱掉鞋子,用手抱住树干,双脚蹬在树干上,像猴子一样一会儿就蹬到树丫上。这时,二楼走廊的姑娘们一窝蜂跑到树下,与一楼的姑娘汇聚在花树下,一只只手伸向喜欢的花枝,叫嚷着,吵闹着,好不热闹。魏华松十分高兴地摘下许多的花枝,一枝一枝递到姑娘们的手上。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不一会,姑娘们都拿到了花,各自回寝室去了。树下渐渐地安静下来,顷刻间没有人需要花枝了。水泥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场花雨,无数的花瓣铺洒在地面,就像一张花瓣地毯。魏华松给自己摘了一大簇花,用嘴叼着,从树干上滑下来。我再次想起什么来,等着魏华松上了二楼,猛地问:“这是什么花?”
魏华松先是一惊,挠挠头,笑而不答。黄平冲到魏华松跟前,兴高采烈地说:“今天辛苦你了,我代表全厂男同胞向你表示感谢。”
说完,对着魏华松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搞笑的样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对“凯旋”的魏华松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抬起手敬了一个军礼。魏华松伸出食指挨了一下眉头,迅速回敬黄平一个独特、果断、帅气的军礼。金山说:“哥们,想不到你还有一手。”
“他轻功了得。”
黄平无比自信地指了指二楼的楼顶笑着说,“就是从这楼顶跳下去也没事。”
金山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魏华松猛地吃惊地低头看了看金山的牙,好奇地问:“你的牙,怎么那么白?”
金山依然是大笑的样子,喊道:“教我轻功吧?”
魏华松立刻微笑起来,说:“你跳也没有事。”
黄平神秘地走到我的旁边,一支胳膊压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哥们,等一会,我们去姑娘的寝室玩吧?”
我顿时非常紧张,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内里充满了好奇。黄平拍拍胸脯,叫道:“没事,大家一起去,我打头阵。”
魏华松低下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你去,我不去。”
黄平赶紧说:“去,都去,玩玩,怕什么?”
大家相互对视发笑,像要进入宝藏那样激动而开心。黄平和金山挤到镜子前,往头顶上喷摩丝,然后用梳子梳理,两个人不由自主地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最后不忘把皮鞋擦得锃亮。魏华松不声不响地把嘴巴上的花取下来,偷偷看了看我,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插到床架子上的缝隙里;然后倒热水洗了脚,换了双干袜子,穿好鞋子,用手把头发往后理了几下,就算是整理了。我也没有更换衣服,带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跟在金山的后面,走出了7号寝室。黄平带头走在前面,但到6号寝室门口,他却想躲到后面去,被金山一把拉住,像推着一块盾牌一样站立在寝室门口。魏华松伸手去敲门“咚咚咚”。随着敲门声响起,黄平还想挣脱,被金山死死地摁在寝室门上。门被拉开了,露出一张圆圆的微笑的脸,一双乌黑泛亮的大眼睛闪动着美丽的光泽,微笑着说:“请进。”
“刘大娇,谢谢,谢谢。”
黄平充满感激的语气大声说。这时被后面的金山和魏华松推进了6号寝室。金山和魏华松就这样连推带拉就进去了,我尾随后面走进房间。房间里充满了花香,夹杂着胭脂和香水的香味。我依然想知道,这是什么花,但不知道问谁,也不好意思去问,眼睛在寝室里游走。姑娘的寝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到处都放着花,窗户上插着,桌子上摆着,蚊帐里挂着,真是花的世界。姑娘们围坐在一张用报纸糊的长方形桌旁,还在忙着修剪花枝,装扮各自花瓶,或者杯子等,嬉笑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黄平和金山见机挤到了姑娘们的桌子旁坐下了。魏华松一声不吭走到一个床铺上,索性躺到床上。我不敢去挤到姑娘们中间,也不敢躺到一个姑娘的床上,连坐都不敢,只得站立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站的时间长了显得有点尴尬,不知如何是好。金山坐在刘大娇的旁边,一只手帮着刘大娇拿着花,让刘大娇更好地修剪,另一只手不停地玩弄着手里拿着花;黄平也坐在燕子旁边,两只手拿着一枝花不停地转动着。桌子旁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姑娘,她们专注地修剪着花枝,或说笑嬉闹,少男少女们乐在其中,房间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我继续站立着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搭理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想走出6号寝室,但想到这样做或许不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再次扭头看躺在床上的魏华松,他似乎睡着了。我想,坐到床上去歇息一下吧。于是转身看看身后的床铺收拾得极为干净和平整,不好意思坐,迟疑了片刻,还是偷偷地坐了下来,等坐下来时立刻感觉屁股坐到了棉花堆里了,那样的一种柔软和很舒适,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极为享受的那种感觉。猛地,又觉得这样做了不妥,慌慌张张地问:“这是谁的床?”
“我的。”
一张化着浓妆的脸转过来,表情很冷漠地说。